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家回來,蕭向挽花了半天的時間,用剩余的毒血蛛絲布給戰嘯縫制了一件衣裳。
等衣裳縫制好,已是晌午后。
蕭向挽拿著縫制好的衣裳去找戰嘯。
來戰嘯房間的時候,敲了半天的門都無人響應。
蕭向挽來到一樓大堂,看到一個西院的弟子,過去問:“師兄,請問你有見到過少主嗎?”
“少主剛出門去了,應又是去客棧后面的池塘邊打坐修煉了。”
“我知道了,謝謝師兄。”
蕭向挽向他道謝,出了客棧門,繞到客棧后面去。
在客棧后,是一個大湖。
湖水清淺,湖邊楊柳依依。
在一棵柳樹下,蕭向挽找到戰嘯的身影。
走過去,只見戰嘯雙腿盤腿,緊閉雙目。
晌午陽光炎熱,柳樹翠綠的繁葉下,綠蔭舒爽。
蕭向挽小心翼翼地坐在戰嘯的身邊。
“你怎來了?”
剛坐下,戰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蕭向挽笑了笑,道:“想送個東西給你,就來了。”
“什么東西?”
“就是這個。”蕭向挽將懷中的布解開,銀色的毒血蛛絲衣映入眼簾。
戰嘯望見這件衣裳的時候,雙眸里露出了驚訝,抬頭瞪大眼眸地看向她。
“可真是將這送我?”戰嘯不可置信地問,實在難相信,那夜她呢喃的夢話會真的成真。
“當然。”
“為何?”
“就當是這兩年夜尋的伙食費,我的衣食住行都是少主你給的,我又無銀子給你,所以只能給你這些東西,這件毒血蛛絲衣應該能抵半年的費用吧。”蕭向挽深思說道。
戰嘯拿著毒血蛛絲衣,狐疑地看著蕭向挽,問:“可真是這樣?”
蕭向挽嘻嘻笑道:“少主,你就當是這樣收下吧。我能給你的東西很少,在我能力之內給你的東西,你就收下吧。”
戰墨依舊還是有幾分難以置信。
誰都知道,毒血蛛絲所織成的衣服有多難得。
當然這難得是因為四大族群都不可擅自或者私底下去迷幽谷殺毒血蛛,因為沒人殺,自然難得。
而蕭向挽難得做的這一件,卻就送給他。
“向挽。”
“少主,我跟你在一起都快有半年了,你別叫我叫得這么見外,叫我阿挽就行了。”聽到戰嘯對自己的稱呼,蕭向挽連忙救正過來。
戰嘯卻是一愣,他從來沒叫誰叫得如此親密過。
“你知不知道毒血蛛絲衣的價格有多高?”戰嘯無視她的話問道。
蕭向挽依在一旁的樹干上,道:“銀子雖然固然重要,但對于我來說,只要餓不著就好,銀子多少都無所謂。而我想給他人的東西,我也都會送出去。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少主你的話,我也只是想給,但是這其中稍微夾了點私情進去。少主,你也沒什么好再糾結這個問題,反正東西到了你手,我也不會拿回來。”
蕭向挽說的有幾分耍賴。
戰嘯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摸著毒血蛛絲衣,心中思緒再次被蕭向挽攪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
二樓處的窗邊。
孟吟安與唐晏廷的視線正注視著戰嘯和蕭向挽兩人。
雖聽不見他們二人的談話,但是戰嘯手中的毒血蛛絲衣他們都能認出來。
“向挽師妹可真是大方,竟將如此難得的毒血蛛絲衣贈給了戰少主,這怕是心里對戰少主有情。”孟吟安微微笑道。
坐在他對面的唐晏廷聞言,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很是不悅。
“怎么可能?她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孩,怎懂什么男女之情,給戰嘯的毒血蛛絲衣是因為戰嘯要求的,才會去給他做。”戰嘯隱忍住心中滔天的怒意,但是眼里的不甘都露了出來。
孟吟安看著他生氣的臉龐,紅唇微微一勾,“二少爺,看上去好像知道點什么內情。前兩天用早膳時,你與他們共一桌可是談了什么?”
唐晏廷抬起頭,不悅地看向孟吟安,道:“孟吟安,少來管我的事,你當你自己是哪根蔥,被以為唐逸卓喜歡你,就擺起唐家少奶奶的姿態與我說話,即便是唐家的少奶奶,你也沒資格來命令我做什么。”
孟吟安聞言,正欲要說什么,喉嚨突然一癢,劇烈地咳嗽起來。
看她咳嗽個不停的模樣,唐晏廷眼睛里露出厭惡,站了起來,鄙夷地道:“短命鬼,看著都晦氣!”
