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把那棟樓里住著的人告訴她。
蘭亭夫人?
原來那棟樓就是這老伯爵的小老婆住的啊,那剛才那個年輕女孩,應該就是這個仆人說的艾米爾小姐了吧?
黎初瀾想到剛才那個女孩,反正也無聊,于是給了這個仆人一點小費,然后在他口中打聽起這個伯爵府的人物關系來。
“你說我們伯爵府啊,其實也沒有那么復雜,就是兩個夫人,之前伯爵身體很好的時候,她們兩個都是相安無事的,可是伯爵病倒后,兩人就不那么和睦了。”
拿了錢的仆人果然什么話都說,連這些隱私,他都對她透露了。
黎初瀾聽到,便問了句:“她們為什么不和睦了?是因為怕老伯爵不在了,然后家產分的不勻?”
仆人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伯爵夫人雖然是正位,但是她沒有生下孩子,而蘭亭夫人呢?不僅僅有兒有女,她還很得伯爵的喜歡,伯爵在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那棟樓住的。”
黎初瀾:“……”
這操作,那不就是劇本上常上演的宅斗戲嗎?
正室享有地位,但是卻不受寵,也沒有所出,而小妾沒有地位,但卻享盡寵愛,還為這個男人生兒育女,這不是宅斗劇是什么?
原來,不管到了那里,這豪門世家里,都是一樣的。
黎初瀾明白過來了,于是她又往背后那棟樓看了一眼,嘆了一聲:“所以就是因為這個,這蘭亭夫人才會在老伯爵一病倒后,就迫不及待的跟伯爵夫人宣戰?”
“對啊,大家都知道,老伯爵一倒,她的靠山就沒了,她不趕緊動手,怎么還會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啊。”
這個仆人真的很大膽,最后,居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黎初瀾聽到,也就不說什么了,跟著他就回了這邊的小樓。
他說的是沒錯的,自古以來,靠男人得寵的女人,哪一個在男人死后有好下場?不是死,就是被算計,基本上沒有一個好結果的。
所以,這個蘭亭夫人這么做,也是無可厚非的。
黎初瀾回到了這邊的大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西方女人正坐著一張擺滿了美味佳肴的餐桌上等著她。
“宮本小姐,快過來,我給你準備了上好的葡萄酒。”
成功幫她說服那些軍火供應商繼續與她合作后,這個伯爵夫人對她的態度明顯的好了很多,這會,看到她進來了,都主動邀請她上桌跟她一起共進這午餐。
黎初瀾看到,也就不客氣,過去坐著了。
“宮本小姐,今天很感謝你的幫忙,來,我敬你一杯。”看到她坐下了,這個伯爵夫人就更高興了,端著那杯酒,便朝她碰了過來。
黎初瀾見狀,終于有點受寵若驚。
其實,這個西方女人的地位真的是很尊貴的,在這樣的地方,能夠擁有真正的貴族血統,他們一般都是不會與平民,又或者是其他國家的人隨便來往的。
可是現在,她卻因為一樁小小的槍械生意,就和她這個來路不明的東方女人坐在了一起,還給她敬酒。
說白了,其實她也是被情勢所逼,沒有辦法了。
黎初瀾抿了一口酒,看著她泛著淡淡紅暈的臉,不禁有些嘆息:“伯爵夫人,你放心吧,他們一定會重新跟你合作的。”
對面的女人點點頭:“嗯,我知道,這一切,多虧了你,宮本小姐,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
“你客氣了,既然是來幫伯爵夫人的,自然要能為你做一些事,不然,我心里也會不安。”黎初瀾不太好意思領這份功勞。
可是,這個伯爵夫人,聽到她說這一句后,卻突然就眼眶紅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真的,安,你知道嗎?從我嫁到這里開始,我的父母、哥哥們,都跟我脫離關系后,我就再也聽不到像這樣的話了,在這里的人的眼里,我只是高高在上的伯爵夫人,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也需要溫暖,需要關懷,還有,在我無助的時候,需要一個人的依靠。”
可能是在黎初瀾來之前已經喝了一些酒,這個伯爵夫人在那里竟然開始說起她那些家事起來,而她說的時候,又開始控制不住的,淚水都在里面打著轉。
她的家人竟然還跟她脫離關系?
這又是為什么?
黎初瀾有些詫異:“他們為什么要跟你脫離關系?是因為你要嫁到這里來嗎?”
伯爵夫人搖搖頭:“不是,是因為蘭斯和我們家有仇,一筆陳年舊賬了,他們總記著,所以,我和蘭斯在戀愛的時候,他們也不同意,但是那個時候我愛蘭斯,我就不顧他們的反對,嫁給他了,然后住到了這里來。”
她端著那杯酒在那里慢慢的說著,思緒,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她年輕的時候。
是啊,那個時候,她多青春明麗啊,就像是火一樣,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就不顧一切的嫁給他了,什么父母的忠告,哥哥的呵斥,統統都聽不進去。
唯一的念頭,就是嫁給這個男人。
然后故事的結局,就是她如愿嫁給他了,也和家里脫離關系了。
她晃著那杯酒,眼睛,盯著酒杯里的那些紅色液體,露出了一絲譏諷的自嘲。
黎初瀾看著她這個樣子,大概也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果然,這世上,還是傻女人多,為了一個“情”字,什么都不顧了,那怕是自己的父母和血親。
她端起那杯酒,也喝了一口。
“所以我現在想好了,我既然什么都沒了,那我就一定要把屬于我的那份拿到手,這次是槍械,下次是礦產,等著吧,那些東西都是屬于我的!”
這個伯爵夫人突然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表情,就別提多陰鷙可怕了。
礦產?
他們伯爵府的東西還真是多。
黎初瀾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我覺得你現在最好還是先把槍械這件事搞定再說,我可是聽說,那蘭亭夫人身邊有一個高人。”
“你說那個殘廢?”這女人一聽她這話,立刻露出了滿臉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