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她吃完了早餐,最后還是決定去醫院看看,不管如何,她現在既然身為他的老婆,去看看都是應該的。
于是她讓阿香裝了一碗滾燙的皺,然后提著它出了門。
出門后,很快,她就來到了醫院。
可是,當她下車,提著那個保溫瓶出現在醫院門口后,卻突然發現,很多人對她指指點點,其中還不乏一些這個醫院里的人。
“你們看,那就是顧氏集團現任總裁的太太吧?”
“好像是,我看看照片。”
然后很多人拿出了手機,對新聞上的那些照片,結果當然,發現她是一模一樣的,那對著她拍照的手機就更多了。
黎初瀾看到,猛然就站住了腳,隨后,她在那里盯著這些攝像頭片刻后,轉身,她又回車里去了。
她不能再給他們引來輿論了,這件事跟他們沒關系,要受,也是她自己受。
于是她又開著車離開了這里,離開的時候,還能看到后面不停跟著來拍的人。
原來,謠言的威力是這么大。
她飛速的駛出了醫院,一刻也沒有停留,之后,她在這個城市里整整毫無目標的溜了好幾圈,她都沒有想過要停下來。
停下來,她就要去想那些事,停下來,她就無法呼吸,無法讓心底的疼痛緩解。
她打著方向,一遍又一遍的在這柏油路上像個游魂一樣飄著,直到,她將車子開到了一個地方,她看到了前面已經沒了路了,到處都是一片漫天的海水。
她這才驚覺,她竟然已經把車開到碼頭上來了,而此時,還差一點點,她就要沖進這海里。
“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嗎?叫都叫不住!”
停下來了,背后有罵聲就傳來了。
她呆了呆,好半天按下玻璃,這才發現,那是這碼頭上的一個工作人員。
“對不起……”她看到,方白了一張臉給他道歉。
工作人員也是急壞了,剛才,真的就差一點點,這車就開到海里去了,要不是他扔了一個箱子過來,砸在了他的面前。
現在的人都怎么了?連命都不要了?
工作人員看著她,一臉的憤怒:“年紀輕輕的,就這么想不開,這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死很容易,可是你想過生的人嗎?”
他罵她!
黎初瀾愣了愣,坐在車里,她聽著這話,竟是好久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沒有想過死,剛才,她是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就開到這里來了。
可是,這個人此時說的這話,卻仿佛在她亂成一鍋粥的心里,突然澆了一盆冷水樣,讓她所有失去了理智的東西,突然就像冷靜下來了一樣。
是啊,死多容易,隨便找個什么東西結束自己,兩眼一閉就沒了
可是,活著呢?
多難啊,看看她自己,又是被人陷害,又是幾次死里逃生。
她連活著這么艱難都挺過來了,她為什么還要去死呢?
不,她不要死,她要好好的活著,有些東西,不是屬于自己的,就不要強求,這世上,也不是非得有哪些東西才能活下去,不是么?
她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等她再次睜開,已經一片清明了。
“姑娘?”
“師傅,謝謝你點醒了我,你放心,我不會尋死的,我走了。”她對他笑了笑,然后便關上了車門,重新發動了車子。
這是這么多天來,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于是當下,她又開著車回去了,而這一次,她的情緒,比之前平靜多了。
顧吟嘯是在下午三四點才回來的,一回來,他看到院子里的安靜,就嗅到不對勁了,于是他看向了正在客廳里忙碌的女傭。
“大小姐在家嗎?”
阿香點頭:“在呢,她一天都在家。”
阿香便沒有告訴他,早上大小姐去醫院送粥的事,因為大小姐已經叮囑過她了,什么都不用說。
顧吟嘯聽到,眉心微微一蹙,抬腳上了樓。
早上的新聞,他看過了,所以,她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走了上來,他來的那房門前,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總有種預感,他推開這扇門后,里面會有很重要的變化在等著他。
也許是好事,也許,是更糟糕的事。
他心里一陣發緊,突然,就有點后悔昨晚的冷淡和拒絕。
站在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推開了那扇門,隨后,就是推開門后,他站在那里,果然看到了昨晚還是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女人,這會,正安靜的坐在靠著窗的那張小桌前。
而那小桌上,還擺了一壺正冒著騰騰熱氣的茶。
“你回來了?”看到他終于回來了,她便在那里還笑著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顧吟嘯看到,猛然間就眉心緊擰了起來……
他不喜歡她這樣,他寧愿她哭,寧愿她慌,寧愿她鬧。
但是,絕不喜歡她這樣,她太安靜了,他反而心里會不安。
他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面前:“你怎么喝起茶來了?不是身體還沒好?”
他開口了,延續的,還是前些天他們的話題。
她病了,然后吃藥,各種看醫生。
女人坐在那看到他說出這些話,突然,她就在那里低低的笑了:“何必呢,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在騙你了,不是么?”
顧吟嘯:“……”
一句話,這屋子里的氣氛,徹底陷入了冰點。
他確實知道了,從昨晚那件事爆發,他就什么都知道了,他本來就聰明,又是軍人出身,這些事,不會難倒他的。
于是他站在那里不說話了,就是一張薄唇,緊抿成了一條森白直線。
坐在椅子里的女人看到,便將面前的杯子端了起來,放在唇邊抿了一口,這才在那里幽幽開了口……
“其實現在想想,這或許是有人故意在害我,三年了,我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當時生的那個孩子是不是還活著?可是,就那么湊巧,她就出現了,然后還是通過你。”
她慢條斯理的說著,那平靜的語氣,就好似在說這一件很普通的事,又或者是講著一個屬于別人的故事。
顧吟嘯的眉心擰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