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跟他說什么,我只是告訴了他,我已經(jīng)跟你表白了,我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一定會好好的愛你,把你當(dāng)做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來看待,我一定會娶你,給你最幸福的生活,我就跟他說了這些。”
高澤終于還是沒有隱瞞,把自己那天在醫(yī)院里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其實也沒必要隱瞞,因為該來的,始終都要來,而他的心,本來就是這么想的。
高澤靜靜的看著她。
沈鳶沒料到他會這么直白,猝不及防下,本來是滿肚子的怒火和不滿,一下子就堵在那了。
“你……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
“可是你也沒有說不嫁給我不是嗎?你在總部的時候,已經(jīng)接受了我的表白,那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女朋友,既然是我的女朋友,那我跟他說這些話有什么錯呢?”
“你——”
沈鳶終于在那里啞口無言了。
她接受了他的表白嗎?
是,接受了,那次,她從這里回去后,他跟她表示了他喜歡她,然后當(dāng)時她正因為再度被那個男人冷落而難受,就隨口答應(yīng)了。
所以,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她現(xiàn)在,確實就是他的女朋友。
沈鳶頹然的低下了頭,第一次,她覺得有些事情,像是真正的在離她而去了,就像是劃掉的那條線一樣。
似乎,從這個時候開始,她真的如她所愿,跟她的過去徹徹底底的劃清界限了。
可是,她為什么一點都不開心呢?反而覺得有種什么東西被生生剝離的難受。
她最終還是站在那,什么都沒有說了。
高澤看到,便過來捋了捋她額前的秀發(fā):“對不起,我沒有經(jīng)過你的允許,就擅自跟他這么說了,我跟你道歉,但是我給你保證,我以后一定會好好的愛你,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高澤是個成熟的男人,三十多歲了,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在面對自己的感情問題上,誰也不會再質(zhì)疑他的認(rèn)真。
沈鳶也懂,于是,她在那里低頭了片刻后,終于,她抬起頭望著他說了句:“即使我不愛你嗎?”
高澤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么直白的告訴他這個。
她不愛他?
是的,他知道她不愛他,她愛的,是那個男人,即便他把她傷的那么深,在她的心里藏著的,還是那個人。
可是,那又怎樣呢?
她愛和不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身邊就好了。
他想起了那個幾年前被他害到慘死在街頭的女孩,嘴角劃過一道苦澀的笑意:“沒關(guān)系,只要我愛你就可以了,小鳶,我答應(yīng)你,以后我們結(jié)婚了,只要你想,我們住在哪都可以。”
沈鳶一愣:“不回日本也沒關(guān)系?”
高澤:“沒關(guān)系,你要是舍不得離開這里,我們可以繼續(xù)留在這,跟你爸媽在一起,都可以的。”
他溫柔的看著她,那眼睛里的深情和寵溺,不管是誰見了都能看出來,這個男人絕對是真心的。
沈鳶在哪里怔住了!
陪著她住在這里?那他的父母會同意嗎?他可是他們家唯一的男孩。
而且,在日本,男女等級觀念非常的嚴(yán)重,不要說上門到女方家去生活,就算是在他們家里,女方稍微踩在了男方的上面,那都是不允許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說可以跟著她一起來這里住。
沈鳶呆呆的看了他數(shù)秒,突然,眼眶一紅,她就別過了頭,狠狠的看向了另外的地方。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男人這么對自己,他說只要她答應(yīng)他,他以后都會對她很好,會照顧她,愛她,并且可以過來她這邊居住。
原來,她也還有這么好的男人對她嗎?
她在那里終于沒有出聲了,就只是噙著滿眼的淚水,在那里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她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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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瀾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一醒來,看到病房里明晃晃的燈光,她動了動,開始看向旁邊。
那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就坐在窗口邊的小桌上,一動也不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黎初瀾見到,咽了咽發(fā)干的喉嚨,隨后,在那里艱難的叫了一句:“南澤?”
一聲落下,那人果然就動了,并且還是馬上站了起來:“你醒了?”
果然是他,他這個人,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用看的太清楚,只要一個輪廓,就已經(jīng)可以知道是他了。
黎初瀾“嗯”了一聲,等到他近了,她便看著他迫不及待的問了句:“你三叔怎樣了?快扶我起來,讓我去看看。”
她果然是記得昏睡前的事,而這一次,反應(yīng)也是特別的快。
顧南澤不禁有點吃味:“你都這鬼樣子了,還記得他,你能不能養(yǎng)好自己再來說?”
他盯了一眼她躺在病成上十分虛弱的樣子,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黎初瀾有氣沒力:“我擔(dān)心他,他現(xiàn)在情況到底怎么樣了?我真的很想看看,南澤,求你了。”
她伸手抓住了他,那瘦弱而又蒼白的手指,看起來就跟雞爪一樣,沒有半點一個女人該有的紅潤和光澤。
顧南澤看到了,雖然還是臉色很難看,但是,他終究還是彎腰了下來,然后將她從病床上抱了下來:“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讓你連命都不要的救他?”
黎初瀾被他抱著懷里,聽到他這孩子氣的話,不覺有些好笑:“什么迷魂藥?那他不是我孩子的爸么?我要不救他,那我的孩子怎么辦?”
顧南澤:“……”
算了,他不說了,反正他總說不贏她。
于是兩人在事件發(fā)生的將近第四天后,終于,黎初瀾在這個醫(yī)院里見到了那個她救了整整三年的男人。
確實是恢復(fù)生命體征了,因為黎初瀾被抱著站著那監(jiān)護(hù)室的窗口外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了這個躺在里面的男人,他兩邊放著的監(jiān)控心電儀,而這個心電儀上的線,是波動的。
所以,他是真的活了,真的活了……
黎初瀾兩顆豆大的淚水倏爾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