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精品视频,91麻豆精品国产自产在线,欧美亚洲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成人颇多野结衣,在线曰本亚洲AV无码电影成年女人大片免费观看版,伊人久久偷在

紅豆小說網(wǎng) > 穿越小說 > 且把年華贈天下 > 第262章 思之若狂!
  烏仁瀟瀟小產(chǎn)的事兒,夏初七與趙樽自是知曉。

  雖然他們?nèi)缃裆碓诒逼礁⿴熇锏拇笫滦∈聝海w樽仍能做到耳聰目明。這一點,夏初七也實在佩服他,在一個沒有電話,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的時代,實在很不容易。

  這一年來,趙綿澤的后宮,可謂繁花似錦。據(jù)傳有孕的妃嬪除去烏仁瀟瀟之外,還有兩位。但都無一幸免,胎兒不足三個月便滑了胎。

  元祐上次從山海關(guān)過來,他們未必告之此事,并是不想徒增他的煩惱,可結(jié)果真是應(yīng)了那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彎彎繞繞了兩個月,他還是知曉了。

  過了一刻,看趙樽未吭聲兒,她輕輕理理衣裳,往他與元祐的茶盞里分別續(xù)了水,輕笑道:“這都小兩月的事兒,你不提都忘了。”

  她以為元祐會一直糾結(jié)在此事之中,問個不停。卻不想,他壓根兒就未有在意,端起茶盞,輕輕吹著水面,那唇角上揚的彎度,未減絲毫笑意。

  “說來也怪!咱們這位皇帝啊,后宮三千,擁美無數(shù),可折騰了這些年,竟是一子半女都無。屬實稀罕得很啊。”

  他語氣輕悠,看上去像是一個旁觀者在閑聊,可夏初七就是覺得,他那眉目之間的陰郁,擺明了是重傷患者的垂死掙扎。一面想要擺脫那種錐心刺骨的桎梏,卻偏生像是掉入了沼澤——越是掙扎,陷得越深。

  靜默一瞬,夏初七看著他的眼,彎唇一笑。

  “不要說皇帝了,你元小公爺折騰這些年,不也沒有折騰出一子半女來?依我說,五十步就別笑一百步了,你小公爺經(jīng)過的女人,恐也不比他那個皇帝少吧?”

  說話不揭人的短,是夏初七一慣保持的優(yōu)良品質(zhì)。可是看著這樣的元祐,看著他每一次從山海關(guān)過來,字里行間,無一不是想轉(zhuǎn)彎抹角地打探一下烏仁瀟瀟的消息,那一副飲鴆止渴的樣子,瞧得她心焦不已。

  傷口若是內(nèi)里腐爛了,不把爛肉除去,那就永遠好不了。若是除去,就一定會肉帶著皮,皮連著筋的疼痛。但若是左右都是疼,何不快刀斬亂麻?

  元祐的笑容生生僵硬在臉上。

  好一會兒,他方才搖了搖頭,不滿地嘆道,“表妹,你這性子真是幾年如一日的……毒。”

  “毒才能治病!沒聽過?長痛不如短痛。”夏初七看著他,又瞄了一眼臉色沉沉的趙樽,又笑問,“表哥,前些日子,我給漷陰鎮(zhèn)的孩子們講了一個故事。故事里的至尊寶說:‘曾經(jīng)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沒有好好的珍惜,等到失去后,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如果老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對那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你如今可也是糾結(jié)其中?”

  元祐像是被雷劈中,手上的水灑了都不知道。

  臉色,一片煞得變白。

  他想起了那個飛雪之夜。她問他,“元祐,你是不是愛我?打心眼兒里愛的那種?”

  他也想起了紫金山上的笛聲,想起了那一個在茫茫白雪之下展開身子任由他需索無度的姑娘。那一晚的雪是那樣大,而她身上的嫁衣,是那樣的紅。

  “可是表哥,你得知道,這世上的東西,不是每一件,都可以事后彌補的。你與烏仁,回不去了。”

  她的話一針見血,也字字尖刻。仿佛切割著元祐的心臟,使得他一慣慵懶自在的俊臉,一直僵在空氣里,許久都沒有動彈。

  夏初七瞥他一眼,繼續(xù)道,“不過,雖是回不去了,但你倒是可以從這件事里吸取教訓(xùn),往后不管結(jié)親還是納妾,若是真心喜歡上了哪個姑娘,就把事兒做得好看一些,有些分寸,免得后悔一次不算,次次都后悔。”

  她說了許久,元祐的臉色極是難看,可他的視線始終放在那無半點漣漪的茶盞水面上,眸中空洞一片,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三個人相對,空氣有片刻凝滯。

