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李悠然安頓好東兒之后,就一個人繞遠(yuǎn)路來到了醫(yī)院。
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她特地?zé)趿艘诲佈a湯,打算帶來給莫雅補補身子。
莫雅現(xiàn)在身子虛弱得很,她得多多照顧莫雅。
李悠然拎著一大盒雞湯,走進病房時,便愣住了。
莫雅沒在床上,病床上躺著的,是另外一個陌生人。
李悠然愣了愣,還以為自己是走錯病房了。
她馬上退出房間,看了一眼上面的門牌,確認(rèn)自己沒有走錯,她才拉住房內(nèi)的護士問:“護士小姐,昨天住在這里的那個女孩子呢?她去哪里了?”
護士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她今天早上已經(jīng)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出院去了。”
“出院了?”李悠然心里咯噔一沉。
怎么會這樣?
莫雅的身體根本還不能自己一個人單獨出行啊!
“對了。你是李悠然小姐吧?”護士抿了抿唇,隨后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張折疊好的紙,遞給了她,“這是她臨走前托我送給你的。”
“謝謝……”李悠然感激地接過了信,便走出了病房。
她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停住,然后隨便挑了一根長椅坐下,開始拆信看信。
一打開信紙,一行清秀的字跡立馬映入她的眼簾。
“悠然,我走了。你不要擔(dān)心,也不用來找我。現(xiàn)在的我,大概已經(jīng)坐上火車去我想要去的地方了。我知道你很擔(dān)心我,我會照顧我好自己的,等什么時候我想通了,我會回來找你,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統(tǒng)統(tǒng)傾訴給你聽。你一定要幸福。莫雅留。”
看著這一行字跡,李悠然心中一陣鈍痛:“傻莫雅……你到底去了哪里?”
不過,她能體會到莫雅此時的感覺。
她大抵是不想被人打擾吧。
就如當(dāng)初自己帶著東兒遠(yuǎn)走高飛的心情一樣……
既然這樣,那么,她尊重莫雅。
李悠然把信撕成了碎片,扔到垃圾桶中,深吸了一口氣,坦然地離開了。
*
三個月后。
已是盛夏。
福爾斯酒吧里,喧嘩的音樂聲仿佛能震破耳膜,舞池中,幾十個男男女女緊貼著彼此,跳著熱辣而香艷的舞蹈。
卡座上,倪孝生慵懶靠在沙發(fā)里,手中搖晃著玻璃杯。
玻璃杯中是晶瑩剔透的烈酒,他輕嗅著那淡淡的香氣,一時竟然分不出到底是酒水的香味還是身旁兩個女郎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味。
“二爺~”坐在他身側(cè)那位穿著低胸連衣裙的女人伏在他肩上,一對飽滿的胸脯在他手臂肆意磨蹭,她媚眼如絲地勾過了倪孝生的脖子,“來嘛,人家喂你喝。”
“你喂我?”倪孝生嘴角勾起一絲曖昧的笑意,目光灼灼,“好啊,不過,我要你,用這里喂我。”
說著,他用指尖輕點著女人那豐潤的紅唇。
“二爺,你……你好壞!”女人扭動嬌軀,雖然是這樣說著,嘴里卻已經(jīng)含了一口酒。
“來,喂我。”倪孝生張開懷抱,就等著她投懷送抱。
就在女人馬上準(zhǔn)備要吻上倪孝生的時候,忽然,一杯冷水從她的身后潑了過來。
女人驚叫一聲,趕緊從倪孝生身上站起。
她轉(zhuǎn)過身子,就看見一名身材窈窕,大方端莊的女人站在他們面前。
這個人正是辛畫。
辛畫惱怒地凝視著倪孝生和女人,臉色愈來愈陰沉。
“你……你是誰?你瘋了嗎?”女人氣得破口大罵。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嫉妒她和倪孝生在一起的人!
辛畫勾了勾唇,眼神狠辣:“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你給我讓開。”
女人被辛畫的態(tài)度給惹惱了,她隨意用手擦去背上的酒水,走到她面前:“你算是什么東西?別妨礙我和二爺!驚擾了我也就算了,要是讓二爺不高興,小心你的性命!”
“我是什么東西?”辛畫抿唇,“我是倪孝生的女朋友!”
“女……女朋友?”女人有些意外。
從剛才開始,倪孝生便一直端坐在沙發(fā)上,紋絲未動。
他只是淡淡抬著眼皮子,欣賞兩個女人之間的斗爭。
“二爺,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女人跺了跺腳,嬌嗲地躲進倪孝生懷里。
倪孝生不緊不慢地喝著酒,身上滿是酒氣。
他連看也沒有看辛畫一眼,只是淡漠地道:“我不認(rèn)識她。”
女人登時心花怒放,鉤著倪孝生的手腕:“原來如此,原來是一個自作多情的瘋女人,哈哈,我就知道,二爺只喜歡我一個人。”
倪孝生眉眼低垂,沒有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而辛畫被這一幕刺激得快瘋了。
她死死的攥著拳頭,臉色愈來愈白。
她原本以為……把莫雅那個女人趕走之后,倪孝生就會注意到她,就會再回到她身邊。
可誰知道……倪孝生什么女人都碰,就是不愿意碰她!
短短三個月以來,倪孝生的女人已經(jīng)換了十幾個,不變的是,他始終沒有看過她一眼。
他是在報復(fù)她嗎?
很好,這種報復(fù),真的讓她生不如死!
“阿孝!”辛畫咬著唇,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她低喊著他的名字,便沖了過去,拉住他的衣袖,“你跟我走!”
“放手。”倪孝生微微抬眸,語氣冷冽。
辛畫沒有放,她委屈地道:“我不放!阿孝,你不要再這樣對你自己了好不好?你快跟我走……”
這幾個月以來,他幾乎每一天都在喝酒。
整個人已經(jīng)比從前消瘦了一大圈。
辛畫又心疼,又難過。
“你不放是不是?”倪孝生終于抬起眸子,掃了一眼她,“好,既然這樣,那外套就給你吧。”
說著,倪孝生脫下了被辛畫抓住的外套,隨后起身,大步離開。
“阿孝……”辛畫對著他的背影高喊。
可是倪孝生已經(jīng)大步走出酒吧,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他遠(yuǎn)去,辛畫終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他就這么恨她嗎?
恨到了這種地步?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要看他這樣折磨他自己!
辛畫抹干淚痕,便倏然站了起來,重新打起精神,快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