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并不太大,待車子行駛出一段時間后,喬唯一看著眼前越來越陌生的景致她慌了起來。
“喂,老頭子,你要帶我去哪里?怎么好像都快要出城了呢?”
她東張西望,想要記住這周圍的景物,可這幾近白茫茫的一片她能記住什么!
“現在才問不覺得太遲了嗎?”柯新華打趣的逗她,看著她快要抓狂的小模樣,他心里也挺樂的。
“你快停車,要不然我就,我就跳下去……”見他仍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她拉住身邊的門把卻怎么也打不開。
此時的她更加的焦急了起來,難怪剛才他不要劉念跟著一起來,肯定是使了壞心眼。
都怪她沒有防備他,現在怎么辦?
她警惕的望著他,打開安全帶整個人都往車門的上靠了過去。
其實柯新華并沒有想要嚇唬她,只是這丫頭的警覺性和鎮定性都太差了,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可現在她眸子里全是害怕,看著都覺得心疼,他搖了搖頭說道:“傻瓜,快把安全帶系好,我逗你玩的,馬上就要到了!
他的話喬唯一已經不能再信了,她仍然沒有動,只警惕的看著他,生怕他會突然停下車對她怎么樣似的。
“你難道也想要老牛吃懶草?真不要臉!”她突然冒出一句話惹得柯新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用了也這個字,難道還有誰和我一樣想吃了你?”
柯新華看著她,伸出長臂在她頭頂上揉了一下。
她忙揮開他的手,嫌棄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剛才的話把她竟說得臉通紅,什么叫吃了她?
“要你管!不許你問!彼み^頭看向窗外,眼前仍然白色一片,放眼望過不到邊的感覺。
突然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沒等喬唯一坐起來便已經停了下來。
她坐好后看到車子的前面有一排一人多高的木欄桿,車子前面有條小路,筆直的延伸到了木欄桿前,欄桿后面是一座很高的山,剛才她們好像就是從那腰處的公路繞過來的。
柯新華幫她開了車門,抬頭沖前面指了指。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下車后,喬唯一覺得這里格外的冷,這里相當的偏僻,甚至連人都不會來,可木欄桿外面的地上沒有雪,小路是鵝卵石鋪成的相當的干凈,周圍的草坪也修剪得很整齊。
一看就是平常有人照顧,而且還相當的仔細。
突在身上一暖,她感覺到有人給自己披了件寬厚的大衣。
側過臉,柯新華正笑著看向她,“這里會比城里更冷,拉緊了別凍壞了。”
他幫她將大衣拉緊,伸出長臂便將她擁進了懷里。
這種姿勢有些曖昧,喬唯一微微動了動,可柯新華將身上僅有的大衣都給了她,她一離開他的懷抱他應該很冷吧?
“你把衣服給我,你凍壞了怎么辦?還是你自己穿吧!”她又動了動,可柯新華卻將她擁得更緊了。
“我是男人會有什么事,你還是小女生可不能被凍傷了,走吧!”
說著,他擁著她往前走了幾步,喬唯一聽到身后有人奔跑的聲音。
她側過頭去,看到一個近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穿著軍綠色的棉大衣正往這邊跑來。
待他停下來后,有些氣息不穩的對柯新華說道:“柯總,今天這么冷你怎么來了。∫晃規湍恪
“把門打開,我們要進去看看!”柯新華看了他一眼,沖欄桿點了點頭。
“好好,我馬上就去!
那人二話沒說,幾步便走到他們前面,拿鑰匙將欄桿鎖著的地方打開,再拉開了一扇門。
他們進去后,喬唯一只覺得眼前一亮,A市的冬天竟然還有這么美的地方……
在外面看這里是一排木欄桿,可進來后才發現,這里是依著山體修建的一處看上去像溫室一樣的地方。
上面有遮雨雪的玻璃頂,下面用幾根鋼筋支撐著,周圍也全是用玻璃圍起來的。
最讓喬唯一竟外的是眼前這一片茂密的海芋花海!
綠色的葉子長得茂密而旺盛,白色的海芋花一只只筆直的從綠葉中伸出頭來。
這里的溫度比外面要好許多,難怪柯新華剛才把外套給了她也不怕冷。
她剛要走進去,柯新華卻拉住了她,“就在這里看就好了,別進去。”
“這里很漂亮啊,既然你都帶我來了難道還怕我進去看?”
