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向挽的身上一個銅錢都沒有,都是用戰(zhàn)嘯的銀子買的東西。
金主都生氣了,自然就不能繼續(xù)再買。
戰(zhàn)嘯聽她終于愿意回去,板起來的面色才放了下去。
往回走時,一股女兒紅的酒香味從遠處飄來,只聽不遠處的酒肆前,有個酒家在店外喊道:“女兒紅,女兒紅,釀了十八年的女兒紅,今日清明佳節(jié),來一杯上好的女兒紅,慶團圓。”
蕭向挽識酒,酒香如此醇香誘人,一聽就知道酒家沒騙人,這酒定是釀了有十八年。
她連忙湊前去,問:“酒家,女兒紅釀了十八年,一般不都是來慶自家女兒出嫁的嗎?怎你就拿出來賣了?”
酒家聽到蕭向挽的話,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話說來都是傷心事,我這酒確實是釀來給閨女出嫁時慶的,只是我家那丫頭已到十八還不愿嫁,我好不容易給她找了門親事,她不愿也就罷了,還和個窮酸秀才私奔跑了,氣得我家娘子犯心病躺在床上起不來,急需要銀子買藥。這幾壺女兒紅,我見著都想砸了。但是想了想娘子的病,還不如用來換些銀子實在。”
聽這賣酒還有故事,蕭向挽轉(zhuǎn)頭看向戰(zhàn)嘯,道:“少主,這酒家如此可憐,我們買下他的酒吧!”
“釀了十八年的女兒紅,也算是酒中珍品,即便我們不買,也有人會買。”
“別人買,跟咱們買不一樣!”蕭向挽急道,這十八年的女兒紅可遇不可求,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怎能不買呢!
“酒家,你這女兒紅怎么賣?”嗅到酒香的人前來問價。
蕭向挽一急,急忙攔在那人面前。
“這酒我們家少主包了,不賣你們了。”
那人看了看蕭向挽,又看了看戰(zhàn)嘯,問:“你們可是靈俠院的弟子吧,聽說靈俠院的弟子不能飲酒,你們買這么多酒來做什么?”
“用來孝敬先生啊,我們家先生很愛喝酒。他辛苦教導我們修煉,趁這里有他最愛的女兒紅,我們定是要買些回去孝敬先生。”蕭向挽的眼角瞥到戰(zhàn)嘯腰間掛的錢袋,眼明手快地搶過他腰間的錢袋,“酒家,你看這里的錢可夠買下這里的酒嗎?”
他們的錢只是買了一些小吃的,還剩大半袋的銀子。
酒家打開錢袋一看,里面白花花的銀子,喜道:“夠,當然夠,都已經(jīng)有多了!”
“那這些酒就給我了。”蕭向挽美滋滋地問道。
酒家點頭應好,忽得想起一個問題,問:“可是這么多酒,你要如何帶回去?”
“這點酒家你不必擔心。”
蕭向挽從手中生出十多條藤蔓,將八壺女兒紅緊緊纏住,然后舉到自己的頭頂高。
眾人哇地發(fā)出聲音。
“這靈俠院中的弟子可真是厲害,竟還有這等仙法。”
“這么一個小小的姑娘都如此厲害,看來靈俠院確實厲害。”
眾人紛紛贊嘆,完全忽視蕭向挽那一雙血眸。
蕭向挽得了美酒,心情可好,一路出鎮(zhèn)都是哼著小調(diào)。
出了鎮(zhèn)后,在一旁側的戰(zhàn)嘯,陰測測的聲音道:“咱們院的先生,不喝酒。”
“是嗎?”蕭向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地問,她自然是知道沈瀾不喝酒,說拿來孝敬先生的,不過是搪塞之詞,“那真是太可惜了,這酒。不過,買都買了,銀子都花了,這酒咱們要是送回去,多可惜。”
“你打算如何處置?”戰(zhàn)嘯問。
蕭向挽看向他,笑道:“少主,你看今日清明祭拜祖先,怎么也該敬上幾杯清酒。”
“這有八壺,你要全敬?”
蕭向挽聞言,狡黠一下地望向戰(zhàn)嘯,道:“全敬多浪費,咱們可以小飲幾杯。”
“你才十二歲。”
“少主,這喝酒還分年齡嗎?你不知,我以前逢年過節(jié)跟我爹喝酒,那都是一壺一壺地喝的!”蕭向挽這點可沒撒謊,自從被蕭世峰哄騙喝酒后,她就變得很是嗜酒,而且千杯不醉。
若遇什么節(jié)日,唐楚顧蕭四家在一起開宴,蕭世峰被灌幾杯就醉,后面都是蕭向挽替他喝來著。
這八壺的女兒紅,她還怕不夠喝。
“你……”戰(zhàn)嘯聽得她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只喝過一次酒,就是與蕭向挽一起,而且并未喝太多。
比他小四歲的向挽,卻已經(jīng)一壺壺地喝酒。
“少主,難得沒人管我們,就喝些又如何?我跟你說,酒還是挺不錯的。”蕭向挽誘惑著道,戰(zhàn)嘯看了看她,心中也起了點意,便也沒再說什么。
在青山鎮(zhèn)逛了差不多一天,等再回去的路上,已是近黃昏。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等終于回到靈俠院,蕭向挽卻未從正門進去,轉(zhuǎn)而往門的一邊拐去。
戰(zhàn)嘯不知道她要去何處,跟著過去,問:“門在那邊,你這是要去何處?”
“少主,你傻啊,咱們這帶著這么多酒進靈俠院要是被發(fā)現(xiàn)是會沒的。”
“你要這酒藏在外面?”戰(zhàn)嘯問。
蕭向挽俏皮一笑地點了點頭,“當然了,靈俠院中有規(guī)矩是不能喝酒的,帶酒進去,就算能嘗兩壺剩下的都會被沒收,故而為防酒被沒收,咱們就將酒藏起來慢慢喝。少主,你若有些急的話,你可先回靈俠院,我一會去找你。”
“不,我要同你一起去。”
買酒的銀子還是他給出的,這藏酒不讓他知道,這銀子不都白給了。
蕭向挽也沒多想,他要跟來就由著他跟來。
只是,一直前去的路,戰(zhàn)嘯覺得有幾分怪異,這不是他那天去燒畫像的地方嗎?
等走到終點的時候,來到燒畫像的地方,那里還可見有畫像燒掉的灰塵,只是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上面都已經(jīng)長了嫩綠的小草。
這處想蕭向挽唯一想到能用來藏酒的地方,知道來到這處應會讓戰(zhàn)嘯很傷心,只是,清明來到這處或許又是最合適的。
蕭向挽將七壺女兒紅都藏好,在用青草和藤蔓圍上,讓看到不到這處藏有酒,拿著一壺酒來到戰(zhàn)嘯的身邊坐了下來。
“少主,坐下來吧。”
戰(zhàn)嘯低下頭看了看她,如蜂蜜般的夕陽暖暖地照在蕭向挽秀氣可愛的鵝蛋臉上,仿佛間,他似看到,他所愛的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