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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穿越小說 > 且把年華贈天下 > 第133章 又是一年了!
  夏初七是在半夜醒來的。

  先前實在太累了,被趙樽放在被窩里,她睡得極熟,甚至還發出低低的呼嚕聲。可大半夜的,她卻做了一個怪異的夢,夢見趙樽冷冰冰的看著她,生氣地轉過身,她怎么叫他,他都聽不見,他的臂彎里還攬著一個女人……一個背影極熟的女人。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激靈靈就醒了。

  “趙十九!”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睜開眼睛,滿頭都是冷汗,屋子里黑漆漆的,可下一瞬,她就被人抱入了一個溫暖的懷里,他的掌心放在她的后背上,她的頭枕著他的胳膊上。

  “你怎么了?”

  “趙十九?”

  她低低喚他,轉念一想,難道夢中的那個背影極熟的女人,是她自己?她覺得好笑地揉了揉頭,他卻已經起身點燃了燭火,“做噩夢了?”

  聽著他低低的詢問,與他四目相對,看見他熟悉的眉眼,想到可笑的夢,她心中的不安散去了,打了哈欠,靠了過去,環住他的腰,“我夢見你生我的氣了,不再理我了。趙十九,今天我去東方青玄那里,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他否認。

  “就知道你沒這樣小氣。”

  他把手臂從她脖子后面伸過來,抱了她,靠在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著她,卻沒有說話。夏初七先前睡了一覺,半夜醒過來莫名的精神了,半趴在他的身上,看他在氤氳燈光下的俊臉,突然一愣。

  “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低頭看她一眼,趙樽掀了掀唇,順著她的頭發。

  “只是太累。”

  “哦,我又吵醒你了。”夏初七有些歉意。

  他低低一笑,手指落在她的脖子上撓了撓,夏初七難得見他這樣小孩子心性,愣了愣,一縮脖子,身上冒出雞皮疙瘩,咯咯笑著,滾過去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覺得安心無比。

  “趙十九,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沒有尋到機會問你,我那個紅刺特戰隊,還剩下多少人?”

  她突然冒出來的新稱呼,顯然把趙樽給難到了。直到她解釋了什么是紅刺特戰隊,他才明白過來,然后告訴了她戰后的統計數據。

  那個兩千人的特種作戰部隊,折損了一半,除去受傷的人,約摸還剩下八百人左右。比起整個大寧和建平的戰役來說,大晏軍的傷亡是極小的,他們的犧牲是極有意義的。但夏初七想的不一樣。那些都是她自己親手挑選出來的人,他們陪著她夜入建平,陪著她一起插火把,拴馬繩,一起高聲吶喊,一起逃跑,他們也掩護她,他們的命運全部由她親手導演,可他們死了,她卻活著。

  她到底是一個女人。

  再硬的心腸,也是一個女人。

  趙樽胸膛上濕了一片,才發現她在流眼淚。

  “怎么哭了?”

  他微微一慌,捧著她的臉。

  夏初七抬起頭來,無聲地笑了一下,可笑容隨便爬滿了臉,她眼角的淚水仍是未干,只低低飲泣,“我沒有哭……我就是心里別扭,覺得難受。”

  “這還叫沒哭?”

  “這叫喜極而泣,他們很值得驕傲。”

  “犟種!”趙樽安撫著她,輕拍她的背心,慢慢說:“你的心思爺都懂。”說到此處,他突然抬起手來,將掌心攤在她的面前,上面除了薄薄的繭,還有一條條分布不同的紋路,她不解地看著他,卻聽見他低低說,“在這只手里,折損的人……不計其數。”

  他不像她一樣,把情緒外露,可那語氣卻還是讓夏初七鼻子酸了一下。她緊了緊雙臂,閉上眼睛吸著鼻子,不讓眼淚流下丟人,只聲音卻有些低啞了。

  “如果有一天,再沒有戰爭,該有多好。趙十九,等仗打完了,我們兩個找一個地方隱居吧,你也不要做王爺了,也不要看皇帝的臉色,我們去過自己的小日子。”

  “隱居山林?”

  “才不!”她笑,“大隱隱于市。我們要做世界首富,做世上最有錢的人,掌握全球所有的財富,讓每個國家的皇帝都得看咱們的臉色,高興了賞他們一點,不高興,讓他們都喝西北風去。”

  “……”

  “爺,我這個理想還成吧?”

