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孀顧三夫人?
她看著電視里那張一閃而過的照片,突然在那里愣了一下。
這照片,怎么看起來那么眼熟?她到底是誰啊?
她在那里盯著這個電視機,閃過了一絲疑惑,也就是這個時候,這電視機里,突然又出現(xiàn)了兩個孩子。
“各位觀眾,這是顧家的兩名年幼的孩子,一個五歲,一個才半歲,都是烈士的孩子,如果有哪位看到了孩子的媽媽,還請馬上通知警方,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們電視臺,謝謝大家了。”
電視里的播報員,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播報這條新聞。
對于顧氏這種大財閥集團來說,最忌諱的,其實是把家人曝光在大眾之下。
因為,像他們這樣的條件,很容易引起那些不法分子打主意,而綁架家人,就是很常見的手段了。
還有就是,顧吟嘯在的時候,可是特種部隊的高級指揮官,他殺過很多手上沾滿鮮血的罪犯,而這種人,報復(fù)心是極強的,一旦知道了他的家人,他們的余孽說不定也會對其動手。
所以,那么多年來,顧氏的家人,并沒有在外人面前曝光過。
可是,這一次,他們卻除了將丟失的那個女人照片發(fā)出來了,就連兩個年幼的孩子,也讓他們露了一下面。
可想而知,他們現(xiàn)在是有多著急,多無計可施了。
待在房間里的女人呆呆的看著這臺電視,很長很長時間,她就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一樣,坐在那里動都不動了。
孩子?
孩子……
她的世界開始在那里出現(xiàn)了變化,先是眼前所有的事務(wù)好像都在急速變動后,很多很多碎片,就像是一個時光機樣,在她的腦海里如潮水一樣涌來了。
孩子,對,她好像有孩子,她記得有孩子。
|“唔——”
她終于捂著自己的腦袋在那里痛苦的呻。。吟了起來,記憶的缺失,外界的封鎖,讓她整個精神世界都混亂成了一團,讓她的頭疼的都好似要炸裂了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仿佛聽到了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貓貓,你不要我了嗎?”
“不是,貓貓不會不要你,不會的……”她條件反射般的就在那里叫了一句,然后人就從床上下來了,開始跌跌撞撞的往門口走去。
許華李剛好這個時候回來了,一打開門,看到這個女人捂著自己的頭神色痛苦的朝門口走來,她嚇了一跳:“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
沒人理她,回應(yīng)給她的,只有這個女人目不斜視跌撞出去的身影,還有從她嘴里像個游魂一樣呢喃出來的聲音:“不會不要你的,不會的,貓貓這就來找你。”
貓貓?
站著門口的許華李聽到了,霎時,她臉色劇變,手里剛買回來的飯菜,“啪”的一聲就掉地上去了。
她知道這個名字代表著什么,因為當年在她失去消息的那大半年時間里,她就曾經(jīng)扮演過這個角色。
貓貓……
所以,她現(xiàn)在是想起她的孩子來了嗎?
一瞬間,她站在那里,仿佛心底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希望火苗,又被一盆冷水淋頭澆下后,全世界,又灰暗了。
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想要做一個好人?好不容易想要回到之前,跟她重新做姐妹的時候,老天又把這一切給奪走了?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這么對待她?
她站著那里,渾身都在顫抖,而她的臉,則如同中了魔的人一樣,譏誚、怨恨、憤怒、可悲……
統(tǒng)統(tǒng)在這一刻從她的臉上露了出來。
不,她不會再讓這些從她身邊溜走的,她一定要將它恢復(fù)原位,回到她們原來的日子。
她在那里狠狠的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那里面,半點波瀾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勢在必得的冰冷,還有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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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瀾從這個酒店里出來了,出來后,她也終于完全想起來了,她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是啊,她有孩子呢。
她終于想起來了,于是馬上,她開始朝那條馬路跑了過去,開始想要找一輛車回家。
在自閉癥的病人眼里,如果她封鎖在一個世界里的時候,她那個時候所有的環(huán)境,還有人物,都只會是那個時候的。
如果是到了新的環(huán)境,她是不會辨別,人和事物,就更加不會區(qū)分了。
于是她到了路邊,攔下了一輛的士后,拉開門,坐進去便直接說了一句:“去寧波路黎家大院。”
司機:“……”
寧波路在哪?
黎家大院又在那里?
司機以為自己聽錯了,于是問了一遍:“小姐,你說去哪里?”
黎初瀾:“寧波路,黎家大院!”
第二遍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司機聽到,終于懂了,于是他坐在前面認真的看了一眼后視鏡里的女人,片刻,他開口了:“小姐,我這車去不了,您還是叫別的吧?”
“為什么?為什么去不了?你是怕我不給你錢?”黎初瀾聽到,馬上在那里質(zhì)問了起來。
她這個時候的反應(yīng),倒是正常的,這個時候的司機,她能看見,也能對話。
因為,他在她這個世界里,已經(jīng)被融入了,成為了她想要找到人和工具,自然就會被她聽見和看見了。
可是,無論她這個時候反應(yīng)多正常,可她在對方的眼里,還是不正常的。
想想,一個要去這座城市根本就沒有的地方,會不會正常?
司機也沒有跟她解釋那么多了,把門打開,他就要她下車。
黎初瀾那里肯,她現(xiàn)在急著回家見孩子呢,于是兩人在車里爭執(zhí)了起來,也就是這一爭執(zhí),后面從酒店里追出來的許華李,找到她了。
“師傅師傅,對不起啊,我這個姐姐這里有點問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一過來,看到兩人正在激烈的爭吵,于是二話不說就過來把車門打開了,跟這個司機解釋了一句。
司機聽到,當場就又在那里罵了一句:“我就知道不正常,真是晦氣!”
然后等許華李把黎初瀾拉出來后,他油門一踩,立刻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