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喬唯一沒有一刻不擔心。
完全沒有了早上的愜意與高興。
生怕那些人找到劉剛,為難他。
更恨自己現在下不了床,落了個不守信用。
最開始,她強忍著疼下了床,還沒走到房門口就已經滿頭大汗,只能又爬到了床上。
等待就是煎熬,才三個多小時,她竟覺得度日如年。
待蘇瑾然回來時,她趕緊伸手要自己手機。
卻被告知已經為她請了假,這些天她必須好好的在家里休息直到痊愈。
一切可以和外界聯系的工具,概不能用。
被驚得目瞪口呆了一分鐘,她不得不試探著說自己太無聊了,想要上網。
蘇瑾然隨手將一臺平板電腦扔給了她,說這是他工作時用的,除了可以瀏覽網頁和看電影之外,其它功能全都限制。
還說就這兩項功能已經足夠她不無聊了。
趁蘇瑾然去做飯,她將電腦扔到了一旁。
她現在只想怎樣和劉剛聯系,別的,她根本就不需要。
挨到了半夜,她支持不了才嗷嗷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仍舊和第一天一樣,她從來沒有這樣被困住過,她那顆頑劣的心怎么能受得住。
第三天一早,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被囚禁的痛苦。
拉著蘇瑾然的衣袖,哭喪著臉。
說如果不帶她去公司她就不吃飯,餓死得了。
蘇瑾然知道這丫頭是太無聊了,只能放寬心將她抱起來放進車里,帶她去公司陪著。
車子才出大門,她就看到二寶騎著電馬兒向她們沖了過來。
她忙叫住了蘇瑾然,車子停下那刻,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車窗。
“二寶,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聽到她雀躍的聲音,蘇瑾然有些不悅,沉著臉拿掉了戴鏡,露出一抹凜冽的目光。
“喬大?”
二寶聽到叫聲,一個轉身將車子停到了她身邊。
還來不及將車子放好,他已經探出腦袋,一臉興奮的喊了起來,“REZ,男神……”
二寶首先不是問候她,那一臉興奮竟然是因為看到了旁邊坐著的蘇瑾然。
心頭有些不悅,喬唯一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會來這里?”
雖煩他這副討好的嘴臉,可此時她正愁著現在他來了,正是好機會。
“喬大,我幾天沒見著你,擔心你的傷所以過來看看。羅書宇其實也想來,不過他怕你舅舅生氣,所以不敢來。”
后面一句話二寶說得很小聲,他怕被蘇瑾然聽到會責備他。
聞言,喬唯一并沒什么表示,她此刻關心的重點并不在這里。
“我向教授請了假,等我好些了就去上課。對了,劉念最近好嗎?她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賭黑球的事情喬唯一還是不敢當著蘇瑾然的面提起,更不敢直接問劉剛的消息,所以只能拐了個彎。
可二寶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了想,才回答道:“我和她不是一個系的,又不熟,她能和我說什么……”
“也對哈!”
看來是套不出什么話了,喬唯一有些急,隱忍著嘴張了幾次都沒敢提劉剛的名字。
“如果沒事我們就先走了。”蘇瑾然側過臉看向二寶。
這小子不錯,至少聽話也真心待喬唯一。
不過,唯一的缺點,是個男生。
放一個男生在小丫頭的身邊也確實不妥。
他也沒有詢問二寶是如何找得這里的,因為他早就在監控里看到他來過這里好幾次了。
甚至那天破壞KS公司的演唱會,他還在別墅的沙發里窩了一夜。
“哦,我沒事了,我就是過來看看喬大好些了沒。我也要去上課了!”
二寶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也該走了。
喬唯一狠狠的剮了他一眼,在關上車窗時,她還是沒忍住急著喊了一聲,“你有空去看看我師傅,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一聽劉剛,二寶皺了皺眉頭,表情也難看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卻仍然沒有出聲,只是揮了揮手目送車子離開。
劉剛欠錢的事情和他們本來就沒有關系,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就算前天那些人找了他,為難他也都是活該。
以前他幫忙拉比賽,雖然靠著她賺錢,可他也是一心為她好,從來不會將她推向危險境里。
這劉剛才到A市,人生地不熟,就敢找人賭球。
現在到好,喬大被連累還受了傷,他二寶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這種人就應該遠離。
他猜想蘇瑾然如果知道他這么想,肯定也會支持他。
想想自己和男神站在一邊,心里的陰郁便一掃而空。
進了辦公室,蘇瑾然給了喬唯一一臺平板,讓她可以玩游戲看電影打發時間。
可她的心哪里還能放在這些上面。
剛才車子駛離時,她不是沒有看到二寶突變的臉色。
所以,她敢肯定,劉剛一定是出事了。
擔心了許久,她才又懶懶的趴在沙發上,毫無辦法可想。
整個上午都是這個姿勢,一直側著臉看著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工作的蘇瑾然。
都說專注的男人很帥,她相信。
更或者說蘇瑾然不管做什么都帥,連罵她打她時都帥得一塌糊涂。
晚上回去時,她故意自己強忍著不適獨自上樓,自己進浴室洗澡,換睡衣。
一切都做得妥妥的,直到睡覺時蘇瑾然過來給她晚安吻的時候,她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擺。
“大叔,這假已經休得差不多了吧,你看我都行動自如了。明天我能去上學了哈!”