說著,她又伸腿想要進去,蘇瑾然握緊了她的手,不松開。
“傻瓜,我帶你來就是想讓你看這片花海,只是這里花太多,你不要再進去了會中毒的。”
“啊!中毒哦,可我以前不也聞過嗎?”
想到自己以前還抱著這種花聞來聞去,喬唯一皺緊了眉頭。
“少許的觀賞當然沒問題,可這里這么大一片,你最好就在這里看就行了!等下我讓陳叔去幫你摘幾支出來。”
“可是你不是說進去會中毒嗎?”喬唯一順著他的話接了過去。
才說完就看到剛才過來的那位中年男人此時臉上已經戴上了口罩,手里拿了把剪刀鉆進了花海中。
過了有幾分鐘,他拿了十幾枝新鮮的海芋花走了出來。
柯新華將花遞給了喬唯一,見她欣喜的樣子又揉了揉她的頭發。
她們站在溫度的站口,溫度也有些低,他又把大衣的帽子拉起來為她遮住頭,將圍巾又幫她拉緊了些,將半邊臉龐都遮了起來只留下了兩只眼睛。
喬唯一翻著白眼看著他,委屈的說道:“我哪有那么冷,你至于把我弄成這樣嗎?”
嘴巴都被裹了起來,她說話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柯新華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俏皮的樣子抿唇笑了起來。
而正認真的欣賞著鮮花的喬唯一并沒有注意到,柯新華那深邃的黑眸專注且深情的望著她。
在溫室待到了下午五點鐘兩人才返城。
一路上喬唯一都緊緊的抱著那束海芋花,她竟有些愛不釋手了。
至從第一次見到這種花她就喜歡上了,當時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現在她知道當時的花都是柯新華送的。
看著手中的花,她不禁問了起來,“你為什么會選在那里種那么大一片的海芋呢?”
那地方偏僻,更是山腳底下,想想也不會有人選那種地方種花,還特地請了人看著。
這要是多無聊,或者是多愛這花才會這樣做啊!
柯新華專注的開著車,車里開了暖氣,他雖然只穿了一件加厚的暗紋襯衫在身上,可喬唯一卻覺得他身上此時竟泛出一陣了陣涼意來。
他一直沒有說話,臉色陰沉著,就好像剛才喬唯一問的話觸及到了什么隱私一樣。
看他為難的樣子,她挑挑眉吐了吐舌頭又把目上光放在了花上。
過了很久,久到車子已經駛進了城里,喬唯一以為快要到家的時候,他才緩緩的開了口。
“當年我就是在那里出的車禍,車子掉下了那片花海中,我被甩出了車子,被人救走了……”
車里頓時陷入了死寂。
車禍不光是柯新華一個人傷痛,背后還有蘇瑾然的痛,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一提到這件事,喬唯一當然也明白,她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他,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說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當車子停在一家餐廳門口后,柯新華像是換了一個人,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頓時又神采奕奕。
喬唯一眼前一亮,錯愕的看向他。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難道你要餓著肚子把生日給過了?”他伸手牽下了喬唯一,并將那束花放在了座位上。
這里是家西餐廳,看起來很高檔,至少她從來不曾進去過。
吃飯時,她一直在看手機,看得快要沒電才默默的放回了兜里。
這一系列的舉動柯新華都看在眼里,他問她:“在等他的電話?”
喬唯一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將切好的牛扒放進嘴里,沒有回話。
“他應該還在國外吧,他那筆生意談起來應該挺麻煩的……”
握緊了手中的刀叉,喬唯一詫異的瞪著他。
“你怎么知道我大叔在國外談生意?”
有種不好的預感使喬唯一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們都是生意人,當然得知道對方的大概行動作,這是生存法則!”
這種解釋好像是沒什么問題,可喬唯一總覺得哪里不對,她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唇。
“我吃飽了,謝謝你今天陪我過生日,更謝謝你送我的花,F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嗎?”
柯新華笑得有些苦澀,他也緩緩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看來這個生日你過得不滿意!”
“沒有,以前從來沒人給我過過生日,真的,你是第一個,第一個這么用心的陪我。我真的很感謝你!只是……只是我現在該回家了!”
她還是沒能把話說出來,沒等柯新華應她,便起身將外套拿起來穿在了身上。
無奈之下柯新華只得將她送了回去,而且連車都沒有下,將她送到小區門口便開車離開了。
抱著那束海芋花,喬唯一覺得有些對不起柯新華一樣,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車子直到消失不見才轉身進了小區的大門。
才上樓,她就看到門口有人蹲在那里,穿著灰色的棉衣和黑色的毛線帽,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