  趙樽不言不語,夏初七口干舌躁,也不再吭聲兒。直到鄭二寶與晴嵐兩個進來擺桌子,放上酒菜,請他們?nèi)胂酝砩牛v才似是回了神,打起酒杯一飲而盡,嘴里也笑出聲兒來。

  “這北平府的天氣,按說不比山海關(guān)酷寒,怎的我卻覺得更冷些了呢?嘖!冷死小爺了。”

  他笑嘻嘻說罷,攏著衣裳便出門找鄭二寶要加衣去了。那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回避態(tài)度,分明就是不想面對烏仁瀟瀟已嫁人的現(xiàn)實。

  夏初七只能無奈一嘆。

  夜幕降臨,天色更暗了。

  室內(nèi)點上了燭火,酒菜也上了桌。

  飯桌上,夏初七一直未有吭聲,由著趙樽與元祐兩個寒暄。在酒席上,他兩個的談資大多都與朝局與軍隊上的事情有關(guān)。

  如今漷陰鎮(zhèn)的兵工作坊,還處于只能研發(fā),無法大量成批量生產(chǎn)的階段。火器不同于旁的東西,每一把火銃,每一門大炮,都造價不菲。即便是舉朝廷之力,那數(shù)量都令人肉痛,更何況如今的晉王府。

  沒有足夠的銀兩,有技術(shù)也無法生活。

  故而,按夏初七的說話,這也是一個原始資本積累的階段,大量斂財才是王道。說起錢,她的目標(biāo)又一次盯上了陰山皇陵的藏寶,只不過,每一次提起,都被趙樽給嚴(yán)厲制止了。她一時半刻也說不服他,而且,目前的條件,也沒有法子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輕易的盜掘皇陵。

  但自從洪泰帝臥病,時局越發(fā)嚴(yán)峻也是不爭的事實。尤其這一次,從趙綿澤準(zhǔn)備撤換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揮使的行為來看,他是準(zhǔn)備對趙樽有所行動了。將北平府治下的官吏予以更換,換成他自己的人,實際上也是對趙樽在北平府的權(quán)力架空。

  不過,不論趙綿澤怎么做,做什么,如今他還是皇帝,只要在制度范圍內(nèi)行事,都是合理的。趙樽在不準(zhǔn)備與他真正鬧翻之前,都不得不遵旨行事。

  只不過,北平的籌備事宜,也得加快進度了。

  三個人邊吃邊聊,那酒壺很快便添了幾個空的。

  元祐大抵心情煩郁,吃菜少,吃酒卻是一盅接一盞,這么約過了一個時辰許,他臉上已是紅暈一片,半醉半醒了。

  夏初七正準(zhǔn)備差人扶他下去歇著,簾子一動,外間傳來了甲一的聲音,“爺,紅刺有人來找王妃。”

  紅刺特戰(zhàn)隊在趙樽于陰山出事之后,便從形勢上解散了。但到了北平,趙樽還是把與夏初七交好的老孟和小二、小六幾個丁字旗的人,調(diào)換了過來,做了晉王府的護衛(wèi)軍。

  若是大量的重要人員調(diào)動,指定惹出麻煩。幸而這幾個人的軍階都不高,倒也沒有生出多余的事來。

  但他們的軍階雖然不高,到了北平,卻受到了夏初七的重用。因為有他們都有“老紅刺”的經(jīng)歷,一年前,就成了組成“新紅刺”的得力干將。

  尤其是老孟,夏初七很看好他。

  一個從軍十幾年的老兵油子,有勇有謀,可堪當(dāng)大任。她把組建的任務(wù)與副隊長的職務(wù)都交給了老孟。她不在的時候,由他帶領(lǐng)著這一只新建的紅刺特戰(zhàn)隊,駐扎這漷陰鎮(zhèn)的新農(nóng)村里。

  白日里,他們也與大多數(shù)人一樣,種田墾荒,只有到了晚上,才偷偷操練特種兵技能。

  不僅老孟幾個,整個紅刺特戰(zhàn)隊的人,都是由夏初七親自挑選的。在這件事上,她很感激趙樽。

  他除了為她提供“人員與資金支持”之外,并不干涉她的行為與訓(xùn)練方式,如此一來,她可以為所欲為,用后現(xiàn)代的軍事理念來訓(xùn)練這批人,一年下來,倒也初具規(guī)模,雖然特戰(zhàn)隊人數(shù)不多,林林總總不過一千余人,卻個個素質(zhì)過硬,執(zhí)行能夠超強。

  甲一得令出去了。

  很快,一個瘦小個子的校尉便打了簾子進來。

  他正是丁字旗的小二。入得內(nèi)間,他左右看了看,先向趙樽和元祐分別行一個揖禮,問了安,又突地挺直腰板,朝夏初七行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隊長好!”

