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沁沒有掛斷電話,大約是因為情緒失控,一個手滑,手機摔落,碎了屏幕。
但隔著半米高的距離,她依然能聽到電話那頭陸云暖的聲音:你快想想辦法吧。
想辦法……
想辦法……
她該怎么想辦法?!
那個人的心里,從來就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即便她拼盡全力去阻止,他也不可能回頭聽她一句勸!
薄沁雙手抱頭,死拽著自己的長發(fā),表情掙扎痛苦。
如果可以,她寧愿去做這個手術(shù)的人是她。
如果有機會,她寧愿代替他去死。
真要是那樣的話,他或許還會感激她,會愧疚于她,會把她記在心里一輩子!
可是他連這樣的機會,都不可能會給她!
薄沁額上青筋暴起,努力思考著什么,然后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頭撿起手機,對著電話那端的陸云暖質(zhì)問道:“他為什么要做手術(shù)?”
“這……這我也不清楚。”陸云暖回答問題根本不過腦子,“大概是醫(yī)生建議他做?”
薄沁臉色嚴肅。
不可能的。
醫(yī)生當(dāng)然不會建議阿琛去送死!
一定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你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她又問。
“說來也巧。是爺爺身邊的趙秘書,去瑞星拿體檢報告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我哥的手術(shù)安排……”陸云暖如實道。
薄沁眸光一動,隨后就掛了電話往書房里面沖。
書房里。
薄老太爺聽她說完一番話,然后皺著眉頭道:“如果這件事跟陸瀚禮有關(guān),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陸景琛和陸瀚禮之間達成了某種約定,只要陸景琛取出心臟里的碎玻璃,陸瀚禮就同意還給他顧南舒的兒子。至于他們之間到底達成了什么約定,我一時半會兒還想不清楚……”
“我知道了!是一換一!阿琛要想換回臻臻,就得按照陸爺爺?shù)囊庠溉ソ影Y的衣缽。如果不把那片碎玻璃取出來,他根本沒資格進場!”薄沁的目光愈發(fā)冷厲起來,“他真是瘋了!為了換臻臻回來哄顧南舒開心,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大概是忘了!當(dāng)初他心臟里的那塊碎玻璃是怎么扎進去的!他忘了顧南舒一刀扎進他心口的時候有多決絕!”
“爺爺!”
“爺爺!你想想辦法!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薄沁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傻孩子,你是忘了陸景琛是怎么算計我們薄家的了么?你忘了他對你有多絕情么?你忘了你當(dāng)初發(fā)下的重誓了嗎?”薄老太爺連連搖頭。
“我沒有忘。”薄沁低垂著眉眼,聲音喑啞,“可我就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爺爺,他如果死了,我會很難過……”
“小沁,陸景琛的脾氣倔強得很,他已經(jīng)做了決定的事,我們是沒辦法阻止的。”薄老太爺輕嘆了一聲,“我是身居高位不錯,可我也不能下令不讓人家醫(yī)生做手術(shù)吧。再說,那瑞星醫(yī)院還是陸家自己的醫(yī)院,人家私下做個手術(shù)……我們連手術(shù)室在哪兒都未必查得到。”
薄沁聽罷臉色嚴肅。
良久,她才抬起頭來,乍然出來:“你說得不錯。我們是阻止不了他,但是有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