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當(dāng)誰這么大口氣,原來是蘇大少爺啊!”
這聲音一出,蘇瑾然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狠戾的表情也越漸濃烈。
像如臨大敵的蘇文浩,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吳美嬌笑臉相迎。
“媽,你怎么過來了!”
他想要緩解此時的尷尬,蘇瑾然一來吳美嬌肯定得到了風(fēng)聲,跟了過來。
平時她很少來自己這層樓,更何況進(jìn)他的屋子了。
“這貴客都來了,我這女主人不出現(xiàn)會不會顯得太沒禮貌了?”
穿著一件藍(lán)底花的小旗袍,肩頭披了條薄薄的小皮草,頭發(fā)在腦后梳成一個發(fā)髻,看起來優(yōu)雅又尊貴。
不過,蘇瑾然卻并不給她面子,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目光只在屋里轉(zhuǎn)悠,示圖能找到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蘇二,我再說一遍,喬喬在哪里,你再不說我可不客氣了!”
他語氣又加重了幾分,比剛才只是一味的詢問多了些狠戾。
他不想再見到這宅子里的任何人,就連吳美嬌,他也只視而不見。
“蘇大少爺,你好像忘記你以前是怎么和我說的。你說你再也不會踏入蘇宅一步,可現(xiàn)在呢?你不請自來是什么意思?”
吳美嬌一向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就算蘇瑾然已經(jīng)有了很高的地位,可在她眼里仍是與周若意一樣不受她待見的人。
她鄙夷的眼神移到他身上,看著如今長得挺拔帥氣具有男人味的蘇瑾然,更是輕蔑的冷哼一聲。
再將目光移到只裹了條浴巾的蘇文浩的身上,立刻瞪了他一眼。
“還不快去把衣服穿好!”
蘇文浩有些慌亂,對于吳美嬌的強(qiáng)勢,他毫無反駁的勇氣。
按了按突突疼的太陽穴,不禁往床上那高高堆起了被子瞥了眼。
“媽,我昨晚喝多了,現(xiàn)在渾身不舒服,我想洗個澡要不你……”
他現(xiàn)在確實難受極了,頭痛欲裂,整個人一點精神也沒有。
“蘇二,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應(yīng)該懂!”
蘇瑾然打斷了他的話,上前一步,微瞇著黑眸睇著他。
“蘇大,我……我沒見著那丫頭……”
他說話間眼神有些閃爍,連目光都不敢抬起,盯著蘇瑾然喉結(jié)處,心頭開始隱隱不安。
“真的沒有嗎?”
他再一步上前,逼近他的臉。
吳美嬌想讓前阻止,伸手正要擋住他前近。
蘇瑾然犀利的目光瞥向床腳下那一抹嫩黃之上,瞬間轉(zhuǎn)身走近那張亂糟糟的大床。
蘇文浩的心差點跳出來,昨晚上兩人怎么回來的也不知道了,剛才也沒來得及收拾一下。
這會兒蘇瑾然看到的正是她身上那條米色的裙子……
猛的咽了口唾沫,或許此時只有吳美嬌沒有明白蘇瑾然的舉動是何用意。
他上前,從地上撿起那條裙子,緊緊的捏在手中。
目光如炬的盯著面前的大床,心似乎漏掉了一拍。
“你們都出去!所有人都給我出去!”
他暴躁的低吼了一聲,連頭也沒回。
蘇文浩被嚇得渾身哆嗦著,正要移步,吳美嬌卻一把拽住了他。
“你憑什么讓我們都出去,這里可是蘇宅,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她憤怒的瞪著蘇瑾然,以一個女主人的姿態(tài)凝視著他。
不像蘇文浩心頭的敬畏,她反而一點都不怕他。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給我滾出去……”
蘇瑾然像是沒有聽進(jìn)去任何一句話,這一次他狠狠的咬著牙,拽緊了手中的裙子。
就像狂風(fēng)大雨要爆發(fā)似的,他扭頭狠戾的看向身后的人。
深邃的黑眸帶著嗜血的狂燥,似再多看一秒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蘇文浩不想母親與哥哥在家里爭吵,他顧不了許多,拉著吳美嬌就往外推。
他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滾了出去。
他發(fā)誓以后都要避開蘇瑾然,因為等下他看到的并不是他蘇文浩可以解釋得清楚的。
隨著吳美嬌的咒罵聲與重重的關(guān)門聲,整個房安靜了下來。
這是一個異形的空間,色彩鮮艷,時尚感極強(qiáng)。
可此時在蘇瑾然的眼里,這里比地獄還要讓他難以接受的地方。
他再待一秒都會窒息的空間。
將手里的裙子扔到了床上,他緩緩的圍著床邊走到床頭。
腳步沉重得連他自己都有些緊張。
床上那疊被子此時竟動了一下,他伸出的手定在半空僵住了,臉色也變得陰沉冷漠。
微微的蹙眉,只頃刻間的怔愣,迅速的拉起被子一角掀開了整張厚重的被子。
蘇瑾然的心往下一沉,整個人都僵在那里,面無表情,眸子像要滲出血來。
喬唯一捂著胸口,尷尬極了。
有些涼,她拉著被子想要把自己再次裹起來。
可蘇瑾然卻又用力的將被子拉開,甚至這次全數(shù)都扔到了地上。
空空的大床上只剩她一人坐在那里,著內(nèi)衣內(nèi)褲,嬌小可憐。
頭發(fā)亂糟糟,臉色憔悴蒼白,嬌小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
剛才聽到蘇瑾然的聲音時,她也是嚇壞了。
待整個房間都沒有動靜時,她窩得麻木的腿才動了一下,誰知被發(fā)現(xiàn)還落得如此的尷尬。
她癟著嘴,此時的情景更不知道要怎么解釋,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你就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
蘇瑾然問得咬牙節(jié)齒,甚至用黑眸中帶著的那抹犀利的光芒就可以將喬唯一給凌遲。
她癟著嘴,仍然不說話,渾身光溜溜的覺得尷尬極了。
按了按疼得厲害的額頭,昨晚的事情她完全忘記了。
她竟再一次喝得斷片。
“你一個女生,半夜不歸家,和一個紈绔子弟滾在一張床上你竟沒有一句話想說?”
