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靜剛好就是這個知道一切的人。
慢慢恢復理智的她又開始用司欣這個死穴來刺激陳安。
以前白沁素和陳安結婚時,每次她跟陳安提起司欣來,陳安就像豎起了全身堅硬的刺得刺猬,去刺得白沁素遍體鱗傷,簡直是屢試不爽。
可是她發現,這次她提起司欣后,陳安竟然沒有馬上就失去理智地譴責白沁素!
白沁素對他的影響已經大到這個地步了嗎?
秦靜愈發不安。
其實陳安心中遠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平靜,只不過也沒有像原來那樣激動。
他只是開始慢慢思考。
他開始慢慢正視在司欣的死這件事里,白沁素究竟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毫無疑問,司欣是死在白沁素掌握著方向盤的那輛車的車輪下的。
但是白沁素也是不知情的人。
命運是無常的,誰都無法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他想,如果白沁素提前知道她駕駛那輛車會撞死一個無辜的女孩兒的話,那她肯定不會去碰那輛車,甚至當天連門都不會出!
但是生活不是演電視劇,不能ng重來。
意外發生了,不能讓時間倒回去。
但正如我們每個人一樣,如果你今天上班時不小心被別人踩了一腳,弄臟了你的鞋子,你也會嘟囔幾句怎么為什么這么倒霉。
陳安有時也會想,為什么非要是司欣?
為什么躺在車輪下的非要是司欣呢?
可想到最后,他自己也明白,這真的只是一件意外。
一件對他來說是驚天意外,而對其他陌生人來說很平常不過的一件意外。
不過是一個盲人失手撞死了一個人而已。
城市每天都會發生這樣或那樣的交通事故,只要不幸不是發生在他們親近之人身上,他們甚至連停下來看一眼都不會。人們早就麻木了。
最最讓他介意的是,在慘事發生之后,白家一家人竟然都沒有出面慰問一下不幸被他們的寶貝女兒撞死的那個女孩,反而得了那個女孩兒的眼角膜,拯救了自己女兒失明的雙眼。
兩廂比較一下,司欣慘淡地死去,肇事者白沁素從未出現表達過一句自己的內疚。
而白沁素呢?因為是盲人,她只是被吊銷了駕照,被罰了款而已,甚至還得到了司欣的眼角膜,重見光明。
一比較,就能看出陳安為什么會這么耿耿于懷非要報復白家不可了。
陳安其實自己知道,對司欣的死,他還是沒有徹底放下,他心中依舊對白沁素存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但是他愛上了白沁素,這也是事實。
他的心中也萬分糾結。
可是要他干脆的放手,讓白沁素和別的男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他回答秦靜的問題:“阿欣的死,其實是個意外,而且白家也為此付出了足夠的代價,白沁素能重見光明,還仰仗阿欣的眼角膜,這樣說來,她們兩個人也算是合二為一了,跟她在一起,也算是跟阿欣在一起了。”
他雖然這樣回答,但其實他心里并沒有這樣想,這樣說只是為了勸服阿靜而已。
“其實你心里一直放著的還是姐姐,對嗎?”
秦靜松開握著陳安手腕的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把陳安的話當真了。
跟白沁素斗,她自認為還是不一定會輸的,可是跟司欣斗她拿什么跟一個死人去比?
陳安沒有說話,他不想說謊,但又不能否認,否則他剛才那一番話就失去了效果。
“可是姐姐已經去世了!她已經去世幾年了!這么長時間,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是我!”
“阿靜,別鬧了。”陳安還是這句話,“我們分手吧。”
“不!我不愿意!”秦靜依舊拒絕。
陳安不再看她,反而去吧臺重新拿了一瓶酒,打開喝了起來。
秦靜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看著他。
她慢慢平靜下來,想了想兩人剛才的爭吵,把剛才的對話捋了一遍,發現自己被陳安帶著跑偏了,他們明明在談論白沁素的事,陳安卻一直拿司欣來當擋箭牌,雖然司欣是她先開始提起來的。
“你誤導我?我們明明在說白沁素的事情。”她恢復了平日的語氣詢問陳安。
陳安眼珠轉動了一下,沒說話,他沒料到秦靜這么快就意識到了。
他是故意在拿司欣來混淆她的視線。
與白沁素離婚后,他一時改不了自己浪蕩歡場的習慣,也荒唐了一陣子,不過他也發現只要是他睡過的女人,他基本上都見不到第二次了,見到了也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時間久了,他也明白是秦靜動的手腳了。
后來他自己也慢慢覺得沒意思,也就斷了與那些狐朋狗友的交際。
身邊只留下秦靜一個女人,倒也清閑。
他怕真的對秦靜吐露自己對白沁素的心意,秦靜會用那些手段去對付白沁素。
如果秦靜真的那樣做了,那就更把白沁素從他身邊推遠了。
果然,愛情讓陳安開始注意到自己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他開始擔心白沁素會受到傷害,可如果放到以前,他不僅不會去注意到這些,反而自己也會把傷害加諸在白沁素的身上。
“姐姐去世了那么久,之后一大半的時間里我都是作為你的女朋友陪伴著你,怎么白沁素消失的三年里,你不跟我說分手,反而白沁素一回來,你就急著和我分手呢?”
秦靜一點一點剖析著。
還是讓她發現了真相。
“安哥哥,你就那么確信,你和我分手后,白沁素也會和百般呵護她的蘇北洛分手,然后投入你的懷抱嗎?”
秦靜慢悠悠地說。
陳安忽然想起剛才秦靜那一句斬釘截鐵的“白沁素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我確信,因為不管她是答應了蘇北洛的求愛,還是真的嫁給了蘇北洛,我終究會把她從蘇北洛手中搶回來!”陳安志在必得地說,充滿了自信。
“她不會,你信嗎?就算沒有蘇北洛,她也不會再投入你的懷抱了。”秦靜笑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