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宇醒來時,只覺得頭疼不已。
渾身上下酸軟得厲害,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只見自己躺在一張小木床上,入目的是一間簡陋的房間和一些簡陋的家具。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撫了撫額頭,眼前的視線還有些模糊。
“我這是怎么了?”夏明宇自言自語。
關(guān)于昨天的事情,他完全記不起來。
他只記得,二爺讓他先去警局里找莫小姐,他獨自一個人開著車趕往了警局,然后,快要接近目的地時,車子前突然躥出一個人。
當(dāng)時的他踩了一腳剎車,便下車去檢查那個突然出現(xiàn)在他車前的人。
結(jié)果下了車后,他就感覺到肩膀一陣酸疼,再后來就再也沒有知覺了。
夏明宇從狹窄的床上坐起,揉了揉左邊的肩頭,隨后就在房間里尋找自己的衣物。
他的衣服、手機以及車鑰匙都沒有少,全都原封不動的擺在桌子上。
這就越發(fā)讓他覺得奇怪了。
不過,夏明宇此時沒有時間好奇。
他翻身下了床,馬上摸過自己的手機,手機昨晚似乎被人給關(guān)了機,才一開機,就有十幾個未接通話跳了出來。
全都是倪孝生打來的!
他沒敢多想,當(dāng)下給倪孝生撥打回去。
“喂,明宇!”電話接通的一瞬,倪孝生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現(xiàn)在在哪?昨晚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夏明宇晃了晃腦袋,勉強讓自己清醒了一點:“對不起,二爺……都是屬下的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發(fā)生了一些意外。屬下現(xiàn)在馬上就去警局!”
“不必了……”倪孝生淡淡道,“她已經(jīng)不在那兒了。”
后來他讓金宇再去警局的時候,莫雅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走了。
不過,他的人告訴他,因為有警官偷偷照顧她的緣故,莫雅暫時很安全。
夏明宇一怔,悔恨地道歉:“二爺!都是我的疏忽……請二爺責(zé)罰!”
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他竟然犯下了這種不可原諒的錯誤!
“沒事。”倪孝生的反應(yīng)倒是非常坦然,“或許對于她來說,警局里現(xiàn)在反而比較安全。”
夏明宇覺得很奇怪。二爺……為什么突然這樣說?
“總而言之,你現(xiàn)在先到斯坦街來。”倪孝生語氣凝重地道,“我有重大發(fā)現(xiàn)。”
“是。”夏明宇說罷,馬上就出了門去。
走出門后,他忍不住向四下里張望了一番。
這里似乎是一間荒廢了的宿舍,周圍的門全部都打開著,里面除了沒有鋪過被子的木床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夏明宇脊背一涼。
這件事,實在是太邪門了……
他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而且還是完好無損,分文不少的在這個地方……
*
夏明宇來到斯坦街,是半小時之后的事了。
旭日東升,整片斯坦街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而在這一片祥和之下,似乎隱藏著一股隱約的不安和壓抑。
夏明宇走進別墅時,倪孝生正在和金宇談話。
不知道倪孝生跟他說了什么,金宇面色凝重,用力點了點頭:“是,二爺,我這就去安排人手,請二爺放心!”
“去吧。”倪孝生點點頭,慢條斯理的端起咖啡。
咖啡的熱氣氤氳了他的眼底。
讓倪孝生的目光看起來迷離而飄渺。
金宇很快走了出來,和夏明宇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夏明宇的肩膀,旋即大步離開。
“二爺。”夏明宇快步走到沙發(fā)旁,語氣恭敬的鞠了一躬。
倪孝生的臉色比想象中的要好看許多,他淡淡掀起了眼皮子,深邃的眸底高深莫測。
“明宇,你沒事吧?”倪孝生挑了挑眉。
自從上一次約翰綁走了夏明宇之后,倪孝生便很擔(dān)心之前的情況會再次發(fā)生。好在,夏明宇看上去似乎沒有受傷。
“二爺,我沒事……”夏明宇受寵若驚,“您之前說有了新發(fā)現(xiàn),您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能感覺得到,走進屋子的那一剎那,客廳里的氣壓很低。
在他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很嚴(yán)重的事。
倪孝生抿了抿唇,道:“倪彥司……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
除了昨天偶然經(jīng)過的那個小巷之外,他還發(fā)現(xiàn)了倪彥司最近和國內(nèi)那邊聯(lián)系得很頻繁。
剛才他把金宇呼喚來,就是讓金宇去追蹤國內(nèi)的事,畢竟金宇一直都在國內(nèi),查起來當(dāng)然會得心應(yīng)手。
“明宇,你安排一些人手,現(xiàn)在就去我們昨天經(jīng)過的那條小巷。”倪孝生道,“我要弄清楚,倪彥司到底藏了什么。”
“是。”夏明宇頷首。
“走,我們一起去。”倪孝生說著,便率先起了身,往外走去。
夏明宇馬上緊隨而上。
巷子離斯坦街不遠。
即便是在白日里,這條古老破舊的巷子看起來也仍舊有些陰森可怖。
日光落下,照在那發(fā)白的青磚上,青磚上爬滿了青苔。
為了不打草驚蛇,夏明宇先把車子停靠在了茂盛的樹蔭下。
倪孝生派了兩個人先走進了巷子里,二人敲了敲門,那老房子里果然走出了一個人。
趁著那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時,倪孝生派去的手下便一掌擊中了他的脖頸。
把人撂倒之后,他們又仔細檢查四周,把屋子內(nèi)的所有監(jiān)控設(shè)施都破壞了。
直到一切搞定,二人才給倪孝生打去電話。
“二爺!可以進來了!”
“嗯。明宇,你留在這里把風(fēng)。”倪孝生冷冷一笑,抿唇走進去。
清早的巷子里有晨露。
地面的青苔又濕又滑,倪孝生走得十分小心。
這整個巷子,都給人一種很壓抑很不舒服感覺……
他獨自一人走進屋子里,便聞到了一陣化學(xué)的腐朽味以及藥物的氣味。
因為突然有人闖入,昨晚哭喊著的那個人驚恐地喊了起來:“你們是誰!你們要把我怎么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倪孝生捂著鼻子,皺了皺眉,循著聲音走進臥室。
臥室里的光線越發(fā)昏暗。
而狹小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雖然光線很暗,但倪孝生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來。
果然是羅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