在得知喬唯一很有可能就在這屋里,而且確定她就在這張床上時,他的心一點點的被刮得生疼。
他一直告訴自己,或許只是別人。
可一拉開被子,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竟然是連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小丫頭。
這讓他如何事好。
喬唯一偷偷的抬起星眸瞟他一眼,見他黑眸間那縷火光有些害怕了起來。
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還在意自己干嘛,這樣的蘇瑾然她覺得太假了。
“你們昨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再一次讓自己的心痛了起來,做了什么,孤男寡女都脫得精光,還在一張床上能做什么?
“如果我說什么也沒做,你會相信嗎?”
喬唯一是害怕,她不是怕會被蘇瑾然給打一頓,更不是怕他會將蘇文浩怎么樣。
她怕的,是因為她和別的男人滾了床單他不要自己。
對,她怕被蘇瑾然拋棄不要她。
突然間,她像是認(rèn)準(zhǔn)了什么似的,也不管自己是否只穿了內(nèi)衣內(nèi)褲,毫不在意的從床上跳下來,站到了他面前。
蘇瑾然皺眉,對她說的話半信半疑。
“你不是讓我說嗎?那我就告訴你,我們昨天都喝多了,喝斷片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記得我是不是和他做過什么……”
是的,在這種事情上她不想騙他。
她其實也抱著另一種想法,想看看蘇瑾然會不會因為她和別的男人怎么樣而真的拋棄她。
如果真被拋棄了,那也只能是自己的命。
她突然就不怕了。
蘇瑾然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
從上至下打量著她,深邃的黑眸帶著猶豫與傷痛。
喬唯一看不懂。
在她還沒反應(yīng)他想做什么的時候,蘇瑾然拉起地上的毯子將她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面,然后杠在肩頭開門出去。
“大叔,我放開我,你這樣扛著我讓我很難堪好嗎?快放開我……”
不管她怎么叫喊,蘇瑾然像沒聽到似的,徑直往下樓去。
蘇宅很大,是一個古老的莊園,這是蘇家祖上留下來的。
蘇瑾然很熟悉的在房子里穿行,最后進(jìn)了花園,將肩上框著的人扔進(jìn)了車子里。
沒等他上車,吳美嬌便帶著一群下人跟了出來。
她擋在邁巴赫的前面,一副輕蔑的表情想要透過窗戶看一下剛才被蘇瑾然扛下來的女人。
若不是聽到有人叫喊的聲音,她怎么會知道蘇文浩的房里還果真藏了人。
而這個人還是蘇瑾然的心頭好。
“讓開!”蘇瑾然一手撐在車門上,一手插在褲兜里。
表情凝重的睇著面前站著的婦人,冷漠的眸光瞥向她,可她仍然沒有半點要讓開的意思。
反而冷笑著慢慢的往車子的副駕駛位走去。
蘇瑾然察覺到她的意圖,迅速繞過車子伸手擋住了她。
“如果你再不讓我,你信不信我這車子我也不要了。不過,你這房子恐怕得請人來修葺一下……”
“蘇瑾然,你不要欺人太甚,這里可是蘇宅,你以為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你說來就來也不問問你帶走的女人和我家浩兒是什么關(guān)系,人家愿意和你走嗎?或者說她和我們浩兒睡過之后就愛上他了呢?”
“你給我閉嘴!你說這些話就不怕以后永遠(yuǎn)也抱不了孫子?”
蘇瑾然在她的面前從來沒有給過任何好臉色。
更何況是她雀占鳩巢氣得周若意病倒,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名義上的蘇夫人便已經(jīng)了不得了。
要知道蘇云天并沒有和周若意離開,從法律角度和任何一方來講,她都是一個第三者。
只是周若意低調(diào)不想計較這些,更不想因為家里的事情讓蘇瑾然難堪。
更何況他十七歲就離開了家,周若意獨自一人又生病在這個家里也過得很艱辛。
他更怨不得別人,卻也不待見這個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