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尸體,前仆后繼往土墻沖了過來,它們深埋地下多時,早已變得兇殘嗜血,所以在見到如此多的大活人,它們儼然就跟發了瘋一樣。
臨時堆砌成的土墻也只有四五米高,外面一側鋪滿了倒三角的尖刺,本就殘缺不全的尸體們在觸及到鋒利的尖刺,瞬間便被刺穿了身體,但無奈它們早已失去了知覺,所以有不少尸體即便被刺穿身體,連帶著肚子里面黑色的場子都尖刺掛住,卻仍然沒有讓它們后退半步。
異尸還在往前沖,它們張牙舞爪,腳踩著同伴往土墻上爬,而此時我們一行人,則已經在墻頭上等待多時。
我目光落下,看見那鋪滿土墻的尖刺雖然勾住了不少異尸,但尖刺的數量遠不及異尸那么多,所以還是有源源不斷的異尸順著同伴往墻頭爬,它們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墻里面一邊的村民們嘶吼連連!
有膽小的村民被嚇得失聲大叫,但有更多的村民們選擇了挺身而出,他們跳上墻頭,舉起手中簡陋的武器,鐮刀、甚至是魚竿還有木棍,如雨點一般,拼勁全力砸在那些冒頭的異尸腦袋上。
不少沖在前面的異尸被村民們手中的鐮刀木棍砸得腦袋開花,但異尸早已不是正常的人類,它們沒有知覺也沒有痛楚,即便被砸地腦漿四溢,它們也絲毫沒有痛苦。
“大家用鐮刀割它們的腦袋!”關鍵時刻,還是老木提比較有經驗,當即用鐮刀收割起了異尸的腦袋,真的就如割麥子一樣,鐮刀落下,異尸的腦袋被憑空隔斷,然后黑色的血液從它脖子上流出,一顆顆尸體的腦袋無聲掉落在地,而失去了腦袋的異尸,則轟然從墻上倒下,一摔下來,往往可以順帶著砸落三四具在下面的異尸
這一刻,誰都沒有過多說話,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墻下的異尸,從墻角到小鎮入口處已然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異尸,它們數之不盡,全力沖擊著我們腳下的土墻。
老木提手上抓著一把鐮刀,老頭確實沒有吹牛,身手隱隱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矯健,手起刀落,簡陋的鐮刀在他手上,就跟死神一般收割著異尸的腦袋。
只是,異尸的數量實在太多,到后面,老木提和他手下的老兵團都已經疲憊不堪,即便他們所做的都是最簡單的動作,手起刀落,就如割韭菜一樣輕松,但他們畢竟都是上了年紀的老者,能堅持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然是十分不容易。
但異尸還沒退,我估摸了下時間,現在離天亮最快也有一個多小時,眼下我們只能繼續堅守!
老木提和他的老兵團已經疲憊,我這邊不敢猶豫,立即招呼牛建國帶著一組早已分好隊伍的村民接過鐮刀,繼續充當著收割者的身份,但這些村民們平素都是老實巴交的漁夫和小販,哪曾見過如此面目猙獰的尸體,更別說,這些尸體一具具張牙舞爪,當場就把幾個村民給嚇尿了。
老木提見狀,再次爬上墻頭,一腳將其中一個嚇得手忙腳亂的男子踹下去,恨鐵不成鋼道:“讓你砍個腦袋都這么費勁?你想讓大家伙都給你陪葬嗎?”
老木提一聲怒喝,當即把那個年輕男子罵得滿臉羞愧。
年輕男子咬咬牙,再次爬上了墻頭,這一次他沒有再畏懼,而是鼓足勇氣接過老木提手中的鐮刀砍向即將爬上墻頭的異尸的腦袋。
鐮刀落下,那具異的腦袋無聲滾落在地上,黑色的血液從異尸的脖子上噴灑而出,濺射到他的臉上,反倒是讓他徒添了幾分信心。
“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木提贊賞道。
年輕男子擦了把臉上的黑血,道:“我叫阿西圖,我的老婆孩子就在后面,我要保護他們!”
“好,果然是個男人,我們羅布泊人沒有膽小鬼!”
阿西圖備受鼓舞,舉起手中的鐮刀再次砍向腳下即將爬上來的異尸,而類似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從最開始的恐懼不安,再到后來為了家人而戰,今晚的羅布泊鎮不相信眼淚,只有你死我活。。
牛建國帶著阿西圖這一波人,也只是持續了十幾分鐘后,便不得不再次換人上去。
雖然大家都是站在墻頭上,只是重復做著最簡單的砍殺動作,但對于每一個人的身體和心理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挑戰,目視著一具具齜牙咧嘴的尸體,在你們面前身首異處,我估計換做其他人,可能都未必有阿西圖他們表現得好。
“秦十三,帶著你的人準備上去!”我喊道。
我已經將老木提動員來的人分成了幾撥,輪流用鐮刀來砍殺從墻頭外側爬上來的異尸,這樣一來,可以保證大家的體力分配。
但牛建國還沒來得及撤下來,忽然間,我看到墻頭下忽然冒出來了幾具模樣比其他尸體更加猙獰的異尸,它們雙眼猩紅如血,動作竟也比尋常的尸體也靈活得多。
我這邊意識到不妙,連忙準備集中力量對付這幾頭紅眼異尸的,但卻不料它們的動作比我還快,眨眼間功夫,其中就已經有一頭紅眼異尸從阿西圖的腳下爬了上去。
阿西圖嚇了一跳,連忙用盡力氣揮動手中的鐮刀想要去砍殺這頭紅眼異尸的腦袋,可他的鐮刀還沒落下,紅眼異尸已經輕松躲過了他的攻擊!
我暗道了一聲不妙,幾乎就在下一秒鐘的時間,紅眼異尸一躍而起,一把就抓住了阿西圖的雙腳,這下絕對是致命的,阿西圖一個身形不穩,整個人頓時踉踉蹌蹌的倒落在外墻上。
剎那間,阿西圖的雙腳被外墻上的尖刺所刺穿,這個幾分鐘前還信誓旦旦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家人的年輕男子,結果在一摔下外墻后,身體動彈不得的情況,硬生生被無數異尸撲上前啃食著身上的血肉。
阿西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求救聲,便被異尸啃食成了一具森白的骸骨,我眼睜睜看著這慘烈的一幕,永遠也忘不了他臨死前看向我的目光中的悲涼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