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喬唯一進到餐廳時,剛好看到余生一臉憤怒的朝蘇瑾然狂吼。
她則靠在門口看戲一樣的看著里面兩個大男人大眼對小眼。
不過,余生的臉上全是生惱,而蘇瑾然則是一邊給余意然盛湯,一邊輕瞥他一眼,無奈的搖著頭。
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余生哪里能讓蘇瑾然在自家這么得瑟。
見他對自己的話無動于哀,便氣呼呼的上前作勢就要把他身上的那條粉紅圍裙給扯下來。
剛好蘇瑾然站直身體他就跑過去了。
喬唯一只看到他一個大男人長臂圈住了蘇瑾然的腰身,那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離我遠點,我老婆孩子在這里,別讓她們誤會了。”
蘇瑾然大掌按住了余生瘦弱的肩膀,將他推離自己。
原本就比蘇瑾然要小了一號,現在被推開更顯得很別扭。
余生終于在被按在椅子上坐下時炸毛了。
“姓蘇的,你能不能搞清楚一點,這里可是我家,輪得到你囂張嗎?”
他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目光嫌棄的瞪向蘇瑾然。
“我沒有囂張啊,我不過來給我老婆兒子做頓飯,你看你還能撿個現成的吃,難道我錯了?”
余生眼珠子轉了轉,好像也沒錯。
可這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嗎?
這六年時,他每個禮拜都到KS公司的辦公室去守著。
就像是怕他跑出去偷吃一樣,弄得大家以為他倆有一腿。
有一段時間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媒體還曝料說他們倆有可能是一對。
一對你姥姥。
余生當時差點沒動用所有關系把那個媒體給弄垮,還好柯新華說一動就是承認,他才按捺住了。
可他總覺得不動,也就等于是默認……
蘇瑾然到好,沒事兒人似的,出事后,照顧毫不避諱的來自己辦公室蹲點。
而且越來越勤。
他甚至有時連一句話也不和他說,他也能待一天。
六年了,余生覺得自己沒瘋已經是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人了。
可現在,喬唯一回來了,他再也不去蹲辦公室了。
他白天是清靜了,可晚上回家還要在家里瞧見他。
這事兒,放誰身上都覺得嗝應。
一碗湯喝完了,兩人的爭吵也差不多了。
余意然瞧了瞧倆大人,把碗往前面一推,安慰著余生,“阿生,拍桌子手不痛嗎?要不喝碗湯吧,他做的湯可好喝了。”
余生瞪了一眼余意然,覺得他就是一個小叛徒。
一點吃的就把他給搞定了。
平時他給他買那么多好吃的也沒見他在關鍵時刻向著自己。
見他別開了臉,余意然突然從椅子上跳了下去,走到他身邊有些艱難的爬到他懷里。
不管余生的不待見,他用小短手抱著他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下去,湊在他耳畔小聲的說道:“他可是免費的廚師哦……你自己想想吧!”
余意然跳下去后,余生才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目光微斂往蘇瑾然的身上瞥了過去。
心里似乎已經有了決定,然后扭頭看向一副看好戲的喬唯一,冷冷的說道:“站那兒干嘛,看著我們就飽了?還不快過來吃飯!”
蘇瑾然完全不理會余生的想法,直接坐到了余意然的身邊給他夾菜。
他是來伺候老婆兒子的,外人有得吃已經不錯了。
喬唯一癟癟嘴,對于余生這種墻頭草,她也不怎么待見。
被他喊了一聲后,不太情愿的走了進來。
本以為有一場好戲可以瞧,沒想到被小家伙的一個悄悄話給弄得收了場。
喬唯一覺得沒意思,坐在余意然身邊輕瞥了他一眼。
有些埋怨他多管閑事的意思。
可沒想到余意然那小家伙還就把喬唯一的這個眼神給收進了眼里。
他當然知道余生和喬唯一都不太喜歡蘇瑾然在這個家里出現。
可他現在又和蘇瑾然站在了一條戰線上。
他不想蘇瑾然被趕出去,就得自己想法子來讓他留下來。
接收到喬唯一的目光之后,他想都沒想就把手里的小勺子扔到了桌子上。
有種生悶氣的意思。
小家伙生氣了?
在這個家里,這還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余生與喬唯一都知道他的脾氣,對視一眼后都仔細的打量著他,想必接下來要說的話只會令他倆驚訝。
“你,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回來,還是個寧愿餓死也不做飯的人。你,廚房里的事情你一點都不會,煮個方便面都會煮焦掉。你們還有什么資格嫌棄一個連工資都不要,任勞任怨來給你們做飯的人!”