她試探的問著,表情還帶著一絲誠懇。
蘇瑾然想了想,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腰上。
她忙反手將睡衣撩開,露出那塊涂了藥膏的傷處,“我剛才在鏡子里看過了,顏色已經褪了……”
前天死都不愿意露出來給自己看,可這會又主動的拉開讓他看。
他睇著她,若有所思。
見他不為所動,喬唯一趕緊的又追問道:“大叔,你不是讓我好好學習嘛,這都落下三天的課了,我會跟不上的……”
她苦苦哀求著,樣子相當的可憐。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么愛學習的一面呢?”蘇瑾然勾唇笑了起來。
這丫頭的小心思怎么能夠逃得出他的火眼金睛。
不過,他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明天我送你去上課,放學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接你。”
一經批準,她興奮的想要伸手去抱他,卻一下子牽扯到了腰上的傷,疼得冷汗直冒。
臉上燦爛的笑容驀地僵住了,只嘴里呵呵呵的笑聲依舊。
身體僵在那里,等那陣疼痛過后,才緩緩探出腦袋,斜著臉在他的臉上印了一吻。
能有這種覺悟已經算是最好的回報了,蘇瑾然揉了揉她的頭,安頓她睡了下去。
翌日,她早早就起來,生怕自己到時腰又疼會影響她出門的速度。
待她下樓時,蘇瑾然已經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她也故作自若的走到他面前,坐下喝牛奶,吃面包。
一切就緒之后,拎起書包上車去學校。
一路上她都很擔心,畢竟和劉剛失去聯系已經三天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么樣,等下她一定要先去找劉念問問才行。
下車后,蘇瑾然將沒收的手機還給了她,并叮囑她不能亂跑,好好上課。
進了學校,她便給劉念打電話,可怎么也打不通。
沒法,只能去她的教室找,卻聽到同學說她已經三天沒來上課了。
這消息著實像顆炮彈,在喬唯一的心里悶響了一聲。
看來劉剛也一定出事了。
她又忙著給劉剛打了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連續打了幾次后,她還是下了決心去他家找。
他不想再讓二寶等人淌這渾水,便獨自一人從學校的側門叫了車離開。
由于腰還沒有痊愈,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步行著。
到了劉剛家,敲門也沒有人應,她不禁慌了起來。
那天明顯二寶有事瞞著她,原來師傅真的出事了。
在A市她也沒有認只很多人,更別說劉剛。
正愁著要去哪里找他的時候,突然腦海子劃過一個地址。
那是上次劉念讓她和二寶去找人的地方。
記得當時劉剛就是從那個院子里出來的,不過那地方好像挺神密。
看到她們站在那里,劉剛當時緊張的樣子她還記憶猶新。
沒再等,很快便來到了院子門口。
這條街道不寬,看起來也挺老,周邊也沒什么人走動。
四周的住戶都鎖著門,看鎖頭的色澤應該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她小心的走到門前,院子里相當的安靜。
再看向二樓,仍舊是厚重的遮光窗簾,她什么也看不見。
用力的推了推門,沒有一點動靜,她站在外面,猶豫著。
她只有一個人,如果里面是前天那幾個男人,她只能是羊入虎口。
在門外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然而今天并沒有帶著支票出來,如果那些人看錢,她該怎么辦?
現在事態緊急,沒有證據她又不敢胡亂報警。
想到師傅和劉念很可能正在受折磨,特別是劉念一個女生落在那些男人手里……
喬唯一甚至不敢再往下想,抱著雙臂站在那里腦子里一直浮現著蘇瑾然的臉。
最后,不管會不會被他知道自己打了黑球,只要能救出人什么都好說。
正要掏電話出來,就聽到有個微弱的聲音叫道:“小喬……”
她抬頭,剛好看到劉剛站在她的面前。
只是,他身上的灰色襯衫已經褶皺不堪,頭發凌亂臉上有些紅腫,顯然是被人給打了。
在看到喬唯一時,劉剛步伐蹣跚的緩緩向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