  “可謂鴻鵠之志。”想想,他又問,“那小隱呢?”

  “小隱隱于床。”夏初七嘿嘿一樂,給了他一個極為怪異的笑容,故意逗他似的松開了抱在他身上的手,慢慢探入臍下,可卻被他抓住了。

  “阿七要做什么?”

  “你說呢?”她擠眼,自覺是最為媚人的笑容。

  “爺不懂。”

  “不懂啊?那我教你好了,學費五十兩。”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小手在他手里掙扎著,看著面前的男人,她的男人,從頭到腳的細胞都在驚叫著讓她今天晚上必須要做點什么,要不然再無法排遣噩夢帶來的情緒。她抬頭展顏扭腰撅臀,做了一個設想中最為動人的姿態看著他,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

  “爺,放手嘛。”

  趙樽的呼吸微微急促,低頭呵氣。

  “阿七……”

  她心里一喜,巴巴摟著他。可下一瞬,他卻突地起身掏出一個鏡子來遞到她的面前,意有所指的說:“先照照鏡子。”

  這個鏡子正是她的桃木鏡,自從成了景宜郡主,為免身份暴露,這面鏡子就一直放在趙樽的身邊兒。如今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鏡子。不,應該說是,盯著鏡子里面那個一臉臟東西,像鬼一樣蓬頭垢面的女人。

  “啊!”

  她驚叫一聲,飛快地跳下床。

  “我要洗臉洗澡換衣服。”

  想想她腆著一張那樣的臉,在趙樽面前“丑態畢露”的扮嬌媚,她想咬舌自盡算了。可跑了沒幾步,她又反應過來了。她更丑的樣子他都見過了,他都不計較,她又何苦自欺欺人呢?慢悠悠回過頭來,她看著斜斜倚在床頭似笑非笑的男人,眼睛一瞇,又一步步慢慢地走了回去。

  “趙十九,你心腸好毒。”

  “此話怎講?”他挑了挑眉。

  “都不給我洗個臉,讓我就那樣睡下,故意讓我丟人。”

  “好心沒好報,爺那是怕吵醒你。”趙樽淡淡剜她一眼,轉瞬,又低低一笑,“爺都不嫌你臟,你還嫌上了。要早知道阿七這樣想,爺不僅給你洗臉,即便是洗澡,也是可以代勞的。”

  “哈哈!裝——”

  打了個哈哈,夏初七干笑一聲,轉頭出去了。

  鄭二寶就守在外面,心情忐忑,見她出來找水,他為了先前那點事兒,殷勤的跑上跑下,很快就為她備好了。夏初七累了一天,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回來,趙樽還沒有睡,靜靜倚在枕上看書,似是在等她。

  這樣有“生活氣息”的趙十九,讓她心里微微一暖。

  “趙十九,姐姐我又回來了!”

  學著灰太狼那個輕佻的語氣,她惡狼捕羊一般撲了過去,飛快扯開他手里的書,就惡作劇地扒他身上的衣裳。趙樽不知道她在抽什么瘋,往后一倒,喊了聲阿七,蹙起了眉頭。夏初七嘿嘿一笑,順勢倒下去,輕輕噙了他的喉間。

  “小瘋子!”

  聽見他聲音驟然一啞,她得意一笑,雙手往他脖子上一掛,整個人像個冬瓜似的滾了進去,在他身上壓過一圈重重地倒在了他的手臂上,卻聽得他低低抽氣了一聲,不由狐疑的看過去。

  “壓痛了?”

  “沒有。”趙樽眸子一沉,低頭親她。

  “哦……壞人!”夏初七腦子放空,顧不得去細究他為什么會抽氣,只熱情地與他吻在一處,直到兩人氣喘不勻。像往常這樣就該收場了,可今兒也不知怎么的,大概是戰爭的陰影籠罩,生死不定,讓她越發珍惜在一起的日子,越發不想等待,覺得這樣遠遠不夠。

  “趙十九!”

  夏初七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

  “嗯,什么?”他聲音喑啞,眸底含波。

  “我在大營子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嗎?”