“……”
“呃……”
“反正我覺得傻老頭做的菜很好吃,如果你們換掉他,不管請什么樣的廚師做什么樣的菜我都不會吃的!哼……”
余意然說完后好像心里還有氣,面前裝了小排骨的碗也被他往外一推,抱著小短手坐在椅子上還真就一副不吃了的模樣。
倆親人又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只能喬唯一妥協。
她把小勺子和碗都給小家伙收拾到面前,然后一副慈愛媽咪的表情看著他,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發。
“意哥啊,好好吃飯,等吃完了我想想再答復你好嗎?”
“不要,反正我就只吃他一個人做的飯,別人的我都不吃!”
余意然耍起了小脾氣。
其實余意然不常生氣,雖然他是小孩子,但他有時候說的話比喬唯一還靠譜。
大家也都疼他更不會讓他生氣,這會兒這事,喬唯一還真拿不準主意。
“意哥,要不咱們先吃飯吧。你媽咪吃了我做的飯,覺得好吃的話就會留下我的,是吧!”
蘇瑾然拍拍乖乖兒子的小腦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給了他一個表揚。
小家伙接收到后又假意嘆了口氣,抱著碗又拿起了小勺子。
“靠!我說意哥,你到底是誰帶大的啊,連你媽的話都不聽了?聽一個外人的話!”
余生有些激動了,憑什么他們的話余意然就不聽了,而蘇瑾然就一句話便收買了他。
“在我兒子面前,別外人外人的叫。在他倆面前你才是外人!”
蘇瑾然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屋里就數余生是個礙眼的電燈泡,早想把他給請出去了。
“我說哥們兒,你得認清自己的身份再說這話!我可是那丫頭的親哥哥,意哥的親舅舅,你憑什么說我是外人!”
余生不依了,氣得直接站起來摔碗和他就要理論。
人家大總裁怎么能和你一個小人物計較。
根本就懶得理你!
“親什么啊,同父異母而已,又不是一奶同胞,有臉那么大聲在我們面前叫喚得瑟嗎?”
如果說這輩子受過最大的侮辱,那么余生覺得那就是同父異母這個詞從蘇瑾然的嘴里說出來。
平時喬唯一不管怎么說余生都可以覺得那是在開玩笑。
可今天蘇瑾然突然提及到時,他就覺得是在嘲笑他,甚至嘲笑了他老子。
完全受不了這種被歧視的感覺。
余生一腳踹開了身后的椅子,呯呯呯的雜音在餐廳里頓時響了起來。
喬唯一不禁皺起了眉,余意然也氣呼呼的瞪向了已經發飆的余生。
“我特么的就是同父異母你怎么著吧,你和蘇文浩難道就是一奶同胞出來的?難道不是同父異母?我家老頭子那是被形勢所逼,你家那個呢?那叫始亂終棄……”
現在不管誰再評論蘇云天和周若意,蘇瑾然都只有無動于衷的表情。
以往周若意就是他的死穴,任何人都觸碰不得。
可至從喬唯一被她給逼走后,再到她去世。
那種感覺也慢慢的隨著時間的關系而減少了溫度。
他現在竟然能在這種心平氣合的感覺中聽完別人數落他母親。
這到是讓喬唯一有些奇怪。
以為他是在生悶氣,也見余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她也煩燥的推開椅子,狠狠地瞪著餐廳里的人,“你們真是沒一個讓我省心!”
說完連頭也不回就離開了餐廳。
余意然見喬唯一走了,覺得這場戲也沒什么好演的,便自顧自的開始吃飯,專撿自己愛吃的菜來吃。
被他那副饞樣兒給驚了一跳,余生立馬就又被氣得跳了起來。
“你小子剛才不是說不吃嗎?不是還在生氣嗎?怎么你媽剛走你就吃得這么歡?”
余意然啃著手里的小排骨,朝他揮了揮手,有些口齒不清的回答道:“傻不傻啊你,這么多好吃的我還生什么氣啊,有得吃不吃那叫傻子。就像你……”
“我兒子說得對,要是氣完了就趕緊吃吧,涼了這些菜可就真的不好吃了!”
蘇瑾然也很配合的把椅子拉得更靠近余意然,然后兩人很有愛的討論哪個菜還需要再改進,哪里些已經做得比五星級廚師做得還好吃了。
余生一個人站在原地,身邊斜倚著那把被他一腳給踹開的椅子,他此時的模樣有些可笑。
看著兩人吃得歡,他竟有種被耍的錯覺。
再往客廳里瞧了眼窩在沙發里看電視的喬唯一,他就更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是一種錯誤的存在。
他突然撲向二人,半個身體都掛在了餐桌上,微瞇著眼睛很認真的問道:“剛剛你倆是不是故意在那丫頭面前還戲?而且還很不仗意的把我也給扯了進去?”
有種后知后覺的錯覺,總覺得自己被設計了,可他又沒把眼前這兩人放在一起的理由。
蘇瑾然很殷勤的伺候著小家伙吃飯,沒心情理睬他。
余意然看不過去,好不容易才輕瞥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知道戲演完了就該干嘛干嘛去,你的好奇心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吃飯的心情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