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就算戰(zhàn)嘯不說,蕭向挽也知道。
四大尊群的關(guān)系素來就不合,不然靈俠院中,四院的弟子關(guān)系也不會這么差。
蕭向挽嘆了口氣,“少主,做人不要這么死板,非我族群就不相往來。四大族群再怎么說都同為靈俠士都是為大家斬妖除魔的,故而與之成為敵人,還不如成為朋友來好得好。”
“你可將這話也說給其他院的弟子聽聽,若有人愿意聽,我也愿意與他們交好。”
蕭向挽不知該如何反駁,前世她在靈俠院時,曾想過這般做。所以與其他院的弟子玩得很來。
可如今這身份,還是先消除與蕭鈞的芥蒂為先。
蕭向挽看向戰(zhàn)嘯,問:“少主,你這話可說話算話,若我真能與他們消除芥蒂,你就愿意交好。”
蕭向挽的問話,讓戰(zhàn)嘯微微一愣。
他只是這么說說,她還當成不成。
“若你可以的話。”
“那行,我會努力的,少主,你記住今日說過的話,我就先與蕭鈞化敵為友先。”
蕭向挽握住拳頭,認真嚴肅地說,似乎在說,她不是在開玩笑的。
戰(zhàn)嘯微微愕然,該不會是將這事當真了吧?
“天真。”沉吟了一會,戰(zhàn)嘯低頭說了句。
四大族群的關(guān)系素來就不好,唐家與戰(zhàn)家更是交惡,怎可能她想化敵為友就能化敵為友,更何況,她與蕭鈞那關(guān)系怎可能會化敵為友?除非蕭鈞當從來沒有蕭向挽這個妹妹。
“少主,連做都未去做,誰有知道會不會做到?萬一做到了呢。”
“世間沒有那么多萬一,所以才說你天真。”
“少主,你這么悶騷,就是因為你總是說這么喪氣的話。”
“你……”
戰(zhàn)嘯是與她說實話,她卻歪理強詞,說他性格上的事。
“罷了,既然你這么信心十足,那你就去做是了!”戰(zhàn)嘯氣惱倒,端起飯碗轉(zhuǎn)身離去,不再理會她。
蕭向挽望著他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
東院弟子寢室。
蕭鈞緩緩地睜開眼,胸膛和腹部的疼痛,讓他懊惱地皺起眉頭。
在一般的楚尋舟見到他醒來,急道:“鈞哥,你醒來了。”
蕭鈞看了看屋中的楚尋舟,楚亦夢,還有顧謙慢慢地坐了起來。
屋子里已經(jīng)亮著燭光,屋外一片的黑暗。
竟從早上一覺睡到晚上,那毒藤蔓的毒性就會這么的強。
蕭鈞不甘地握起拳頭,十分憤怒。
“鈞哥,你午膳都沒吃,晚膳也都涼了,快點用膳吧。”楚尋舟小聲勸道。
楚亦夢是楚家大小姐,楚尋舟是楚家的小公子,而顧謙則就是顧家的二公子,他們?nèi)嗽谝郧暗臅r候就和蕭向挽還有蕭鈞玩得很開,蕭向挽死后,他們?nèi)司蜁r時盯著蕭鈞,怕一個不小心蕭鈞就會做出什么傻事來。
“我吃不下。”
比試本想給已逝的蕭向挽出氣,給那個叫向挽的臭丫頭個好看,結(jié)果卻輸了,還睡到這會,本抑郁在心中的那口氣現(xiàn)在就更是散不開。
“鈞哥,向挽那個小孩其實還挺好的。”楚尋舟小聲道,“你不知道,今晚膳堂用膳時,她對著所有弟子說,她只是比阿挽幸運點,但是絕對不會比阿挽強。而她與阿挽也根本沒有什么可比的,阿挽若不死,她根本就不可能敵得過阿挽。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是其他弟子太過分,總拿她與阿挽來比。阿挽是會修到成仙的人,她的強大不是誰都可以比的。”
聽到楚尋舟的話,蕭鈞抬起頭看向他:“她真有這么說過。”
“是的。”楚亦夢替他回答,“鈞哥,那個叫向挽的小丫頭,別看她年紀小,其實還是挺明事理的,反倒是你,就有些盲目沖動了。”
“姐,你瞎說什么大實話。”楚尋舟輕輕地抓了抓楚亦夢的衣角,讓她不要亂說。
楚亦夢冷著臉色看著他,道:“我說得無錯,向挽都知道拿死去的人與活著的人來比是無用的。其他的弟子不懂事在一邊亂說,鈞哥難道你也不懂嗎?老是找一個這么小孩子的麻煩。”
楚亦夢的態(tài)度很是強硬,話里有質(zhì)疑與生氣。
蕭鈞被她這么一說,懊惱地抓住身下的錦被,“這件事,你們不說我也知道,可是我怎會服氣,為什么挽妹會死?她從出生就得天獨厚,可是現(xiàn)在她什么都沒了,大家還拿她來與他人比較,這點讓我怎么服氣?”
“這說起來也不是她的錯,是那些要拿她與阿挽來比較的人。鈞哥,你下次要是生氣,不妨對那些人生氣。明知道阿挽的死對你打擊那么大,還老是對你提起阿挽的事。”楚尋舟道。
蕭鈞聞言,身子一震,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在理。
那個小丫頭又從未到他的面前炫耀過此事,說她比蕭向挽強的都是那些多嘴多舌的弟子,說的也不該對她生氣,而是對那些多嘴多舌的弟子們生氣才對。
“不。”楚亦夢出聲否定楚尋舟的話,“鈞哥,阿挽已經(jīng)死,你不該再這樣因為她的事而左右自己。你還記得嗎?我們剛進靈俠院時,先生教導我們的嗎?勿要大悲勿要大怒,心生妖魔,一步之錯將會萬劫不復。我們是靈俠士,是為了除去九陽州傷人害人的妖魔而存在的人,若是因心中私念而過不去,遲早會淪為與那些妖物一樣的東西。鈞哥,阿挽是要成為成仙的靈俠士,你若因她成了妖魔,她九泉之下知道,該有多傷心。”
“是啊,鈞哥,咱們都要好好的,才能對得起阿挽。”楚尋舟附和著楚亦夢的話。
蕭鈞緊緊地攥著拳頭,紅著的眼眶未能忍住,在眼眶中積攢得如豆大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我放不開,我終究是不愿去相信,為什么挽妹會死去?她若不死,本當怒馬鮮衣,揚名天下。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沒了。為什么她沒有那個臭丫頭幸運?為什么死的不是那個臭丫頭?是她!為什么死的是你,挽妹,我好想你!”
這是蕭向挽死后,蕭鈞第一次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