  趙樽有些不明白她半夜三更發什么瘋,剛剛親熱一回,又提到東西,稍稍蹙了下眉,還是點了點頭。

  “都讓鄭二寶給你收著。”

  夏初七咧嘴一笑,“你等我一下,不要睡啊。”

  原來那個叫“鎖愛”的護腕,她是準備在他生日的時候才送給他的。可經歷了太多的生死,她覺得兩個月太漫長,等待太熬人,既然已經備好了,不如現在就送給他。

  出了找到鄭二寶,在他同樣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里,她拿到了自己的東西,那個被她用錦緞給扎成禮盒形狀的東西,又神經兮兮的跑了回來,往榻上一擺。

  “給你的,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造的。”

  趙樽眸子一沉,“什么?”

  拉著他的手,一起抽開錦緞上打的活結,夏初七笑瞇瞇地揭開了木匣的蓋子,從里面取出兩個做工精美壓了花紋的護腕,得意地說,“這個東西叫‘鎖愛’,用寒鐵打造,采用了最先進的鍛造技術,當然這個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看著……”

  她抿著唇,用指尖在護腕上端的一個按扭上進行推、轉等東西,隨著她的動作不同,護腕不僅可以伸出尖利的刀片,還可以像弓弩一般發射出極小的鋒針。

  “針上,我淬了毒!”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她講解著功能,又低低說,“這種毒發作起來極快,所以非一般情況下,不要隨便使用。”

  趙樽看著她,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能干,你自卑了?”

  夏初七嘿嘿一笑,就要去撈他的手腕。

  “來,我給你戴上,你一個,我一個,算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了。雖然我曉得你們這里的姑娘,定情信物都是送荷包啊,送香囊啊什么的,可我也不會那些東西……咦,我說你躲什么躲?”

  她說了一串,終于發現趙樽的不對勁了。

  “先放著,明日再戴。”

  “不行。”夏初七眉頭豎起。

  “阿七……”他無奈的低嘆,伸出右手,“那戴這只手。”

  “誰戴在右手的?不方便操作。”

  夏初七拒絕了,臉色有點難看了,“左手伸出來。”

  要說這個時候還沒有發現異常,那就不是夏初七了。嘴里嚷嚷著,她盯住趙樽不自在的表情,身體突然撲了過去,一個錯身壓住他,一把揪住他的左手腕。趙樽想要閃身,她卻飛快上移,扣在了他緊緊包扎的傷口上。

  “趙十九!”

  她咬牙切齒,他眼睛盯著她,嚴肅著臉,理直氣壯。

  “我只是不想你擔心。”

  “這樣我就不擔心了?”夏初七惡狠狠的瞥著他,一邊抬起他的袖子,查看傷口,一邊兒抬頭罵他,卻見他面露赧然,還帶了一點可疑的尷尬,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受了這樣重的傷,虧你還能憋得住。”

  她絮絮叨叨的罵著他,不由又回想起在葫蘆口他捏手腕那個動作,當時他應該就是受傷了,可他卻沒有說,然后東方青玄受傷,她就走了,根本就沒有管過他,他還在帶傷上陣,與北狄打了半個時辰,她也沒有問過他。種種情景浮上了,她內疚不已。

  “趙十九,真不知道該怎樣說你了!”

  不知道怎樣說,可她卻是知道,這個樣子的他,恐怕她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回報了。見老孫已經處理過傷口了,她突然有些郁悶,這樣子的事,明明應該是她來做的,可她卻錯過了這樣的機會。放下他的袖子,她盯了他半晌,將一對“鎖愛”放在一邊,撲過去,臉色紅紅的說,“我想……給你。”

  這話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一說完,面上是醉酒般的紅。

  他目光一暗,卻是搖了搖頭,“睡吧,晚了。”

  每次都是這一句,她有些懊惱。

  內疚、噩夢、死亡、怕失去……各種情緒交雜在心里,他越是抗拒,她卻是不肯罷手,越發主動地去撩他,又啃又摟又抱又捏。

  他哪里受得住?心跳如擂鼓。

  她聽見了他急促的呼吸,她的也不慢。

  情緒溢在心窩,什么三年之約都被她丟在了腦后,她覺得人生在世,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尤其在這樣的戰爭年代,在這樣寒冷的冬夜,在心愛的人懷里,在窗外細細密密的雨滴聲中,既然身處萬丈紅塵之中,必得做些紅塵中的事才好。

  “阿七,你再這樣,爺惱了。”

  “趙十九!”