  從古人的揖禮轉(zhuǎn)換到現(xiàn)代軍隊的“軍禮”,他身上的甲胄和動作看上去都有些滑稽。但夏初七瞧他一眼,卻極是滿意,愉快地向他招了招手,把圓桌上一直沒有人動的雞腿包了,遞給他。

  “拿去加餐!”

  “謝隊長!”小二樂著,又是鞠躬,又是敬禮,“聽說小公爺從山海關(guān)過來了,老孟就差了我過來看看……”

  看她猴兒精似的,夏初七飛快地瞥一眼半醉的元祐。

  “老孟呢?他咋沒來?”

  “老孟家的小崽子今兒差點淹河里了,他婆娘罵他不著家,不管孩兒,鬧得厲害……這會子估計在家里跪搓衣板呢。”小二嘿嘿笑著,沖楚七擠了擠眼睛,終是面帶垂涎地看向了元祐放在桌邊的新式火銃。

  “隊長,這玩意兒,可是給咱的?”

  夏初七給他一個“沒出息”的眼神兒。

  “就這樣的破爛兒,就把你迷住了?”

  元祐一聽,打了個酒嗝,不樂意了。

  “表妹,不帶這么損人的。”

  夏初七輕笑一聲,瞥了一眼趙樽不帶情緒的臉,唇角彎彎地對小二道,“有了好東西,哪一次不是優(yōu)先派發(fā)給你們的?昨兒爺可說了,護衛(wèi)營的兄弟都有意見了,說我搞裙帶關(guān)系,給爺吹枕邊風(fēng),區(qū)別對待。所以啊,你們得給我爭氣點。”

  “是,隊長。保證完成任務(wù)。”

  小二挺直腰板,又一次沖她敬了個軍禮,接著眨巴下眼睛,拿起雞腿和那一支新式火銃便跑得沒了影兒。

  夏初七搖搖頭,夾起桌上的一塊藕片,嘆道,“這些混蛋,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拿了東西,謝都不道一句就跑了。沒上沒下啊。”

  她話一說完,就挨了趙樽的白眼。

  “這不都是你教的么?”

  夏初七嘿嘿一樂,但笑不語。

  這“沒上沒下”,確實是紅刺特戰(zhàn)隊特有的“規(guī)矩”。

  在夏初七的帶領(lǐng)之下,受她影響,雖然特戰(zhàn)隊里的人都嚴(yán)格執(zhí)行命令,但在尊卑上面,明顯比起其他的護衛(wèi)行營要松散得多。他們平素見了上級長官,也不必下跪,也不必卑躬屈膝,成了完全的平等關(guān)系。

  對此,趙樽曾有無數(shù)的擔(dān)憂。但是她執(zhí)意如此,他也就作罷了。只要是紅刺特戰(zhàn)隊里的事兒,不管大事小事,他都由著她去折騰。因為她雖然嘴里不說,他卻隱隱可以感覺得到,這個特戰(zhàn)隊對她的意義似乎不同,興許便是來自她說的那一個世界的某種念想。

  事日長了,他甚至也受了她的影響,覺得沒有了那些繁文縟節(jié)的規(guī)矩,她與下屬之間的關(guān)系分明多了真正的親切,而不是懼怕。

  他兩個對“沒上沒下”沒有意見,元小公爺夾一筷子菜入了嘴,卻是輕輕嗤了一聲,“表妹,你就甭說別人了。為了研制這火統(tǒng),小爺沒日沒夜,又出力又勞心,怎地你也不謝我一聲?”

  夏初七翻個白眼兒,看著他,執(zhí)勤地夾菜。

  “親兄妹,別計較這么多。”

  “親兄妹,那來抱一下?”

  “……”

  “下次不給小爺抱,就不給火器了。”

  元祐今兒吃了不少酒,卻并未真醉。他斬釘截鐵的說著,看上去特認(rèn)真,實則也只是為了隔應(yīng)那個似乎永遠波瀾不驚的晉王爺。

  他苦,見不得人家不苦。

  可趙樽沒膈應(yīng)到,夏初七卻斜下了唇,無賴地耍上了滑,“不研究火器,你不也沒得樂趣么?所以我們是彼此受益,互得好處。小公爺您啦,就盡量地發(fā)揮余熱吧啊。”

  “去你的!”元祐拿筷子敲她,“得了便宜還賣乖,指的就是你了!”

