大紅唇姑娘一被他威脅,哭的更大聲了,原本沒往這邊看的人也往這邊看了,原本往這邊看的人看的更加投入了。
“別哭了!誰都不會動你一根兒頭發絲的!”馬丁尼一看情況,又憋屈的向大紅唇姑娘做出保證。
“真的?”大紅唇姑娘頂著一臉調色盤,眼淚汪汪地看著馬丁尼問道,虧得馬丁尼還能看出她的眼睛在哪兒。
“真的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馬丁尼煩躁的回答她,她才止住了哭聲。
“馬總,這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步履輕快地走了過來,他臉上一臉關心和擔憂,實則心里不知道有多開心地在看這幾個人的笑話呢。
“沒事兒,這女人不小心打碎了陳總的杯子,還割破了陳總的手,陳總還沒說話呢這女人就哭起來了,真是莫名其妙!”馬丁尼趕緊放大了聲音解釋道。
要不是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喊了句“你不要殺我”,他犯得著絞盡腦汁地想借口嗎?
“哦!原來是這樣!”那男人回答了一句。
馬丁尼敢確認,他從這個男人簡短的一句話中聽出了惋惜的味道。怎么?老子沒能出丑你丫的覺得很可惜?以后別來我家做生意,敢來老子整不死你!
“陳總的手沒關系吧?要不要包扎一下?”旁邊有別人帶來的女伴兒走上來關心的問著陳安。
看著這一幕,陳安像個局外人一樣。
他突然間把這一幕和當初秦靜跌下樓梯的那一幕聯系了起來。
明明他沒有要動這個女人的意思,可因為女人哭著喊了一聲“不要殺她”,眾人雖聽了馬丁尼的解釋,但心里依舊沒有相信馬丁尼的說辭,他們看那個女人的眼神里滿是嘆息,像是在哀嘆她怎么就惹上了他?
明明素素當時碰都沒碰秦靜一下,可是秦靜滿身是血的喊了一句“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他就腦子一熱恨不得上去生吃了素素以解心頭之恨。
陳安突然間有些想笑。
事情怎么變成了這樣呢?
他拂開想要替他包扎傷口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走出了這個被酒會眾人包圍了的地方,自顧自丟下了一句“我出去透個氣”,離開了這里。
他心緒煩亂地上了車,阿唐問他去哪兒。
去哪兒?
他能去哪兒呢?
“回’綠林小區’!彼罅四竺夹,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
明明也沒喝幾杯酒,但為什么他像是喝醉了一樣頭痛欲裂?
一時之間,他竟說不清他心里,究竟是被秦靜騙了的背叛感多一些,還是對白沁素的愧疚多一些。
唉,他才明白他對白沁素的真正心意,還沒來得及解決白沁素父母的問題,他就發現一件件以前他自認為是素素惡毒才做下的事情,其實都是他誤會了素素。
他欠素素良多。
“老板,到家了!卑⑻埔宦菲椒地把陳安送到小區樓下,輕聲提醒閉著雙眼的陳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總覺得老板今天心情不太好,這導致了他開車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路障,讓心情不好的老板再把他給罵一頓。
“嗯。以后秦小姐那里,不用再特別關照了!”陳安睜開眼,說完不待阿唐詢問,推門就下了車。
他抬頭看,頂層他住的屋子一片黑暗,六樓素素住的屋子也一片黑暗。
像是兩個隔著很遠的黑暗星球一樣。
隔的那么遠。
像是永遠都碰不到一起。
陳安低下了仰的發酸的脖頸,低著頭走進了樓道,一層、兩層、三層、
一直數到六層,陳安在606室停下了腳步。
看著那扇緊閉著的門,他不顧每天被多少人踩過的樓梯有多臟,潔癖也不治而愈,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盒煙來,他又去找打火機,可是找遍了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沒有發現打火機。
哦,可能是忘在阿唐那里了。
陳安默默想著,依舊打開煙盒從盒子里掏出了一支煙,叼在了嘴里,沒有點燃的煙卻把他嗆得咳嗽個不停。
昏黃的燈光下,他百無聊賴的擺弄著煙盒,突然上面一行字映入眼簾:“吸煙有害健康!
吸煙是有害健康,每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有幾個男人能真正戒掉香煙呢?
也許愛情也是有毒的,不然他不會這么痛,痛到他呼吸都困難了,可是他還是不愿意放手。
陳安自認為,卑鄙如他,他這短短的人生里,恨他的人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了,他對不起的人一個一個去數怎么數的過來?
如果那些被他傷害的人,他都要一點一點去彌補、去求得他們原諒的話,別說這輩子,就是到下下輩子他都不一定彌補的完。
佛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可是他壓根就不在乎這些,縱使下輩子被他傷害過的人狠狠的傷害他,他都不想去管這些。
可是素素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她對他來說,始終是最不同的那一個。
他欠她的,無論她記不記得,愿不愿意記得,他都想要認認真真、一點一點的去彌補她。
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能不能彌補完對素素的傷害呢?
素素還愿不愿意接受他的彌補?
他想,她是不愿意的。
可是他怎么放得下呢?緣不知何起,一往情深
他不是不愛她,只是他發現的太晚了,晚到他已經不確定素素還會不會再接受他了。
他知道的,素素都已經受了這么多來自他的傷害,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呢?素素受到的傷害一定更多吧!
素素伏在父母尸身上,一滴淚都沒有流下,可她手掌流出的血卻染紅了她緊緊抓住不放的媽媽的衣服。
素素孤獨地站在樓梯上,一雙眼睛蒼白而哀求地看著他,他卻緊緊抱著懷里的秦靜對她怒目而視
你怎么舍得?陳安,你怎么舍得這么對待她呢!
“咳咳”
陳安又咳嗽了兩下,他刻意放低了聲音,就怕吵到素素對門住的一對老夫妻,他知道,那兩位老人對素素很關心,只要是對素素好的人,他都會放在心上。
“素素素素”陳安看著緊閉的房門,輕聲叫著白沁素的名字,聲音繾綣而低沉,像是情侶間的低聲訴衷情地叫著,仿佛她就在他身邊
“陳安?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在我門口叫我的名字干嘛?”
這聲音就仿佛在自己耳邊回蕩著,陳安癡癡的笑自己,太過想念素素的自己竟然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