  她磨牙,罵他。可聲音卻很熱切,神態亦是。

  “趙十九。”她放軟了聲音,又巴巴的看著他,像為了討他歡心的小貓兒,用極為軟溫的語氣,喊得她心窩里情緒翻動,他卻只緊緊抱住她,不聲不響地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啞聲拒絕。

  “阿七,等這場仗打完了,我們就成婚。”

  真是一個迂腐的家伙。

  不成婚就不能辦婚姻大事嗎?

  夏初七真的很想掰開他的腦子看看里面裝了些什么教條主義,也很想給他一些“先進性教育”,卻不知道太開放了,會不會嚇住他。想了想,她終于很“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趙十九,我不介意有。”

  “不行,我介意。”

  她都不介意,他還不行還介意上了?

  夏初七推開他,狠狠捶他。

  “行行行,你高尚,以后都不要碰我。”

  見她惱了,趙樽嘆口氣,攬住她低低一笑,“原來爺的王妃這樣等不及了?”她一聽,氣得很,不僅臉紅,連脖子都紅了,他卻沉了聲音解釋,“阿七,如今行軍在外,什么都沒有準備,爺不想委屈了你。再說,要是懷上孩兒,你的名聲就毀了,到時候會被人恥笑。”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認真得就像他每一次打仗之前做戰事布置。夏初七靜靜的聽著,慢慢的,那點兒臊意也就沒有了,看著他時的目光,也慢慢明媚。

  “趙十九,你這樣的人…唉。”

  她翻個白眼嘆一句,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好吧!依了你。”

  她像個女土匪似的,倒在他的身上,眼巴巴的看著他。此時的趙樽被她扒得只著一層薄薄的衣裳,領口松散,身上帶了一股子沐浴后的蘭桂香氣,拂入她的鼻端時,實在太撩神經,令人垂涎。她垂下頭在他身上小豬似的拱了拱,沒跟他客氣,調皮地鉆入他的衣裳,一雙水眸熱熱的望著他。

  “你這樣不難受?”

  他不答,眼睛里有火在跳躍,搭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不讓她的手再有動彈的機會,那表情似乎恨不得掐她入肉。可她卻不管,湊近他的耳朵邊,呢喃般的聲線,“我幫你,嗯?”

  夏初七閉著眼,用她所能知道的全部來安撫他。他沒有再拒絕。

  ……

  臉紅心跳的時間很快過去。

  趙樽長長一嘆,夏初七的臉有些熱,心臟如有鹿撞。

  “好受點了嗎?”

  她說話時語氣極為低軟,嬌嗔。趙樽額頭抵著她,目光里的快活顯而易見,“你這個婦人……”

  趙樽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有一個像夏初七這樣的婦人。

  最早的最早,他一直就知道他的妻子將會是東方阿木爾,那個美冠京師的女人。后來的后來,他與元祐的想法基本也是一樣,終究會被指一門婚,不管姓張還是姓王,都是皇室的聯姻。然后他會與一個不太熟悉卻高貴端莊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與所有的皇室夫妻一樣,相敬如賓,生幾個孩子,過冷漠的日子。他興許也會像旁的男人一樣,有幾房侍妾,興許也會為了政治聯姻,再納無數個側妃,卻永遠沒有興趣去理會后院里女人的爭寵。

  趙樽從來沒有拒絕過皇帝的指婚。不管是最開始的阿木爾,還是后來的任何一個女人。他也不覺得有拒絕的必要,作為皇家子嗣,不管是聯姻,還是綿延香火那都是責任。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女人,并不是他有什么問題,一來確實沒有找到合適的,二來也是沒有時間。他從成年開始,基本過的都是行伍生活,邊關冷月。為了嚴肅軍紀,在營中他從不找女人。可不在營中的時候,普通女子卻又入不得他的眼。

  一開始,他只是看楚七新鮮,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了。是看她明明一肚子壞水,卻故意人五人六的裝好人,還是從她的嘴里聽到一串又一串他似懂非懂的詞?是看她以旁的女人沒有智慧,面對危險的毫無畏懼,還是她那一雙清亮得仿若洞悉世情的眼睛?