  “嘿嘿!見笑見笑,做得還不夠,臉皮也不夠厚,還請小公爺多多指教,合作愉快——”夏初七為她斟著酒,嘴上逗著他樂呵,心里卻明鏡兒似的清楚。他出的力,確實最大。

  不得不說,元祐在火器方面的天賦,在他“失戀”之后,得到了進一步的佐證。夏初七甚至覺得,他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武器專家,那領(lǐng)悟能力即便她來自后世,看過無數(shù)的先進武器,也嘆服不已。

  明面上說,火器研發(fā)是她在提供技術(shù),其實她并非專業(yè)人士,能提供什么?無非是一些見識、見聞,以及一些常識性的東西。而且大多數(shù)時候,她只能任著記憶講出一個模糊的、大概的縮影,一切都還需要元祐去細(xì)化、去琢磨、去完善。然后再與那些火器匠人畫圖紙,反復(fù)實驗。

  這一晚,他們都沒有回北平。

  元祐吃完了酒,搖搖晃晃的去了兵工作坊,與幾個老匠人爭得面紅耳赤,就差拿火銃打人了。夏初七陪了他半宿,終于把他弄到作坊里睡了,然后被趙樽強行拉了回去,宿在漷陰鎮(zhèn)里的一個鄉(xiāng)下宅院里。

  這個宅院本就是為他們備下的。

  這一年來,幾乎每一個月,他們都會過來住上一些時日,看農(nóng)田,看兵工作坊,看秘訓(xùn)的兵卒。夏初七喜歡這個村子,喜歡村里的河,村里的樹,村里的書舍,村里的孩子,村里的小媳婦兒,村里的大黃狗……最主要是喜歡那一個與小十九差不多大的小毛毛。

  次日,又是大晴。

  為了送元祐,眾人套了馬車,從漷陰鎮(zhèn)往北平城趕。可元祐卻未入北平城,還在城外官道的岔路口,他便跳下馬來,抱拳與他們道別。

  “天祿,表妹,我就不入城了。”

  趙樽淡淡瞥他,“不再繼續(xù)喝了?”

  想到昨兒夜里喝大了發(fā)的酒瘋,元祐倏地笑了一聲,看向天邊紅彤彤的云霞,敲敲額頭,挑高了眉梢。

  “不了,下個月再過來。”

  從山海關(guān)打馬到北平府,用不了多長時間,所以元祐差不多每個月都會過來,與趙樽打個照面,偶爾會與他喝上兩盅,或與夏初七研究一下火器,或是探聽一下烏仁瀟瀟的消息,但他從來沒有像昨夜那般醉過。

  夏初七理解他的心情,想他一個人獨自在山海關(guān)的愁煩,原想再多安慰他幾句,可此時此刻,官道上來往的車馬不少,好些話也就不便出口了。

  她從馬車跳下來,走到元祐的身邊,拂了拂他的袍袖,語氣里少了戲謔,出口卻分明還是調(diào)侃。

  “哥,山海關(guān)日子孤清,你若是待煩了,請旨回京吧,秦淮風(fēng)月醉煞人,這開了春兒,正是王孫公子們流連花叢的好時候,少了你,秦淮河不是少了風(fēng)情么?”

  元祐怎會聽不出來她是想勸他放下?

  但他也不挑明,只樂呵呵的笑,“沒法子,一入江湖歲月催。小爺老了,小娘又太多,身子骨不好,動彈不得了。”

  “喲,這可不像你?!”夏初七笑罵道:“誠國公府里還未有后,你這喊不行了,那誠國公聽見,不得捶胸頓足,嘆養(yǎng)兒無用啊?”

  她輕松的玩笑著,可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元祐的臉色卻慢慢沉下。他凝重地瞄一眼趙樽的臉色,唇角一彎,探手就把她摟了過來,抱在懷里,輕輕拍了拍,才附耳道,“這京師啊,小爺是不能輕易回去了。即便要回去,也是……”

  他松開手,低頭看夏初七,緩緩?fù)鲁鋈齻字。

  “打回去。”

  說罷他翻身上馬,抖下韁繩,一聲“駕”,便領(lǐng)著幾個侍衛(wèi)瀟灑而去。馬蹄“嘚嘚”作響,在官道上揚起一陣陣煙塵,映著晨時的氤氳霧氣,如一副飽含傷感的畫,定格在了夏初七的視線里。直到他的身影慢慢變小,消失在官道上。

  “還看,人都走了。”

  她的頭被人抬了起來,熟悉的溫?zé)釟庀娫谀樕希媲笆且粡埧∶栏呷A,卻刻板無波的臉,那臉上,分明寫著“不高興”。

  這是連元祐的醋都要吃?

