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翻滾著從臺階上栽了下去。樓云沒想到自己這一手竟然有如此好的效果,心中早就樂開了花。
客棧門口,肥胖青年一眾人又折騰了許久,一個個才翻身上馬,灰溜溜的走了。
吃飽喝足,樓云心情格外舒暢,繼續往前趕路,不料剛出了河間五六里路,又遇到了肥胖青年一行人。十余輛大車停靠在路邊,數十名勁裝騎士也都下了馬,車夫和騎士們或臥或立,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卻有五六名漢子被綁在了樹上,樓云走到近處才看清,竟然正是今日和那肥胖青年進入客棧的幾人。那青年手持馬鞭,不斷的抽打那幾人,已經有人被打得奄奄一息,鞭子抽在身上,連哼都不能哼一聲,眼看便是不行了。
那青年仍是不依不饒,口中罵道:“老子養你們這些廢物做什么?”說著,又是幾鞭子抽了下去,“叫你們扔了老子。”又是幾鞭落在那幾人身上。
樓云并不將那幾人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恨極了肥胖青年的霸道殘暴。從一行人身邊經過時,忽聞其中一人對旁邊一人說道:“頭,你得去勸勸少爺,這樣下去必定會耽誤行程,如若不能及時趕到大成村,便會誤了老爺的大事。”另一人哀嘆一聲,說道:“誰敢過去呢?說不得只會招來一通鞭打。”
樓云心中一動,尋思:“難不成他們也要去大成村碼頭?難道他們便是北山的人馬?”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向那些人,觀其穿著舉止,又覺得不像,實在是摸不著頭腦,暗道:“我何不跟在他們身后,看看他們到底意欲何為。”
想到此處,催馬又往前行了里許,已見不到那一行人蹤跡,便尋了一處低洼地,藏了進去。直過了半個時辰有余,伴隨著“骨碌碌”的車輪聲,那群人才趕了過來。樓云躲在暗處觀瞧,卻是少了剛才挨打那幾人,想必是被那青年給打死了。待一行人走得遠了,他才隨著大車行過蕩起的煙塵,遠遠跟在后面。
眼見天色漸晚,前方那一行人卻始終未做停留,這時忽然點起了火把,將整個車隊照得通明,樓云在后跟著,更加難以被發現了。他心中一樂,暗道:“這倒是給我行了方便!”催馬疾行,跟得更近了。
又往前行了十余里,此時月黑風高,車隊突然駛離了大道,沿著一條小路進入一片密林之中。樓云覺得此事蹊蹺,將馬拴在路邊樹上,躡足潛蹤摸到近處觀瞧,那些人圍著大車,不知在做些什么。
又往前走了十余丈,荒草遮擋了視線,仍是看不清楚,見身邊有一棵大樹,翻身躍了上去,扒著樹干向下觀瞧,只見那些人將大車上的酒壇一一打開,不斷往里面兌著一些白色粉末。
看到這一幕,樓云思忖良久,忽覺豁然開朗,胸中疑惑竟然全解,暗道:“卜藥廉呀卜藥廉,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碰到我們爺們,算你倒霉!”便想大笑三聲,以疏解心中的無限暢意,卻硬生生忍住了。
當下便不再耽擱,縱身躍下大樹,回到大道上,翻身上馬,向大成村碼頭疾馳而去。到了大成村時,天已大亮,向值守士兵說明來意,不多時,大壯出來將他迎了進去。
此時青牛先生正在帳中讀書,趙林坐在一旁喝茶。樓云見先生氣定神閑,滿面紅光,似乎這兩日過得相當愜意,心中稍安。青牛先生忙叫人送來早餐,樓云見四下并無外人,一邊吃一邊將事情原委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青牛先生道:“有了這兩千精銳步兵便可安枕無憂了,只是那毒藥酒該如何處置?既不能讓卜藥廉心生疑慮,又能保全這碼頭二百多將士的性命,卻要想個妥當的法子才好。”
樓云道:“先生,我覺得那酒中所下之毒應該是江湖中常見的蒙汗藥,并不致命。”
青牛先生沉吟良久,搖頭說道:“此事不可大意。”
樓云道:“不如將這事告知劉參將,讓他拿個主意。”
青牛先生道:“萬萬不可。”許久,像是下定了決心,又說道:“說不得只能走一步險招了。”說罷,招呼趙林和大壯,在他二人耳邊耳語了幾句,大壯一臉興奮,說道:“先生,此事不用勞煩趙大哥,我一人便可辦了。”
青牛先生臉色一沉,說道:“此事事關此間兩百余人的性命,怎可掉以輕心。”大壯這才不敢再言語。
又對樓云說道:“你先去休息一下,隨后還有要事需你去辦。”
樓云早已疲憊不堪,就在帳中角落處盤膝坐下,打坐吐納起來。青牛先生見他如此,面露疼惜之色,知道再勸也是無用,只得搖頭苦笑,由著他去了。
剛過晌午,果然那十余輛大車浩浩蕩蕩駛進了營地。卜藥廉忙拉著那肥胖青年向青牛先生和劉參將介紹道:“二位,這便是犬子卜志高。”又對卜志高道:“還不給二位長輩行禮?”
卜志高此時卻乖巧的緊,連忙跪在地上給二人磕頭。劉參將性情耿直,見卜志高竟然將十余車酒直接拉到軍中,已是壞了軍隊的規矩,此時直覺得他和卜藥廉一樣,一臉的假笑極其招人厭惡。神情冷淡,拱了拱手便算是還禮了。
青牛先生忙將肥頭大耳的卜志高扶起,贊道:“卜公子相貌堂堂,前途不可限量啊!”
卜藥廉自是知道自家兒子的德行,干笑兩聲,說道:“不成器的東西,還望吳先生多多指教。”
站在眾人之后的大壯突然開口說道:“卜公子,我見你拉來不少酒,能賞小的一壇嗎?”
卜志高面現為難之色,說道:“酒就是給人喝的,這位小兄弟既是愛飲之人,何不等到晚上,哥哥陪你喝個痛快。”
青牛先生佯裝動怒,喝道:“混賬,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卜公子是什么人?能缺了你的一壇酒嗎?”
大壯爭辯道:“先生,你不知道,在這待了幾天,我連一滴酒都沒找到,嘴里早淡出鳥來了。”
劉參將見此,面現疑惑之色,心道:“往日見這大壯對青牛先生極為尊敬,今日卻為何這般?難道真的是嗜酒如命之徒?”
卜藥廉忙打圓場道:“吳先生,何必為一壇酒動氣呢?叫外人知曉,還以為我卜某是個吝嗇鬼。”說著,便命人去取了一壇酒交給大壯,說道:“小兄弟,這酒可烈得很,可不要喝多了。”
大壯接過酒壇,“哼”了一聲,扭頭便走。
青牛先生連連給卜藥廉賠罪,“卜大人,吳某管教無方,讓你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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