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女孩自從躺下去后,就再也沒有開過口了。
這女孩,今早的情緒很不對啊。
貝恩帶了懷疑,當下,她交代這個護工主意觀察她后,她就回去了。
回到黎家,前一天聽說了醫院發生的事的喬之炎,也在她回去后,馬上問了起來:“她怎么樣了?沒事了吧?”
貝恩皺眉:“情緒沒有昨天那么激烈了,但是,還是很低落,跟她說話也愛理不理的。”
低落?
為什么?
喬之炎聽到這個,有點驚訝:“還是因為接受不了事實嗎?那她會不會還出事?顧南澤呢?他去哪了?”
他語氣變得焦急了起來,看的出來,是真的在擔心那個女孩子。
貝恩看到,正要告訴他情況,可這時,外面一個年輕女人卻拿著一個茶餅,還有一套茶具過來了。
“顧太太?”
“你們再聊事情啊,那我把東西放這吧。”
穿著一件黑白格子外套的女人,自從她生病后,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精致的五官,不加任何粉飾的臉龐,再加上那滿頭頭發也被阿香給她扎成了一個丸子頭后,就這么一在兩人面前出現,還以為是那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站在了門口。
貝恩在那里看到,愣了一下,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屋里的男人已經搶先開口了:“不用,你把東西送進來吧,她等下就走了。”
貝恩:“……”
她什么時候說過要走了?她才剛回來!
可事實就是,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自從這女人過來后,他就真的不理她了,招呼著那女人進來,他又在她面前好不要臉的裝起無知來。
“顧太太,那你這個是什么茶啊?這都是你自己買的嗎?”
“不是,是我先生買的,他喜歡喝茶。”黎初瀾吧這茶具放了下來,然后開始打開那餅茶,準備給他收好。
平房里空間靜下來了,這一刻,除了那個正倚靠在門口看他熱鬧的外國女人,還有這待著平房里的男人,此時,也心里猛地一跳后,盯著她手中的東西,沒有說話了。
這茶餅,當然是他買的,她不喝茶,他則很喜歡這玩意。
所以,他搬到了這里來后,也置辦了一套茶具,沒事就會自己泡兩杯,至于茶葉,那肯定就是最好的了。
可他一直以為她病了,這些東西便會不知道誰買的了,包括他這個人,也應該在她的世界里不存在。
但現在,她卻突然自己提到了孩子的爸爸。
男人手指一根根的攥緊了,胸腔里,則好似有什么東西揪住了一樣,他心提到嗓子眼了,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那你先生呢?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他。”
他鼓足勇氣,終于問了句。
先生?
話音落下,這平房里更加的死寂了。
而站在門口的外國醫生,也是馬上就站直了身體,然后目光緊緊的盯住了這個女人。
關鍵的問題終于來了,這些她倒要好好聽聽了。
可是,讓屋里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聽到這個問題后,居然很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在那里回答了:“他去出工作了,還沒有回來。”
喬之炎:“……”
貝恩:“……”
就那么一剎那,突然他們兩人就覺得那顆被他們正高高懸掛在嗓子眼里的石頭,一下子就卡在了那里一樣,不上不下的,不舒服極了。
她怎么能這么輕描淡寫?
她怎么會對這個問題,半點反應都沒有呢?
喬之炎俊臉上露出了一絲沮喪…
“那你先生什么時候回來啊?我看來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他,有點想見見。”
貝恩看到了他的沮喪,于是忙代替他問了下去。
黎初瀾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先生是個軍人,回來的日期是說不定的,不過我們一直有聯系,我也會經常發孩子們的照片給他看,我相信,他看了后,忙完,一定會很快回來的。”
她的小臉上,突然露出了很是憧憬的神色。
聯系?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聽到,猛然,他的心里就狂跳了一下,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
對了,他的手機,他以前用的號碼。
他終于醒悟到了這個事,霎時,激動的都手都在那里微微發抖。
“貝恩,我要我的號碼,你快幫我去電信局找回來,告訴他們,我要里面的信息一字不漏的全給我恢復!”
黎初瀾一走后,這個男人就立刻激動的要求貝恩去為他做這件事。
貝恩明白他的心情,于是答應了一聲后,馬上就去辦了。
這確實是一個被忽略了的事。
當初,黎初瀾在得知他死訊的時候,不愿意相信,她其實就給他那只手機發過很多信息,有后悔的、懇求他原諒的,還有各種對他述說思念的……
等等,她經常都會發,以致于到了后來,她出去找他了后,把這個都當作了一種日常,就好似在記錄自己的日記一樣。
喬之炎在拿到這只號碼的時候,打開收件箱,看到里面上萬條沒有讀的信息,一下子淚目。
他到底是娶了一個多傻的女人,那會,她就一直都沒有想過放棄嗎。
他隨便點開了一條……
“老公,我今天到一個漁村了,這里氣候不太好,天寒地凍的,我一來就有點不適應,還好有對漁民夫妻把我給收留了,你別生氣,等我身體好一點就去找你。”
“老公,怎么辦?那些人實在太壞了,他們家還有一個幾個月的嬰兒呢,怎么能這樣對他們?老公,我想先救他們,你不會生氣吧?”
“……”
“老公,我今天在伯爵府看到了一個和你的雙眼長的很像的人,還有聲音也很像,我一度以為他就是你,可是,他不是,他看我的樣子冰冷極了,可是老公你不會,你看我的時候,都是最寵我的……”
這一條,應該是在伯爵府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她發的。
發完后,后面接著很多天都沒有發過。
他看到,手指在那里僵了僵,一下子想起了那個時候他對她裝出來的冷漠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