  夏初七又好氣又好笑,嘴一咧,露出幾顆明晃晃的白牙來,“爺,你有沒有聞到,好酸的味兒?”

  “有么?”趙樽淡淡瞥她一眼,拍拍她的頭,想想又道:“元祐這廝素來不正經(jīng),你雖當(dāng)他是哥,他卻未必。再說,你兩個到底沒有血緣,你又生得這般美,爺怎么也得防著一些。”

  “……”

  趙十九甚少贊揚她的容貌,冷不丁來一句“生得這般美”,倒是把夏初七駭了一跳,順便也酥了心腸。她發(fā)現(xiàn),原來女人都樂意聽這樣的贊美,哪怕那只是一句謊言。

  上了馬車,她坐在他身邊,把頭靠過去。

  “趙十九,我真的好看么?”

  趙樽向來不喜說肉麻的話,先前無意說了一句,已是天降紅雨,極不尋常,如今見她一副小女兒嬌態(tài),撒嬌似的再問,不由輕笑一聲,把她攬在臂彎里。

  “那是自然。”

  “以前為啥不覺得?”

  她心里一甜,就想多聽幾句好的。

  可他瞥著她,卻斂了眉,似是在思考,片刻才沉聲道:“美,得比較。”

  和別的姑娘比較出她的美來了么?夏初七不想驕傲,可不由得就揚起了唇,擺出一個樂呵呵的笑容來,“趕緊說說,怎么比較出來的?”

  趙樽低頭看她,黑眸有一抹促狹的流光掠過,“比起幾年前見到的那個黑不溜啾的小鬼,如今的阿七已不知美了多少。”

  “……”

  “如今,雖非絕色,爺已欣慰。”

  “……”

  從天堂到地獄,夏初七無語的瞪他。

  “趙十九,你不想要積分了?還是想睡床底了?”

  他挑了挑眉,“嗯?阿七舍得?”

  這一聲“嗯”,拖曳得意味深長,只可惜夏初七聽不見,也沒有注意,只看見了他挑高的眉梢上那一抹揶揄,不由咬牙切齒地?fù)溥^去,掐住他的脖子,兇戾的吼。

  “膽敢辱我容貌,看今兒我怎樣整死你!”

  趙樽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兒,沒有錯過充斥其間的快活光芒,微微一笑,他束著她的腰,任由她折騰,“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風(fēng)流,雖然阿七是一顆黑牡丹,爺也認(rèn)了。”

  “混蛋,掐死你!”

  “來吧,死于你手,爺甚歡喜。”

  “噗”一聲,夏初七手一松,終是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無力地倒在了他的懷里。

  “趙十九,你這個人——唉。”

  一聲長長的“唉”,飄蕩在官道上。

  馬上還在繼續(xù)前行,微風(fēng)輕輕送來一串銀鈴似的大笑聲。而她這樣的開懷大笑,卻是一年多來的第一次。

  浦口碼頭上的事,對她的影響極大。她相信,對趙十九的影響也不會小。但他并未在她面前表現(xiàn)過什么,大多數(shù)時候,他除了逗她開心,還是逗她開心。

  就這般,兩個人相依相偎著,渡過了難熬的一年。但三百多個日夜,不長,也不短,時光的作用也再一次得到了體現(xiàn)。不管如何,歲月終是洗劑了一些傷感的過往。

  如今又一年春暖花開,她想,是好的開頭。

  ~

  北平城的晉王府,是洪泰年定制的。

  作為大晏最尊貴的親王居所,又是北平藩地的辦公場所,要供晉王接近藩地屬臣所用,晉王府占地極大,儼然一個縮小版的皇城。府中東、南、西、北面各有四門,前有承運殿,中有圓殿,后有存心殿。在這一大片的建筑群后,還有一個類似于皇城后宮的地方,分為東西三所,是為晉王的側(cè)妃和妾室居住準(zhǔn)備的。只不過,如今整個晉王府里,就夏初七一個女主人,后宮全部閑置。

  承運殿門口,夏初七與趙樽還未入內(nèi),府中的左長史姜南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左長史是晉王府最大的屬官,在趙樽還未北上之前,由洪泰帝親自指定的人。

  姜南為人機敏,行事頗有分寸,這般急迫,定是要事,夏初七停下腳步,并未跟過去。只見他低頭與趙樽說了些什么,趙樽再抬頭時,臉色便凝重了不少。

  “阿七,你先回房歇著。”

  夏初七點頭,“你有事要做?”

