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顧吟嘯站在那里,終于在手機上看到了這一大早就轟動了全城的爆炸性新聞。
“你們想多了,如果我是顧太太的話,我今天還會站在這里?我告訴你們,我確實很想成為顧太太,但是可惜,我不是,我跟顧三爺只是朋友,或者,你們也可以說,我是一個想嫁給他的女人,都無所謂,但是千萬別把顧太太這頂帽子扣在我的頭上,不然,他真的會一槍崩了我的。”
視頻的女人,穿著一件病號服,手腕上,也帶著馬上要進行手術的標記。
她就站在那里,對著這個鏡頭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些話,說完了,還不忘在那里笑了兩聲。
她在干什么?
她又在發什么神經?
握著手機的男人看到,瞳孔重重一縮,立刻,一股十分可怕的陰寒之氣就從他身上冒了出來。
“我手機呢?”
“在……在那里呢。”阿香有點被嚇到,看到他找自己的手機,忙指了指屋內。
然后這個男人就折回了屋子,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關機?
呵!
原來,他又被她給算計了。
他想起了今天莫名其妙睡到這么晚,眼睛里的戾氣更重,快速把手機打開,他正要打電話。
可是,這手機一打開后,接連的響聲和振動便在屏幕上跳出來了,他擰著眉一樣,全是張錦那邊發來的信息和未接來電。
“少校,不好了,裴延凌知道我們遞交了他的罪證后,已經潛逃了。”
“少校,你倒是接我電話啊,出事了,裴延凌狗急跳墻,開始對黎姐出手了,你到底在那里?你快點回我消息。”
“……”
一條比一條急,他看了看,最初的那條,居然是凌晨四點多發過來的。
這該死的女人,她到底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她這樣要誤了大事?
他來不及看了,直接撥通了張錦的電話:“喂?”
“少校,我的天,你終于開機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失聯這么久?”
電話一撥出去,果然,里面的張錦立刻就開始一連追問他到底去干什么了,這么久都打不通電話。
顧吟嘯沒時間跟他解釋,就只在電話里問了句:“到底是怎么回事?現在是什么情況?”
張錦聽到,這才詳細的說了起來:“我們拿到葉圣輔死亡的真相證據后,送到了軍委,裴延凌也不知道從那里知道了這個消息,然后從昨晚開始,我們發現他要潛逃的跡象,于是一直在盯著他,可是沒有想到,這邊我們盯著,那邊你之前讓我布在黎家周圍的眼線卻告訴我,說今早黎姐出來后,就有人盯著她了,然后一直跟著她去了B市。”
“B市?”顧吟嘯聽這個字眼,又是在這邊指骨捏的一陣脆響。
B市,他是真不想聽這個字眼,她為什么還要去B市?這個節骨眼上,她是真的放不下那個孩子嗎?那她將他置于何地?
“對,就是B市,后來我才知道,是裴延凌故意讓人放出崔少權那孩子已經病危了的消息,然后黎姐聽了后,估計是真的……放不下,就過去了,結果,她一到那里,就被裴延凌早安排在那里等著的記者給逮住了,然后,現在全網都是黎姐的那個視頻……”
張錦在電話里小心翼翼的說著。
他其實也不想說的,可是,現在情勢已經相當嚴峻了,他不說,也沒有辦法。
是的,今天這一場戲,就是裴延凌安排好的,他本來是想直接抓了黎初瀾,但是后來看到他前幾天讓醫生打的電話,這個女人終于上鉤了后,他就改變主意了。
他通知了記者們,然后在那里等著,等黎初瀾一過來,換好了手術服,準備捐獻骨髓的時候,他再讓他們蜂擁而出。
這,就是他的計劃。
而現在這個局面,黎初瀾在被迫之下說的那些話,也確實達到了他的目的,他女兒得不到的東西,她黎初瀾也得不到。
顧吟嘯在那里聽著,憤怒到了極點,他的臉上,反倒沒有什么表情了,有的,只有那雙濃烈的就像是夜間巨大黑沉一樣眼睛。
裴延凌!!!
“少校,現在怎么辦?黎姐還在B市醫院,裴延凌這邊根據我們盯著的人,已經出了A市,估計還有兩小時,他就要出邊境了。”
張錦在電話里催促道。
顧吟嘯站在房間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外面的陽光,明媚燦爛,屋里的光線,也是一片亮堂。
可是,這一刻,他站在這里,看著這熟悉的屋子,還有那張昨晚他們兩人都還甜蜜睡過的床,突然就覺得有點諷刺。
他是一個軍人,粗糙,不懂得那么多的彎彎繞繞,但是他自認為,在她的身上,已經把他對她的那份情誼非常明確的表達了出來,不管是語言上,還是行動上。
出了這件事后,他為了讓她后顧無憂,躲在傅斯年家那么多天,下了那么大的一盤棋,目的就是為了將那個害她的人徹底給整死。
而這些,他都是瞞著她的,就怕她擔憂,怕她想很多。
事情終于辦好了,他又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就想著安撫她,想要實際行動來告訴她,他便沒有嫌棄她,她出了這樣的事,他依然還是愛她,愿意跟她結婚。
可是她呢?
她現在在做什么?他做了那么多,她都還不信他是嗎?還需要給他下藥,給他關手機來做她的事嗎?
她何必呢?他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她想救那孩子,他又不是不答應,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好了,現在搞成這樣的局面了,她滿意了?
不是他的太太,跟他只是普通關系!
好,很好!
他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個視頻,她在里面直接否認是他抬頭的話,終于,他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給我把裴延凌的方向發來,另外,立刻給我準備一架直升機!”
張錦:“……”
他要先去追裴延凌?這個時候不應是要去B市嗎?那里更應該需要他。
可是,這個男人不是,他似乎完全把那件事給拋到了腦后,說了這句話后,他就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