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課鐘聲響起時,蕭向挽和戰嘯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學士堂。
吃飽喝足的蕭向挽干勁十足,昨晚去挑撥了下唐晏廷,讓十六歲的唐晏廷就已心生與唐逸卓去爭的念頭,至少后面可以看到他們兩個斗。
一想到,這復仇終于有點復仇該有的樣子,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坐在座位上,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沈瀾進了學士堂中,弟子行禮坐下后,他的目光就毫不掩飾地直直地落在蕭向挽的身上。
看了好半晌都未移開視線,其他弟子們還以為蕭向挽做錯什么事,目光都齊齊往向蕭向挽。
蕭向挽也不知道自己可有做錯什么,被沈瀾這般盯著,心思一念,該不會是在氣昨晚去廚房盜食的事吧?
還是開口道歉先吧。
心中想道,張唇欲要開口,沈瀾卻搶先問道:“向挽,你可知道靈俠士主要的職責是什么?”
沈瀾突然提問,蕭向挽站起回答:“斬妖除魔。”
“那何物為魔?何物為妖?”
“回先生,天下之大,物有千萬數之不盡,其以生靈為重。而生靈之中人為最,凡是人皆有三魂七魄,七情六欲及六感。人有面相相仿,卻無人心相同。故而,在世人中,有人一心向善,以他人之喜為己喜。有人心生貪念,為私欲,妄顧人命,違背人倫,這等人是魔。其妖只是畜牲通了人性,缺七情,少慧根,只會遵從畜牲時的本性,為暖飽腹而殺人,這就是妖。“
“那若不斬妖除魔會留何果?”
“人間會似修羅地獄,所見皆是痛苦而泣的容顏,所聽皆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說得很好,出去。”
“啊?!”蕭向挽詫異地看向沈瀾,既然說她說得好,那為何要讓她出去?
沈瀾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啟聲道:“身為靈俠士,最重要的便是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及妖魔對天下蒼生的痛苦,這些你都知道,故而也沒必要在這上課。”
“不要啊!先生,我還有很多不知道的,請你多多指導我!”蕭向挽急道,被東院趕,有被西院趕的,到時候西南兩院以為她是問題弟子咋辦?“先生,我昨晚是肚子餓才去廚房偷吃的,我保證下次我絕對不會這樣!”
情急下蕭向挽坦白昨晚的罪行。
沈瀾白了她一眼,果然昨晚去廚房偷吃的人就是她。
“只有這一次,下次若再偷吃,就要受罰。”
“是,弟子謹遵先生的教導。”
“好了,出去吧。”
“為什么還要趕我出去?先生。”蕭向挽無力地垂下雙肩,委屈地看向沈瀾。
問題她都回答地很好,去廚房偷食的事也已經認了,這么乖的弟子,怎么還舍得趕出去?
“向挽,在進靈俠院之前,你是不是在外有學過一些修煉之法?”沈瀾答非所問。
蕭向挽點頭。
這點不承認不行,她的武藝這么高,再加上剛才也回答出問題來,若說從未學過那豈不是騙人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你之前的先生將你教得很好。武藝也好,基本知識也好,你都學得很不錯。而對于現在的你來說,你不足的地方是靈力的不足。所以,從今天開始,你不必來學士堂上課,出去外面自己修煉心法去。”
“原來是這樣啊,先生你咋不說清楚點,嚇死我了。”
得知是什么原因蕭向挽心中大石落地,被喊出去,還以為是昨晚偷吃惹來的印象不好,要將她趕出西院。
“出去吧。”沈瀾淡漠地道。
蕭向挽爽快地應好,人起身離桌出去,走到堂外的樹蔭下,雙腿盤坐,閉目養息,心底暗念心法的法訣修煉起來。
戰嘯側頭看向堂外那個小小的身影,目光微微地變得有些深邃。
沈瀾對所有的弟子都是公平的,不管是上什么課,心法教授,都不會偏袒誰。就連戰嘯也好,所教授的都是一樣。可是,這次沈瀾卻對蕭向挽用了不一樣的教導方式。
這可是沈瀾教導蕭向挽的第二天,卻讓蕭向挽自己去修煉心法,不再教授她什么,戰嘯不知道這是對她好?還是對她不好?
時間游移過去。
等到正午,下課的鐘聲響起。
沈瀾一聲下課,讓眾人都下課用午膳,戰嘯看到沈瀾離去的背影,急忙站起來邁開腳步跟上去。
“先生,弟子有一處不懂的地方,想問先生。”戰嘯喊道。
沈瀾回過頭,看向他,道:“邊走邊說吧。”
戰嘯點頭,跟上腳步,目光落在院子里,雙目闔上,紋絲不動在修煉的蕭向挽,看了幾眼后,就收回目光。
“少主,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嗎?”
“弟子不懂,先生你為什么讓向挽上與我們不一樣的課程?”戰嘯問。
沈瀾腳步一停,轉身看向在樹蔭下的蕭向挽,問:“這事我昨晚想了一整晚,說實話,我在向挽這個丫頭的時候,看到蕭家蕭向挽的影子。”
戰嘯聞言,心底一震,抬眸微微詫異地看想他。
“是不是覺得有幾分可笑?向挽比蕭向挽小上兩歲,且容貌也是截然不同。另外,她這一身的靈力也是與蕭向挽差得甚遠,再則,蕭向挽尸首被焚燒的時候,我也在一旁看著,蕭向挽確實已死是事實。可是,蕭向挽生前她與我接觸過,那個丫頭看著機靈有時候卻愚蠢得很,對待事情就一根筋到底,也很是不服較,時不時就會惹出麻煩來。向挽這個丫頭雖然與她認識不久,但卻覺得有幾分像蕭向挽。所以,打算試試讓她像蕭向挽那般自由自在的學習會如何?但又擔心她不懂基礎知識,便就詢問她幾個問題,她的回答你也聽見。放任她自己去修煉,不必擔心她會走上邪道。”
戰嘯未想到,沈瀾對向挽會有如此大的期待。
“再說,你看看她,少主。”沈瀾目光落在蕭向挽的身上,“若是像你們這般年紀的孩子,心法修煉時是需要很安靜的地方才能專心修煉,但是這丫頭,開始打坐時,沒過太久就已經完全進入自己的冥想中。現在周圍這么吵,她都不為所動。還有,你注意到沒,她在她的身周御起了一個薄薄的光罩保護著自己。”
戰嘯看去,有陽光被樹葉分割地零零散散地撒在蕭向挽的身上,在碎光的光芒下,可見蕭向挽身周有一個薄薄的光芒。
“能一邊修煉還不忘保護自己,這起碼要修煉到中鼎的靈俠士才能做到,向挽卻連鼎都沒有,就能做到這點,她之前的先生教得不錯。”沈瀾在贊嘆著,“少主,雖然向挽不比蕭向挽,但是有著努力的趨勢,這個丫頭不會輸于蕭向挽。你有機會的話,不妨與她一起多多修煉,討教些修煉的法子。”
戰嘯沒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向蕭向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