  “嗯,魯源與元寶他們在承運殿等著,爺回頭再去你說。”說罷,他朝晴嵐與甲一使了個眼神兒,便與姜南徑直離去了。

  夏初七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怔。

  看來這一年多的平靜生活,要被打破了。

  ~

  北平府的初春猶寒,京師的新綠卻已鋪滿了大地。一庭的綠樹在風(fēng)中搖曳,朱紅的宮墻圍著深深的孤冷。涼風(fēng)入殿,趙綿澤攏了攏身上的龍袍,接過張四哈新泡的雨前龍井,輕嘬一口,蹙起了眉頭。

  “下次泡茶,勿用滾沸之水。”

  張四哈手一抖,“撲通”跪倒在地。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何承安沒有了,這一年來,他一直在用心學(xué),卻總是被皇帝橫挑鼻子豎挑眼兒,里里外外都不是人。總算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晉王北上就藩之后,這年輕皇帝的脾氣更是陰晴不定。在朝堂上,他仍是溫文爾雅,宅心仁厚,可到了私底下獨處之時,只有張四哈這樣的近身侍者才曉得,那簡直就是渾身泛寒,一不小心就得挨板子。

  可今兒他茶沒泡好,已經(jīng)做好屁股開花的打算了,趙綿澤卻擺了擺手,饒了他。

  “下去,朕靜一靜。”

  張四哈如逢大赦,躬著身子倒退著下去了。

  趙綿澤揉了一下額頭,看了一眼面前堆積如山的奏疏,嘆口氣,拿過御案上那一對夏楚手捏的泥娃娃來,攤開在手心里,目光慢慢飄遠。

  搖曳的燭光中,他有些累了,趴在了御案上。半睡半醒中,他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她似真似幻,似乎就在面前,又似乎浮在半空中。

  “陛下,臣妾來侍候你……”

  她的腳步聲傳入了耳朵,她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她的臉上始終噙著笑,襯得臉頰上的梨渦淺淺,越發(fā)可人嬌媚,她身上的宮裝長長的迤邐在地上,走了過來,走到御案的邊上,慢慢蹲下身,小手握成拳頭,輕輕捶在他的腿上,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

  “小七……”

  趙綿澤身子僵硬著,像是不忍破壞這樣好的夢境,一直保持著別扭的姿勢,任由她捶著腿,一動未動,嘴上也只有一聲嘆息。

  “你終于舍得入夢來了。”

  那雙手的主人微微一怔,抬起頭來。

  “陛下,是臣妾……”

  那黃鶯兒一樣的聲音,婉轉(zhuǎn)低回,甚是好聽,可是卻把趙綿澤飄走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猛地一驚,從御案上抬起頭來,看著她,生出了惱意。

  “誰讓你進來的?”

  烏蘭明珠咬著下唇,紅著眼圈兒看他,樣子頗為委屈。她哪里曉得自己打擾了皇帝的黃粱美夢?只是覺面前的帝王,不復(fù)往昔溫情,樣子有些駭人。

  “回陛下的話,臣妾聽聞陛下近日為國事操勞,數(shù)日未臨幸后宮,每日也只能入睡三兩個時辰,臣妾……甚是心疼。這才特地?zé)趿俗萄a的湯,想過來為陛下解憂。”

  她盡量把聲音放小,放軟,盡量展現(xiàn)出女性的柔情來,只想搏君一笑。可座中的君王眉頭越蹙趙緊,卻有些不耐煩,但倒底他還是忍了脾氣,聽她說完才按在她的肩膀上,要她起來。

  “愛妃的心思,朕已知。去吧。”

  烏蘭明珠瞧出他情緒不好,換平常,她應(yīng)當(dāng)乖乖退下,不會惹惱了他。可一來仗著他平素的寵愛,二來他先前嘴里吐出的一聲“小七”刺痛了她的心,讓她的腳再也邁不動。

  她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從小被寵大的公主,也是一個渴望愛情,渴望得到夫婿疼愛的女人。如今闔宮上下,妃嬪無數(shù),人人都想得到帝寵,她每日惶惑不安,太需要一顆定心丸——帝王相待于己的“不一樣”。

  遲疑一瞬,她緩緩跪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腿。

  “陛下,臣妾斗膽,有一言相問。”

  趙綿澤看著她,目光淺淺一瞇。

  “說。”

  聽見他情緒平復(fù)了不少,烏蘭明珠心里一緩,抱住他的腿就把臉貼了過去,擱在他的膝蓋上,輕輕磨蹭著,語氣柔情了許多。

  “陛下寵愛臣妾,是臣妾的福分……但臣妾想知道,陛下的寵愛里,可有一分,不是與姐妹們一樣的寵愛,而是夫婿那般的愛?”