  他不知道。今天元祐那個問題,他也想過,其實他也不懂。只是看到她,心里就很柔軟,會很放松。平心而論,她不丑,卻也真的算不上極美。在他見過的女人里面,比她長得好的姑娘有如過江之鯽。可她不同,與任何女人都不同。誰說男人一定要喜歡長得好的呢?他就看她這樣子好。他更不知道對她的眷戀到底有多深,情?或欲?或歡喜?他都不知道。只知道當崖上的飛箭避無可避的時候,他也是愿意擋在她面前的,更知道每每這樣抱住她,他就會產生一種很難堪很不可思議的想要整個人化在她身上的錯覺。

  “趙十九,我怎么了我?你還沒說完呢?”

  夏初七嬌嬌的問,他恍惚回神,低低淺笑,“你得負責給爺善后。”

  “去!”她假裝沒有明白,故意仰著頭瞪他,“善什么后?”他黑眸一深,正待繼續逗她,沒有想到,她卻突然壓著嗓子,低低在他耳邊嗔笑,“不如幫你……”

  轟一聲,趙樽腦門炸開了。

  “阿七……”

  夏初七狠狠咬他耳朵,“逗你玩,想得美!”

  他哼聲,猛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并讓鄭二寶備水。

  “阿七,你完了。”

  夏初七哈哈大笑,捶他肩膀,“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吧,看誰來救你。”

  “我要告御狀,說晉王爺欺負良家婦女。”

  “告吧。”

  “不要啦不要啦!我玩笑的。”

  “你自己說的,爺可沒逼你。”

  “啊!救……命!”

  ……

  ……

  次日雨停了,卻下起了雪。

  夏初七幽幽醒轉過來的時候,撐了撐額頭,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懊惱地拉被子蓋住了臉。果然,不是誰都做得了伊甸園里的那只蛇,惹惱了某王,后果很嚴重,那就是一個外表君子內心邪惡的王八蛋。

  “趙十九,你個混蛋。”

  罵了一句,她發現追求“黃金滿屋”就可以了,“貌好器粗”真的很危險。夏初七使勁踢了幾腳被子,爬出被窩,又覺著有些冷,縮了回去,來來回回鬧了好幾次,終于下定決心起床了。

  今天她得去看看東方青玄的傷。

  出屋的時候,沒有見著趙樽,只有鄭二寶侯在那里,殷勤地為她端早膳,滿臉都是膩死人的笑容,看得她很是奇怪。

  “二寶公公,你愛上我了?”

  鄭二寶喉嚨一噎,趕緊回頭看了看,沒有見到旁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苦著臉僵笑,“楚小郎你可千萬甭嚇我,這話要讓主子聽見,得煽了我……”

  “你已經被煽過了。”夏初七“好心”提醒他。

  “主子一定會再煽一次。”

  “……”

  喝在嘴里的粥差點兒噴了出來,夏初七翻了個白眼兒,覺得鄭二寶真是一個天才,好強的思維能力。她想笑,卻是沒有笑得出來。畢竟笑一個太監沒有***是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想想,她又問,“爺呢?”

  “爺去送定安侯了。”

  “哦?”她露出疑惑。

  “定安侯今日率兵開赴遼東。”

  果然是趙樽身邊的老人,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夏初七默了默,又邊吃邊問:“那我們呢,有啥安排?”

  “爺說在建平修整兩三日就得開拔。”

  “嘖嘖!”夏初七愉快的沖他眨了眨眼,“二寶公公,你這心思不單純啊,這樣多的軍事秘密,你不僅知道,還敢隨便說出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臥底?”

  被她這樣一嚇,鄭二寶愣了愣,直呼冤枉。

  “爺說,姑娘醒來一定會問,就這樣告訴她。”

  “呃”一聲,夏初七服氣了。

  怪不得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原來是趙樽老早就交代好的?這就不奇怪了。不過,趙十九把她會問的話都想到了,也是一個神人也。難道真是越相處越了解?

