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74年,春末,九陽密川。
深夜。
狂風而起,烏云聚集,一道電芒劃破漆黑的夜空,隨后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響側著蒼穹。
雷鳴過后,緊接而來的,就是磅礴的大雨。
雷鳴轟轟,雨聲作響,撓著人們的清夢。
有人起身來看窗戶,卻覺得夜色明亮,抬頭望去,大雨磅礴的夜空上縈繞這五彩祥光。
五彩祥光慢慢地聚集起來,最后都集中落在一處,不見光芒。
五彩祥光,來得快,去的也快,仿若一場夢一般。
此時,密川群山中,一處不知名的小山坳下的破爛小屋。
在五指都見不到的黑暗中,床榻上一個瘦弱的身影動了動身體,突得,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蕭向挽無法止住從喉嚨中發出的咳嗽聲,喉嚨如被火燒一般,熱辣辣的,呼吸因為咳嗽都很難喘得上。
最后的一聲咳嗽,伴隨著一聲嘔吐聲結束。
吐出應該是血,因為蕭向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嘴里那股散不去的血腥味。
待這口血吐出后,不再劇烈的咳嗽讓蕭向挽好受了不少。但從身體傳來的疼痛告訴蕭向挽,她重生了。
就在不久前,死了四年的她,等來了好朋友戰鈺尋來的神物還魂鏡。聽聞這一物,能讓人回溯舊時,讓死去的人再次重生。
蕭向挽前世錯愛唐逸卓,為了唐逸卓,她殺了無數的人雙手沾滿了鮮血,可最后卻換得唐逸卓哄騙她殺兄弒父,還害死府中三百零一口人,無論老少年幼全都被殺。
而她,魂魄被抽出,被施咒永生永世不可去投胎轉世,成為孤魂野鬼在這世間。
蕭向挽勾唇冷笑。
她感謝唐逸卓讓她成為孤魂野鬼,若不是還有這魂魄在,她就不會有今日重生時。
蕭向挽抬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得屋外的雨,敲打在芭蕉葉上。
“星竹,星竹,你在不?”蕭向挽虛弱的聲音喚著她以前的侍女,但未等到人的回話,因為虛著的身體,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
一陣吵鬧聲從遠到近而來。
“老向可真是的,好好的帶孩子去打獵做什么?這下好,自己被毒血蛛咬死,連孩子也跟著去死。”
“這跟著去也好,父女倆本就相依為命,死了老向,留下個孩子也活不了多久。”
“孩子中了毒血蛛的毒,過了一整晚,應該也死了吧。”
聽到交談的聲音,蕭向挽緩緩地睜開眼,看了看屋里的環境,不由一愣——這是什么地方?
屋子不大不小,擺放這簡單老舊的家具,墻上掛著不少的動物的皮,還有弓箭。
這里不是蕭家,也不是蕭向挽的閨房。
是一個蕭向挽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急忙起身,剛起身,合著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望見下了床榻的她,慌張地驚叫。
“挽,挽丫頭,你是,是人?還,還是鬼?”站在最前面的男子道。
蕭向挽打量著他們,眼前的人穿著都十分地簡樸,上面都打滿補丁,應是生活艱苦的村民。
九陽州中,有擁有通天本事的靈俠士,也有普普通通的百姓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蕭向挽與眼前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面,看他卻稱她為挽丫頭。
“挽丫頭,你忘記了嗎?我是你三叔,看你這樣子,該不是中毒傷了腦子吧?”
怎可能會傷了腦子?前世的血海深仇,她可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管,挽丫頭真是命大,中了毒血蛛都還能活下來。要知道,蕭家小姐蕭向挽中了毒血蛛的毒,前兩天就已經死了。”
“蕭家小姐,號稱千年難得一遇的靈俠士,都死在毒血蛛的毒下。咱們挽丫頭與她名字相仿,也同樣中了毒血蛛的毒,都沒死,就是這雙眼睛……”
“你們剛才說什么?”蕭向挽驚問,大步走向前去:“蕭家小姐蕭向挽死了?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