  趙綿澤僵硬著身子看她,眸光頗深。

  好久,他才托起趴在他膝上的女人。

  “你很大膽。”

  烏蘭明珠屬實很大膽。作為一個普通妃嬪,而非大晏皇后,她竟向他要夫婿一樣的愛,不僅是大膽,而是超禮制的僭越之舉。

  如今大晏中宮空懸,皇后“故去”了,按理趙綿澤應(yīng)當(dāng)再立新后。可他卻一直沒有動靜兒,朝中有女兒和孫女為后妃的大臣們,暗流洶涌的斗了一陣,可皇帝似乎對誰都未有屬意,也就不再相爭了。

  沒有皇后,反倒成了一種最好的權(quán)衡。

  有些人猜測建章帝不設(shè)中宮,是為了權(quán)衡朝堂關(guān)系,以免臣下紛亂。可烏蘭明珠卻是知曉,他的愛,他的心,甚至他的妻位,都給了另外的女人,旁人,占不得。

  但占不得,她也想拼死一試。

  “臣妾僭越,請陛下責(zé)罰。”

  趙綿澤微有不快,卻仍是未動聲色。

  “知錯就好,下去。”

  烏蘭明珠看著他臉上的陰霾,突地輕聲一笑,“臣妾知道不該,知道有錯。但是臣妾真的不忍見陛下這般痛苦,為情所困……”頓一下,她咬著臣,再次拋出一個悶雷。

  “臣妾想要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陛下忘了她。”

  “忘了她”三個字,重重敲在趙綿澤的心房上。

  他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沒忘,更不愿意自己這點心思竟然被一個妃嬪給當(dāng)眾說了出來。看著烏蘭明珠,他俊美的臉上僵硬了片刻,突地緩緩笑開,那唇角上揚出來的弧度,像是半分怒意都無,聲音也極是溫和。

  “朕沒想到,愛妃竟有此心?”

  烏蘭明珠看著他的笑容,心臟怦怦直跳。

  他笑了!他對他笑了。

  下意識的喜悅迅速主宰了她的大腦,以至于她并未看清皇帝眸底那一閃而過的戾意,只嬌羞的半垂著頭,把一雙抱在他腿上的雙手,慢慢地往上移,一點一點,緩緩牽開他龍袍的袍角。

  “陛下,臣妾今晚留下來……侍候您可好?”

  趙綿澤笑著瞟他,“你想留下?”

  “臣妾……想要伺候陛下!”

  烏蘭明珠咬著唇,拿最美的姿容對著她,用最美的笑容看著她,唇上的梨渦在她的笑容里,淺淺醉人。她知道他喜歡她這樣笑。可只一瞬,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為她看見了趙綿澤臉上的冷笑。

  “滾——”

  她微微一愣,“臣妾——”話還未說完,只見御案上的奏疏突地被趙綿澤拂了開,“噼里啪啦”的聲音里,奏疏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里一凜,尖叫著,嚇得腳都不會邁了。

  “朕叫你滾!”

  頭頂上,又是一聲怒喝!烏蘭明珠入宮這樣久,從未見過他發(fā)這樣大的脾氣,一時間,嚇得面色蒼白,瑟縮著身子,一張精心妝扮過的臉上滿是驚懼。她張了張嘴,似是像要申辯什么,可最終還是一字未吐,便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夜幕下的皇城甬道上,遠遠走過來一個宮妃。見到烏蘭明珠過來,她屈膝施禮。

  “臣妾叩見惠妃娘娘。”

  烏蘭明珠掩面拭了拭淚,隨后朝他怒目相視。

  “顧貴人是來看本宮笑話的?”

  顧阿嬌面色一僵,慌忙搖頭,“娘娘何出此言?”

  看她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烏蘭明珠冷哼一聲,“你不是告訴本宮說,那個夏楚與我們的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膽子大,她膽頂撞陛下,她甚至敢向陛下出手……”

  顧阿嬌一驚,皺了皺眉頭,便跪了下去。

  “回娘娘話,臣妾了解到的,確實是這般。可臣妾與先皇后雖然走得較近,但對她與陛下之間的事,所知也不多。沒能幫上娘娘,是臣妾之過,望娘娘恕罪。”

  烏蘭明珠冷冷一哼。

  “你這點出息,真是不嫌丟人!”