  “爺還說,老孫去照顧東方大人了,老孫在外傷方面頗有建樹,這些年都沒有把他治死,證明是信得過的。你今日就在清風院里休息,等大軍開拔之后,長途跋涉會很累,得養精蓄銳,就不要到處跑了。”

  鄭二寶說著,目光閃爍,眼皮一直在眨,不敢看她。

  夏初七歪著頭,瞄他一眼,唔了聲兒,“不行啊,我得去看看東方大人,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看看傷勢,又不累人,權當休息了。”

  “不好吧?你們孤男寡女的。”鄭二寶瞥她,嘟著嘴不舒服。

  “我與你,不也是孤男寡女?”夏初七故意逗他,鄭二寶很不想承認,可為了他家主子爺,終是一橫心,憋屈地表示,“咱家可不算男人。”

  “噗”一聲,夏初七終于噴了。

  “二寶公公,你實在太逗了。”

  不管鄭二寶說了什么,夏初七還是必須去看看情況的。做人要厚道,東方青玄身上的傷并不尋常,差一點點就丟了命,她可不想因為感染什么的,就前功盡棄。

  當然,她并不知道鄭二寶是在“假傳圣旨”。趙樽確實吩咐了孫正業去照看東方青玄,卻沒有交代鄭二寶說不許讓她去看。

  吃飽喝足從清風院里出來,她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拉了拉頭上的帽子,一眼就看到繞著她轉頭就想走的元小公爺。目光一怔,她不由有些奇怪,飛跑過去喊了他一聲。

  “表哥,你今兒毛病了?”

  元小公爺轉頭,看著她,笑容尷尬,“表妹,哪去?”

  夏初七摸了摸鼻子,懶洋洋地看著他笑,“我去看看東方青玄,你怎么了?瞧你這個表情,不對勁兒啊?”

  元小公爺一雙風流眼微微一瞥,尷尬更甚,朝她拱了拱手。

  “無事無事!表妹,表哥還有急事,告辭!”

  說罷,他就像被鬼給追了似的,飛快地離開了。瞧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覺得今兒這些人都有毛病么?摸了摸凍得冰冰的耳朵,她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徑直去了東方青玄那里。

  他還住在昨晚送去的醫館里。

  夏初七進去的時候,見到孫正業正在外面寫方子,兩個人寒暄了一陣,他的表情仍然有點兒尷尬,夏初七不明白他又怎么了,問了東方青玄的情況,就準備入內室,可如風卻守在東方青玄的臥房門口,看見她來,面上也是一樣的尷尬。

  她嘿一聲,奇了,“怎么了?如風大哥。”

  如風咽了咽口水,喉結一動。

  “大都督不方便見你,你回吧。”

  不方便?夏初七更奇怪了。

  今天早上鄭二寶見到她“尷尬”,元祐見到她“尷尬”,孫正業見到她“尷尬”,如風見到她“尷尬”,就連東方青玄也尷尬的不方便見她了。難道她睡一晚上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只人中惡鬼,人人見到人人怕?

  摸了摸臉蛋兒,她狐疑的往門里瞄了一眼。

  “我只是來看看他的傷。”

  “哦……”

  看如風極不“方便”的樣子,夏初七咳嗽一下。

  “行,不方便那我回頭再來。”

  她剛剛轉身,里面卻傳來東方青玄有氣無力的聲音。

  “如風。讓她進來。”

  如風微微一愣,低低“哦”了一聲,側開身子,還“貼心”的為夏初七推開了門。夏初七的好奇心被勾起,調頭就大就入了屋子。

  可幾步而已,她很快就怔立在了當場。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子里燒了地龍,很溫暖,東方青玄斜躺在床上,面色還有些蒼白,卻只著了一層薄得像紗一樣的衣裳,潔白如玉的胸膛露在外面,沒有束冠,任由一頭黑色的長發瀑布般散落在身上,與火紅的衣裳糾結在一起,極是好看,也極是妖媚。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床上還有兩個漂亮的女人。看打扮不像是中原人,美艷妖嬈,有點像是北狄的胡人舞伎,身材很是惹火,她們穿得比東方青玄還要少。就那個畫面來看,三個人先前在做什么勾當一目了然。因為那兩個姑娘媚眼如絲,雙頰酡紅,低垂著頭,卻滿帶情意地瞄著東方青玄,樣子極為羞澀。

  “東方青玄,你瘋了?”