話畢,唐晏廷就離開。
等唐晏廷離開后,一個倩影走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遞給孟吟安。
“姐姐,吃藥吧。”
孟吟安接過藥,合著茶一口吞下,咳嗽這才緩解過去。
“唐晏廷這人可真是討厭,揭著別人的傷疤來說話。”話畢,孟吟安不甘地緊緊握成拳頭。
她抬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子。
這是她雙胞胎的妹妹孟天天,容貌卻完全一點都不相似。
孟吟安長得傾國傾城,可孟天天卻截然相反,模樣不好看,且右眼上有這一個巨大的胎記籠罩住整個眼睛的周邊。
因為孟天天這容貌,誰都不知道他們是姐妹,也只覺得姓氏一樣只是巧合而已。
但是,上天素來對誰都是公平的。
孟吟安長得傾國傾城卻身體虛弱,孟天天長得雖丑陋,但身體卻很好,而且修行都比孟吟安高上許多。
不過,樣貌相差甚遠,孟天天與孟吟安所受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當年,她們同被唐逸卓買入唐家,孟吟安被唐逸卓寵得如個大小姐一樣,而孟天天就與下人一起做事,睡在一起,經常飽一頓餓一頓。若非發現她體內靈根不錯,想必現在還不過是唐家府中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
而她現在也是與唐晏廷一組。
“說來,最近唐晏廷都在做什么,我怎么聽到有弟子在說,唐晏廷找一下有能力的人去游說,與他成為好朋友。說什么以后幫他之類的。”
“他似乎想拉攏一些有能力的人為他所有,等確定到有足夠的人幫他后,等他成年后,就自立門戶,當家主。”
孟吟安冷笑一聲:“真是癡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兩就想拉攏人,以后自立門戶,若自立門戶有這么簡單,千百年來九陽州的四大族群就不會只有這四家,早就滿目琳瑯。”
四大族群從建立起來,就一直在穩固自己的力量,為此聽說有什么門派建立起來,就會有族群的人秘密前去與家主交談,若他們愿意歸入族群的話,族群就會很歡迎,但若是不愿意的話,往往都會被滅了整個門派,而且尸首處理得也無人得知。
唐晏廷現在居然光明正大地在靈俠院里拉攏日后會成為四大族群的弟子們,即便唐家不來清理門戶,其他幾個族群的人都會派人來暗算他。
這般做法,就是在自掘墳墓。
“說來,他突然接近向挽與戰嘯,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
“可能是,他對那個叫向挽的人似乎很看重,與我交談時,總時不時能聽到他提起向挽的名字。”
孟吟安冷冷一笑,視線如冰刃般地注視著在柳樹下,與戰嘯相談甚歡的蕭向挽,眼里露出深深的恨意。
“有能力的人就是好,就算長著那樣的一張臉,都會有人靠上去。連戰嘯這樣性格清冷的人,都會允許她坐在身邊,與她交談。反倒我這種的人,他連看一眼都嫌臟了他的眼。天天,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沒用?”
“不,姐姐你很厲害,在我的眼里,你是這世間最厲害的人!”孟天天連忙奉承。
身為孟吟安的妹妹,她太了解孟吟安的性格,因為身體不好,靈根也差,能進靈俠院也完全是因為唐逸卓幫的忙。但她的身體是比較虛弱,卻十分聰慧,而這份聰慧卻毫無善意。
她記恨所有比她出色,身體健康的人。孟天天若非是樣貌丑陋些,想必也會被她算計和迫害。孟天天太了解她,故而從不去惹怒她。
“罷了,奉承我的話你就少說些。你是唯一的親人,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只是,那個叫向挽的丫頭留不得。”
“姐姐你之前不是說過,向挽會是一個能利用的好棋子嗎?”
“她在顯擺她的能力的時候,我確實覺得能留她時間長點,并且好好利用。現在唐家越來越不行,唐晏廷身為少主的弟弟居然還想吃里扒外,這會讓少主更加的被動。之前蕭家的蕭向挽還在的時候,我覺得少主在唐家的地位不會受誰的威脅。但是,誰知道她竟如此愚蠢一人獨闖迷幽谷,喪了命。本來有那么大的利用價值,現在全沒了!”說到這里,孟吟安氣憤地握起拳頭,對蕭向挽的死去非常生氣。
孟天天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靜靜地站在一邊。
在這世間孟吟安會真心待的人就是唐逸卓,只要是為唐逸卓所考慮的事,不管是什么,孟吟安都會算計得清清楚楚,甚至還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
孟吟安待唐逸卓的這一份感情是真的,同樣也是瘋狂的。
“罷了,天天你繼續看著唐晏廷,雖然他做的事很愚蠢,但愚蠢的人有時候也會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若如果有機會的話,借唐晏廷的手殺了那個叫向挽的臭丫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