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城位于盤田戰(zhàn)氏、密川唐氏、天海江氏和來溪慕氏交界的中心。
他四面都是平坦的平原,條條大道都可通往九陽州任意一個地方,故而被九陽百姓選為中心城,也正因如此,每四年一次四大族群的弟子比試都會懸在漠城里舉行。
漠城也是九陽州最大的一個城。
每年來城中居住的百姓一年比一年多,建好的城墻因為不夠大,也一年一年地往外擴去。
當然主要的還是四大族群出的錢財,在這城中,四大族群都有一個供自家弟子休息的弟子寮。
因為四大族群的比試,這等重要的日子,幾乎所有的靈俠士都在,所以,靈俠院各院也會帶領弟子前去圍觀。
在比試快開始的第三天,靈俠院的弟子們在先生的帶領下前往漠城。
兩天后隊伍就已到達漠城,族群中的精英弟子們也在隨后紛紛趕來。
靈俠院的弟子都是些還在學習中的孩子們,見到已經(jīng)身經(jīng)百戰(zhàn),身上已經(jīng)練出一股沉穩(wěn)的氣質(zhì)后,臉上都紛紛露出崇拜之色。
蕭向挽將弟子們都帶到弟子寮休息之后,她也準備去找戰(zhàn)嘯,幾天不見,說來也甚是想念。
還沒邁開腳步去找人,忽得感覺到有人在揪她的衣袖,低頭一看,揪著她衣服的人是金元兒。
金元兒因為家境好,長得白白嫩嫩胖乎乎的,一張白嫩的臉蛋就跟個包子似的,看著就可愛。可此時可愛的金元兒,眼眶紅通,大滴大滴的眼淚如斷線珍珠似的在不停地掉落。
“先,先生……”他抽噎叫著。
蕭向挽說金元兒是個修煉奇才后,第二天金三多就把他送到靈俠院中來。
金元兒是蕭向挽發(fā)現(xiàn)的奇才,金三多又信任她,就將孩子送到她的課堂上學習。
金元兒可愛的小臉哭得如此楚楚可憐,蕭向挽擔憂地蹲下身子問:“元兒,怎么了?”
“先生……我……我腳疼……嗚嗚……”說完,就哭得更委屈。
蕭向挽看向他的腳,被黑色的靴子裹著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金元兒從小就家里富有,想必從來沒有過兩天徒步走這么遠的路,能熬到這會哭,想必也是疼得厲害。
“元兒,把鞋子脫掉給先生看看。”蕭向挽聲線溫柔地說。
金元兒點了點頭,坐下來將鞋子脫掉。
這一看,觸目驚心。
小小的腳丫上到處是水泡,有些水泡都已經(jīng)破了,有血從傷口中滲出,現(xiàn)在都還在流血,整個小腳丫血淋淋的,看著蕭向挽都覺得疼。
“先生,嗚嗚……我會不會死?”金元兒沒見過這么多血,以為流血就會死的他,哭得是更加的傷心。
蕭向挽安慰地抱起金元兒:“沒事的,就是流血。來,先生帶你去房間里上藥,上了藥你就不要亂走,不然傷口就又會流血。”
金元兒抹了抹臉上的淚,抱住蕭向挽的脖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蕭向挽微微一笑,道:“元兒真堅強!
“爹爹說,修煉要能吃苦,這樣的話以后就可以成為厲害的靈俠士!
“是的,你會成為厲害的靈俠士的。”蕭向挽附聲說。
金元兒可愛的小臉燦爛一笑。
抱著他,蕭向挽邁開腳步往寢室走去,剛走兩步就看到迎面走來的戰(zhàn)嘯。
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戰(zhàn)嘯,讓蕭向挽微微愣然了小會。
“他是?”戰(zhàn)嘯問。
“是我的弟子叫金元兒,他的腳受傷了。”蕭向挽看向金元兒,道:“元兒,這位是戰(zhàn)家的家主,叫家主好!
“家主好!
金元兒知道家主是多厲害的人,眼里露著恐懼之色看著戰(zhàn)嘯,身子更是往蕭向挽的懷里湊去。
蕭向挽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下,抬頭再次看向戰(zhàn)嘯,問:“你怎么會比我到得還早?”
“就比你早到一個時辰而已!
“那你有事要去忙不?我給元兒去上藥先,一會再去找你!
“無事,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之間的談話畢恭畢敬的,卻又含著對對方的關心。
帶著金元兒來到寢室,蕭向挽端來一盆溫水,將金元兒的小腳擦拭干凈后,將水泡挑掉,再上藥。
這所有的舉動一切都很耐心和溫柔。
戰(zhàn)嘯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一點都不打擾。
等給金元兒上好藥,蕭向挽看著包扎好的傷口小腳丫抬頭問:“元兒,現(xiàn)在好多了嗎?”
“嗯,好多了。先生剛才好厲害,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疼,我娘以前給我包扎傷口都沒你厲害。”
蕭向挽微微一笑,道:“不疼就好,只是腳剛上藥,還疼得很。元兒就在床上歇息,要什么的話就告訴先生,先生幫你拿!
“嗯嗯!苯鹪獌汗郧傻攸c了點頭,“我會乖乖聽先生的話的!
蕭向挽笑得溫柔地將金元兒抱到床榻上,給他一本書看后,起身與戰(zhàn)嘯出到院子外。
“你剛才那模樣,真是像極一個母親!睉(zhàn)嘯道。
蕭向挽道:“我本來就曾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他被我生下,命不好。要是一點沒做好就會挨罰,我這做娘卻是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替他上藥而已!
每次說到關于孩子的話題,蕭向挽的心中總會涌出對那個孩子的愧疚。
“已經(jīng)過去了,你還會有再屬于你的孩子!睉(zhàn)嘯安慰道。
蕭向挽側(cè)目,目光溫柔地看著戰(zhàn)嘯,定定地一句話也不說。
聽不見她說話,戰(zhàn)嘯側(cè)過頭來,看向她,問:“為何一直看著我?”
“沒什么,就想在想,若你沒在我身上下生死咒,不知曉我曾經(jīng)的事情,那現(xiàn)在的我,或許正在籌劃如何滅了唐家一家的事!毕肫鹪(jīng)與離夜約定好的事,現(xiàn)在都打水漂,蕭向挽的心里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這幾日一直都在想,我曾對唐逸卓,唐家擁有這么大的怨恨。從歸來,每一日都在想著要如何殺了他們才可全身而退和抱住蕭家。可是自從被你下了生死咒后,許是你說的,生死咒能共享彼此心中的感受。你心中對唐逸卓并未有多深的怨恨,才讓我與你一同的感知中也漸漸地少了對唐逸卓的怨恨,讓我漸漸地連報仇都放棄!
戰(zhàn)嘯聽完她的話,眉頭微微舒展,嘴角微微上揚。
“是我占得了先機。”戰(zhàn)嘯道,“生死咒確實能讓彼此都能感知到對方的感受,可是誰的情感若是能比對方強烈的話,就能更勝一籌。我能感知到你對唐逸卓亂七八糟的感情,但許是那會唐逸卓斷手,你對他的感情幸災樂禍多過仇恨,再加上你因為能力不足一直都在壓抑住對唐逸卓的仇恨。所以,我的趁虛而入才會讓你的感情受了我的感情支配。”
一番的解釋,讓蕭向挽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嘆道:“戰(zhàn)嘯,你是我今生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