  夏初七愣愣看著他,低著嗓子,終是出了聲。

  東方青玄斂眉,莞爾輕笑,“呵,元小公爺送來的,哈薩爾的舞伎,長得還不錯吧?”他說到這里時,蒼白的臉上,有一抹紅潤,那不是正常情況下的紅,而是男人情動時才有的。

  夏初七看得懂,卻覺得荒唐。

  “你不想要命了?這個時候,還有工夫找女人?”

  “本座的身子,本座自己清楚。”東方青玄笑了笑,微微抬袖,“再說,有你這個神醫在,本座即便想死,也死不成吧?”

  夏初七服氣了。

  她知道,在這個時代,像東方青玄這樣地位的男人,找女人睡覺那簡直就和平常人吃飯喝水那樣簡單。可大概是見他獨來獨往習慣了,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身邊有女人,她幾乎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東方青玄也有可能和元祐一樣,從來不把玩女人當一回事。他們這些人與女人在一起,從來都與情愛無關。

  只有她的趙十九不是。

  這項認知,讓她心里頗為感嘆。

  不過,她沒法兒去置評別人的私生活。

  于是,笑了笑,她沖東方青玄豎了豎大指拇,似笑非笑,“行行行,大都督您的身體好。可也麻煩你好好計算一下,你如今這破身子,有多少本錢吧?傷口可開裂了?”

  “老孫已經處理過了。”東方青玄半閉著眼,突然朝其中一名舞伎勾了勾手指,她嫣然一笑,乖乖半趴在他的腿上。他抬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烏黑的頭發,才又瞄了夏初七一眼。

  “這樣看我做什么?七小姐,你在嘲笑本座?”

  嘲笑,她有嗎?

  夏初七有些無言以對。

  稍頓片刻,他突然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本座過兩日回京師了。”

  為了不看人家的閨房樂趣,夏初七一直半垂著眼皮,聞言蹙了下眉頭,終是看向他那番“美景”,認真地提醒,“大都督,你這傷勢,還是多養兩日再啟程好一些。”

  東方青玄微微牽了下嘴角,唇角仍是笑意,“不妨事。如今本座受了傷,不好拖累殿下的北伐行程,自請回京。”說罷,他低下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極為專注仔細地梳理著那名舞伎的長發,就好像他的眼睛里只看見了她,根本就沒有注意還有她這個大活人一樣。

  既然如此,夏初七也不想自討沒趣兒了。

  “那好,言盡于此,你歇著,我先走了。”

  她拱手告辭,大步出了他的房間。

  東方青玄纏在黑發的手指僵住,調過頭來,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鳳眸淺瞇著,慢慢松開手,面色蒼白的倒在了枕上,明顯體力不支的樣子。那兩個北狄舞伎見狀,大驚失色地用蒙語喊著他什么,隱隱聽上去有像“諾顏”這樣的發音。

  他無力地擺了擺手,闔上眼睛,語調沒有起伏。

  “回去告訴大汗,我自有分寸。”

  ……

  ……

  陳大牛領著大軍啟程開赴遼東了,在未來的日子,他將會在遼寧開辟他的主戰場,而此次北伐戰爭的雙線作戰也再次拉開。按計劃,陳大牛打遼東一線,趙樽則會深入漠北。

  東方青玄因為受傷,在第三日返回京師。

  這一天,天降大雪,趙樽率眾將校一起送他。

  建平城郊外,一輛黑漆馬車慢慢駛來。

  馬車是錦衣衛事先準備好的。作為大晏的特務機構,錦衣衛的黨羽遍布大晏各個角落,卻只受命于東方青玄。而東方青玄只受命于洪泰帝一人,認真說來,東方青玄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的身份,比起不掌權的皇親國戚更為矜貴。雖然軍中的眾將都不喜歡他,暗地里罵他是走狗是鷹犬,可卻不得不慎重的對待他。

  “大都督,一路慢行!”