  在這宮中的妃嬪里,顧阿嬌是最沒有背景的一個,所以她無論對誰都恭順有禮,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烏蘭明珠看不起她,也不屑與于這種空有美貌的女人計較太多。更何況,她作為先皇后的陪嫁入宮,除了陛下醉酒那一夜,再未侍寢過,對她向來構(gòu)不成威脅,烏蘭明珠也不想把她放在眼里,抬舉了她。

  烏蘭明珠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后道,“顧貴人,依本宮看,你的看法根本就是錯的。陛下哪里是喜歡她頂撞?哪里是喜歡她的大膽?分明是陛下心悅于她。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娘娘說得有理。”

  顧阿嬌恭聲回應(yīng)著,不敢抬頭。烏蘭明珠看她這般慫樣,在趙綿澤那里受的氣也就消了不少,冷哼一聲徑直離去了。

  可顧阿嬌的頭卻慢慢的抬了起來,她看著遠去的烏蘭明珠,靜靜立了片刻,朝御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頭吩咐身側(cè)的婢女小妍。

  “戲看完了,咱也回吧。”

  小妍愣了,“主子,這暗香湯您燉了兩個時辰,不給陛下嘗嘗嗎?”

  瞥她一眼,顧阿嬌輕輕嬌笑,“不必了,燉的火候還不夠,恐是入不得陛下尊口。過些日子再說吧。”

  “哦,是。”

  小妍哪里懂得“火候”是什么?只是拎著那湯盒隨了顧阿嬌的身后,離去了。

  ~

  御書房里,紗幔還在輕輕飄飛著,似乎還沒有從先前的“帝王之怒”里回過神來。而御書房的門口,也跪了一地的人,個個叩頭不止。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趙綿澤靜靜盯著張四哈,“你該當(dāng)何罪?”

  張四哈哭喪著臉,“陛下說要清凈一下,奴才就走開了,去……去茅房里方便了一下,也不知惠妃娘娘,怎地就入了屋。”

  趙綿澤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又轉(zhuǎn)頭看向焦玉等一干侍衛(wèi),目光仍然靜靜的,就像根本沒有生氣一般,語氣溫和萬分。

  “那你們呢?”

  焦玉抬起頭來,只看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屬下該死。屬下等看陛下批閱奏折辛苦,想著惠妃娘娘既然來了……興許可以撫慰圣心。”

  “撫慰圣心?朕的私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趙綿澤今夜的脾氣極大,聲音雖不高,只話音剛落,青磚上便傳出一道道“通通通”的叩頭聲。

  膽小的張四哈,臉白如紙,哆嗦得唇都白了。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趙綿澤盯他一眼,看著他哆嗦的身子,突地又有些想笑。他想,若是那個婦人還在京師,若是讓她看見自己這般模樣,若是讓她知曉他竟然思她若狂,不僅失了帝王威嚴(yán),甚至失態(tài)得如此遷怒于人,她會怎樣想?她又會怎樣做?

  不,她什么也不會做。她只會冷笑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然后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那是一個根本就無心的婦人。

  慢悠悠的,他坐回椅子上,寶貝似的拿過桌上那兩個捏得極丑的泥娃娃,拿袖子撣了撣他們的頭,看向了那“楚兒”和“綿澤”的字樣,想著她當(dāng)初寫這幾個字時的心情,會不會是想與他長長久久,他嘴角微揚,竟是露出一抹淺笑。

  下頭的眾人,臉上僵硬了。

  為什么笑了?是要殺頭了么。

  張四哈這般想著,緊張地一陣叩頭。

  “陛下……饒了奴才,饒了奴才吧,往后奴才不出恭,也不敢亂走一步,不要說惠妃娘娘,便是蒼蠅都不讓飛進來一只。”

  趙綿澤看他這般,唇角的笑收住了,卻也沒再發(fā)火,“下次膽敢再犯,要你腦袋。都退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眾人,終是松了一口氣。

  張四哈叩著頭,感謝著祖宗十八代保佑他,又逃過了一劫,也感謝著老天讓他天天陪在皇帝身邊,還能留下一顆腦袋吃飯,實在不容易。

  眾人魚貫而出。

  可焦玉腳還沒邁出門檻,背后又傳來他溫和的聲音。

  “焦玉留下。”

  焦玉拳心微緊,定了定神,慢悠悠回來,跪地垂目,沉聲道,“屬下在。”

  趙綿澤的眼睛里,已恢復(fù)了一貫的笑意,望著面前相依相偎的兩個小泥人兒,一句一句的發(fā)問。

  “北平府天氣如何了?”

  “開春了,暖和了。”

  “她如何了?”

  “她……很好。”

  “她的耳朵……可有好轉(zhuǎn)?”

  “屬下……”焦玉手有些顫,頭垂得更低了,“不知,未有得報。”

  冷冷看他一眼,趙綿澤沉默了。

  好一會兒,頭頂才來他沉沉的聲音。

  “去!宣陳景即刻進宮。”

  ------題外話------

  妹子們,地主家還有余糧嗎?快搜搜兜兒里,可有月票捏?入碗入碗……么么噠!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后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