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慕尚的房間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凱文緊張的站起身，走到慕尚的門口敲了敲房門。
“慕，你怎么了？”凱文緊張的詢問門內的慕尚。
好一會兒沒有聲音，凱文站在門口等著屋內的人回應。
門開了，慕尚一臉平靜的從門內探出了頭。
“剛才不小心把東西打破了，沒什么事情。”
“你沒有受傷就好，我擔心你受傷了。剛才你的朋友過來看望你，聊得開心嗎？”
望著凱文臉上人畜無害的笑意，慕尚心想著凱文應該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會將金婷婷給放進來。
“很開心。你去忙你自己的去吧，不用擔心我。”
慕尚想一個人在房間里面冷靜一下。
凱文點頭：“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客廳，有什么事情，你盡管喊我。”
慕尚嗯了一聲，然后關閉上了房門。
回過頭，面對著掉在地上的香水。她的心在顫抖。
很熟悉的味道，那些記憶又在她的腦中浮現了。和這些香味一起出現的，還有她無盡的恨意。她痛恨傅斯年，如果不是傅斯年，孩子就不會死。
可惜一切都不能重來。
慕尚越想越難過，最后絕望的蹲下了身子，抱著自己的肩膀，無聲的哭泣著。
她臉上沒有該有的悲傷表情，眼淚就那么不受控制的一直流著。他好恨。好想忘記這一切。
縮在墻角的女人緊緊抱著自己的手臂，手指上的指甲，一根根的陷入到肉中，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
疼痛已經離她遠去，當心里的傷痛遠遠大于身體傷痛的時候，她的身體完全沒有知覺了。
慕尚一直蹲在墻角。外面的世界從白天到了黑夜。
房間外面，勞倫斯教授從交流會上回來，臉上有喜色。只看到凱文一個人呆在客廳中。
“慕小姐呢？”
“慕小姐可能在睡覺。她說要休息，我沒有打擾她。”
來到威尼斯以后，慕尚經常睡很長時間，對于她久睡不開門的習慣，凱文已經習慣了。
“今天有一名學者發表了有關精神分裂癥的研究論文，慕小姐的病有更好的醫治方法了。”
勞倫斯教授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他急著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慕尚。
于是，勞倫斯教授敲響了慕尚的房門。
“慕小姐，你睡了嗎？”
這個時候的慕尚已經麻木了，她心里沒有任何悲傷。整個人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在地上蹲著太久，慕尚掙扎了好幾次，才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慕小姐，你沒事吧。”門口的人詢問著。
慕尚聽不清外面的人在說什么，她只聽到i耳邊有敲門聲。
慕尚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順手把房間的燈打開，然后才打開房門：“教授，學術交流會完了嗎？”
“已經完了。慕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請進。”說著，慕尚將勞倫斯教授迎進屋內。
這名和藹的老人，為了她的病情操碎了心。慕尚完美掩蓋掉自己的情緒，還有自己手臂上面的新傷口。
“這個房間內怎么這么香？”
慕尚擠出一絲笑：“我不小昕把香水打翻了，所以現在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香奈兒香水的味道。”
凱文也走了進來：“我就說這個味道怎么這么熟悉，原來是香奈兒香水的味道。”
“你今天有吃過東西嗎？”
“沒有，沒什么胃口吃東西。”
原來是沒有吃東西，難怪臉色這么蒼白。勞倫斯教授想到她蒼白的臉，不由搖搖頭。
“你這樣不吃東西是不行的，有很多藥物需要在飯后服用。明天，我會給你安排新藥。”勞倫斯教授說道。
接著，又轉頭讓凱文去給酒店餐廳打電話，讓酒店的工作人員給他們送晚餐到房間。
“我吃了藥以后，有幾成的希望完全恢復？”陷入無休止的負面情緒中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她想要去擺脫，卻怎么也擺脫不了。
勞倫斯看著她平靜的臉，總覺得今天的慕尚和平時的慕尚有點不同。他是慕尚的心理醫生，對病人的細小情緒變化非常在意。
“治療心理疾病是個漫長的過程。我現在也不能向你保證能恢復幾成。治病過程需要你的配合。”
勞倫斯教授看到躺在地上的漂亮禮盒，他皺起了眉頭，有人來看望過慕小姐嗎？
“慕小姐，我是你的醫生，希望你能夠信任我。”
慕尚點點頭。勞倫斯教授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對待病人就像家人一樣。在慕尚的心里，勞倫斯教授完全可以信任。只是不明白，勞倫斯教授為什么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這個東西是你國內的朋友給你送過來的嗎？如果你不想要見到他們，你明天不用去交流會。我會用錄音筆把發言的內容全部錄下來給你。”
勞倫斯很擔心慕尚再一次受到刺激。
“是啊，一個老朋友送過來的東西。不過，我一不小心摔到地上，把它摔壞了。”
地上鋪著的是地毯，想要在地毯上摔壞一瓶香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勞倫斯教授覺得慕尚沒有與他說真話。
慕尚順著勞倫斯教授的視線看過去，她的腦海中出現金婷婷一起陪著傅斯年給她挑選香水的情景。慕尚的嘴角不由浮現一抹嘲弄的笑容。
那個金婷婷以為給她送東西過來，對著她說一堆沒用的話，就能刺激到她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授，我現在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沒關系，不用擔心我。”
勞倫斯教授，站起身：“把你最近吃的藥給我看看。我要調整了。”
接著，慕尚從抽屜里面拿出了一瓶瓶的藥物。
接過她手中的藥，勞倫斯近距離的看著慕尚的眼睛。她的眼中確實一片平靜，毫無波瀾。
她敢直視教授的眼睛，沒有任何的閃躲。看到這樣的慕尚，勞倫斯教授更加擔心了。
把情緒積累到到一起爆發，是一件更加危險的事情。但是他的病人，似乎不懂的如何宣泄自己的負面情緒，就那么一直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