  一眾將領拱手告別,看著東方青玄被人扶上馬車。

  夏初七騎在馬上,就立于趙樽的身側,看著他仍然蒼白的面色,始終沒有吭聲兒。他卻是看了過來,病態之中的樣子,一顰一笑,竟如病中的西施一般,妖冶,嬌媚,美不勝美。

  “此去漠北,山高水遠,青玄不能相陪了,殿下保重。”

  趙樽看著他,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托東方大人福,本王自當安全回京。”

  “青玄對殿下,有信心。”

  東方青玄笑,笑得燦若春花。

  然后他靠在馬車上,拉下車簾,閉上眼睛。

  “起程。”

  黑漆馬車緩緩開動了,那一面“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的黑色旗幡在寒風中獵獵舞動,飄出一種極為凌厲的姿態。夏初七一直沒有說話。從始至終,東方青玄一眼都沒有看她。當然,她只是一名侍衛,也輪不到她與他辭別。可是,看著黑漆馬車遠遠離去,她還是淡淡從唇邊說了兩個字……珍重。

  遠處的山林里,一群寒鴉被錦衣衛的陣勢驚起,拍著翅膀,四處亂飛。城外眾人一動不動,馬車里的東方青玄緊緊攥著雙手,沒有睜開眼睛,亦是一動不動。

  畫面在移動……

  可畫面,又像已經靜止。

  就在這時,山林里,依稀傳來了一陣砍柴樵夫粗獷的歌聲。悠揚,婉轉,夾著半生的昆曲調子,越過山頭,越過密林,傳入了每個人的耳邊。

  山青水綠還依舊

  嘆人生青春難又

  惟有快樂是良謀

  逢時遇景且高歌

  須信人生能幾何

  萬兩黃金未為貴

  一家安樂值錢多

  一年一度,時光易過

  又是一年了……①

  又是一年了,漠北錫林郭勒草原上的草兒綠了,又黃了,天晴了,又下雪了。草原上一片片廣袤的疏林沙地,馬兒在縱情的馳騁,偶有鮮血滴落,駱駝在悠閑行走,時而受驚奔走。達里湖上棲息的白天鵝和丹頂鶴回來了,又飛走了。沙似雪,月如霜,濕地、葦蕩里鳥聲不絕,鳥兒也飛走了。

  風吹草低不見牛羊,只見處處未滅的烽火。

  “趙十九,我幫了你這樣多,你該欠我多少銀子?”

  “爺的人都是你的。”

  “我不要人,我就要錢。”

  “傻瓜,爺比錢貴重。”

  “哈,你臉皮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厚了?”

  “姑娘,都是跟你學的。”

  落晚的草原上,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兩匹并排的戰馬慢悠悠從湖邊走向炊煙四起的軍帳。大雪下,兩匹馬挨得極近,卻走得極慢,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

  他們越來越近,像在討論金錢,更像在討論愛情,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他卻是一本正經的嚴肅著臉。直到一只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信鴿在風雪中飛了過來,穩穩地落在了夏初七的肩膀上。

  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的鴿子,頭上有一撮小小的灰綠色絨毛。夏初七微微一愣,托了它下來,抱在懷里,聲音滿是驚喜。

  “小馬?”

  鴿子像是很疲憊,更像是冷得不行,嘴里“咕咕”有聲,夏初七又喜又驚,可仔細一看,它卻不是小馬。因為它的體型比小馬大,腦袋也比小馬大一點,而且它是一個雄鴿,而小馬是一只雌鴿。

  遲疑一下,她看了一眼趙樽深邃的目光,取下鴿子腳上綁著的信筒,在大雪中展開一看。上面的字體如他的人一般妖媚,獨有風格,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種難以言狀的魔性,又像是他笑容淺淺的臉。

  “這只鴿子和先前被你們捉去的是一對。不忍它們夫妻分離,一并送給你。——東方青玄,洪泰二十五年冬月初十。”

  夏初七的手微微一抖。

  那應該是他回京之后寫成的。今天是洪泰二十六年十月二十八,這只信鴿,從南邊飛往漠北,竟然經過了一年四季,飛了差不多一年。



  ------題外話------

  注①:【元末南戲《琵琶記》】

  每日一餐,你愛或者不愛,二錦就在這里。人世浮躁,遇到歡喜,遇到憎恨,都很容易,不容易的是遇到了解,遇到包容。我寫這些文字,你們能喜歡,能了解,能包容我的不足和缺點,能接受我文中表達的三觀……我想,我們是一樣的人。這個冬天,抱一團,彼此溫暖。

  因總有人問QQ群號,再公布一次。錦宮公眾大群號【36138976】(敲門磚,二錦五本書里任一角色名),御寵醫妃VIP會員群號【385060371】(此群需驗證訂閱圖,敲門磚醫妃任一角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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