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聲音的方向,聶天鳴在一塊巨石后面,找到了錢明達。
此時他正撅著屁股,用不知道從哪里采摘來的樹葉擦屁股。
“錢老,你走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嚇死我們了。”
“怎么,現在拉屎都要打報告了?”
錢明達是一點知錯的意思沒有,收拾好之后,他直挺挺往前走,聶天鳴站在原地,稍稍有些生氣。
四個人都已經在深山里失聯了,這個老頭咋還是耍小孩子脾氣呢。
錢明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聶天鳴沒有跟上來。
“怎么,還想偷吃啊?要吃趕緊,現在還熱乎~”
聶天鳴瞬間破防,噗嗤一樂,快步走了跟了來。
“把您送回去之后,我就去找點吃的,你可千萬別再走丟了。”
“知道了,以后拉屎要打報告。”
回到用軍大衣搭建的臨時營地,錢明達舒舒服服躺在里面,頗有幾分恬淡自得的模樣。
“還真是心大,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早就哭著喊著要回家了。”
范嘉軒瞇著眼,用手機插上耳機,收聽著電臺。
聶天鳴以手扶額,有點被他倆這種豁達的性子折服了。
“你們好好休息,我去弄點吃的。”
聶天鳴從旁邊折了一根樹枝,戳在地上,圍著兩人各畫了一個圓圈。
“你這是把我們當唐和尚了,你這潑猴要去化齋去?”
錢明達問道。
“你只要不亂跑,我給您抗回一頭野豬來。”
隨口發了句牢騷,聶天鳴拉著張勝消失在灌木叢后面。
張勝似乎還有些擔心,對聶天鳴說道:“你就放心再把他們兩個留下?”
“誰說的讓你跟著我,你就在這里當暗哨就行,距離他們才十多米遠,有危險也能應付,要不然他們肯定不樂意讓你盯著他們。”
“野外生存我當兵時考核可是滿分,你留下,我自己去吧。”
“你再厲害,能有我這個獵人厲害?你是硬實力出眾,我是軟硬都可以應對,別再說了,我自己一人去走夠了。”
聶天鳴說得是實話,但他還有自己的考量。
正是因為張勝當過兵,所以反偵察能力出眾,一旦有個什么風吹草動,能夠第一時間出動。
而更重要的是,自己留守的話,張勝很有可能空手而歸,這就得不償失了。
之前為了爬山輕快,背包里并沒有放多少吃的東西。
何況誰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開發極為完善的泰祖山里迷路被困。
聶天鳴乾坤袋里還有剩下的幾只野豬,足夠幾個人吃了一個月了。
只要和張勝拉開距離,等自己找個地方磨蹭一點時間,將個頭小的野豬從乾坤袋里拿出來,扛著也好交差。
張勝聽從聶天鳴的安排,留了下來。
聶天鳴的視力遠超常人,又是在熟悉了黑暗環境之后,腳步越走越快。
聶天鳴在走出半公里之后,抬眼遠眺,發現滿山都是漆黑一點,沒有一點的光亮。
看來這里真是荒蕪人煙了,連裝飾性的燈光都沒有看到。
只要熬過了今晚,明天一早自己就得帶著兩位往回走了。
而此刻,采風團的工作人員找瘋了。
錢明達和范嘉軒的電話都不在服務區,從謝婉君那里要來聶天鳴的電話,同樣是打不通。
這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懸著一顆心。
要知道泰祖山雖然是全國有名的經典,但開發仍舊是不怎么完善的,有很多的景點由于施工隊進不去,物料也很難運進去,所以都處于半開發狀態。
萬一四個人出點什么事情,那可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錢教授和范老。”
“還有兩個年輕人一起失蹤了,難道他們就不管了嗎?”
“你要分得清輕重緩急,錢老和范老價值大,還是那兩個人的價值大。”
“媒體知道這件事情了嗎?”
“還沒有,但他們都等候在車外了,想采訪三位大師的采風心得,準備出稿子做報道。”
“先讓采風團的其他成員頂上,我們自己人上山去找。”
“都別找了,跟著天鳴小兄弟,出不了事情。”
就在大家忙得一頭爛額之際,作為僅存的碩果,張清遠大師開口說話了。
“如果明天中午還見不到人,我們就報警,現在暫時不要自亂陣腳。
電視臺那邊,我去應對,至于老錢和老范,我就說他們爬山太累,已經在旅館里休息下了。
反正電視臺的人知道我是坐纜車,另外兩個老頭是爬山上來的。”
張清遠的一席話,瞬間讓慌亂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對啊,說不定他們只是手機沒電了而已,泰祖山頂上那么多人,他們肯定就在其中。”
“是啊,我們不應該這么慌的,剛才是誰起的頭?”
采風團的成員們紛紛附和張清遠的話,而張峰則低下腦袋,一言不發。
原本自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在張清遠面前表現一下,說不定以后自己也能借此,加入到書畫家協會當中。
吃了定心丸之后,所有人都恢復了平常,該干嘛干嘛。
張清遠則推開門,去接受白江市電視臺的采訪去了。
至于聶天鳴那邊,對采風團發生的一切事情毫不知曉,他們自己過得可歡樂多了。
聶天鳴在一堆雜草里睡了一覺,鬧鐘響起時,剛好是一個小時。
聶天鳴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只兩百五百斤左右的野豬,扔在地上。
乾坤袋就像是個天然的保鮮庫一樣,即便野豬已經被殺死好多天了,但肉質仍舊沒有發生腐變,甚至連身上殘留的血液都是極為新鮮。
聶天鳴很是滿意。
為了裝得像一點,聶天鳴扛著野豬在距離張勝放哨還有兩百米的位置,將野豬狠狠摔在地上。
放在地上拖拽了五十米之后,聶天鳴撒開手,跑去向張勝求助。
兩個人抬著野豬的四條腿,回到了營地當中。
“真的捉回來一頭野豬?”
從瞌睡中醒過來的錢明達和范嘉軒,以為自己是在是做夢。
聶天鳴將周圍的雜草全部清干凈,空出一片只剩石頭的野灘,張勝從附近找了兩個風干好久的枯樹。
野豬、干柴、食客都齊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張勝從腰間將一把瑞士軍刀拿出來,準備切肉,但誰都沒帶火。
進山的時候,在山腳收門票的地方,火機就被收走了。
“嘿嘿~你們是在找這個吧?”
錢明達拉開衣服拉鏈,從最里面的馬甲里,將一個火機拿了出來。
“前兩天抽煙放進去的,我可不是故意帶火進山。”
野豬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全部被張勝用軍刀切成薄片,烤得恰到好處。
那一晚,四個人吃得滿嘴流油,誰都忘了自己還處于失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