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她說的是什么?原來是這事。
顧吟嘯明白過來了,于是在那里根本就沒有思索便回答了這個問題:“跟你過日子的是我,又不是她,跟她說這些干什么?”
“那這么說來,你是沒有跟她說的?”黎初瀾敏感的抓住了這一點。
顧吟嘯皺眉:“這有必要跟她說嗎?我覺得沒必要吧?”
確實沒必要,以他的性子,他的行事作風,不要說這件事了,他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告訴他媽。
顧吟嘯不知道為什么今晚這女人就會問起這個來,但是她既然問了,天也就打算好好跟她說說這個問題。
“首先,這是你我兩人的私事,我覺得完全沒必要跟她說,其次,要真說,她也不會怎樣,你想,她自己兒子就是一個未婚帶著拖油瓶的人,她有什么理由來嫌棄人家姑娘?嗯?”
他很認真的跟她分析這個事情。
黎初瀾在那里聽到,愣了愣,突然,她就好似心里又沒有那么難過了。
于是她在那里想了一會后,再問了一個問題。
“那,如果替你生兒子的那個女人突然找來了怎么辦?你會見她嗎?會……讓她見孩子嗎?”
顧吟嘯:“……”
這下,他是真的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了。
直接折回來,他站在了她的面前:“原來搞了半天,你是在懷疑我這個?怎么?你是在緊張我嗎?擔心我出軌?”
黎初瀾:“……”
這那跟那啊?她是想知道,他對這些事的看法。
既然他也曾經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生過孩子,那她這個跟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女人,例子是一樣的,他只要知道他對這件事是什么心態,她大概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黎初瀾在那里等著。
然后,這個男人在她的逼視下,終于開口了:“那只是一場交易,交易結束了,自然就終止了,她即便是過來,也沒人會認識她的,懂了嗎?”
黎初瀾:“………”
懂了,可是,她和他的情況不同,她現在那個孩子出事了,涉及到她救不救的問題?如果是他,又會怎么選?
黎初瀾真的很想再問問這個問題,可是,現實已經不容許她這么問了,于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了浴室,沒一會,水花聲就從里面出來了。
她到底該怎么辦?
她頹然的躺了回去,然后滿腦子都是一個小女孩的輪廓,她穿著病號服,身上插滿了管子,在那里使勁的叫她:“媽媽,救我,我不想死!”
“啊——”
她驚叫了一聲,生生的又被嚇醒,恍然一看,也不過是那個男人洗個澡的時間。
她真的要瘋了!
—
因為黎初瀾生病,顧吟嘯第二天便沒有一大早就去公司,而是等她醒了,親自照顧著她起了床,又吃了早餐把藥喝了,這才出門。
“今天那都不許去,聽到沒有?”臨出門時,他還不忘警告她一句。
黎初瀾只能點頭:“知道了,那都不去!”
然后她目送著他離開。
一個小時后,阿香看到她戴著一個口罩拎著包下來了。
“大小姐,你這是?”
“阿香,我懷疑我是得了流感,你不要跟顧爺說,免得他擔心,我先去醫院驗個血。”
“哦哦,好,那大小姐你小心點,有什么事打電話回來。”阿香聽到,那里還會攔著她,當下一路叮囑,還把她送出了門。
于是黎初瀾終于離開了家門,直奔B市而去。
她最終還是沒能闖過母性這一關,是啊,每一個做了母親的人,都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的,哪怕她不是她想要的。
黎初瀾把車子開的飛快,隨著路邊景色不停的甩在腦后,她握著方向盤的手也越來越緊,越來越泛白。
兩個小時后,B市人民醫院。
黎初瀾將車開進這醫院的停車場,好久好久,才從車里鉆出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朝這醫院的門診大廳走了進去。
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其實說不清楚,有期盼吧,因為終于可以見到那個她生下來后就沒看過的孩子了。
可是欺騙過后,留給她的便是難受和忐忑不安了。
難受,自然是孩子病了,她身為她的媽媽,看到她得了這樣的病,當然會難過。
而忐忑不安,則是擔心自己被發現,如果發現了,傳到了A市的那個男人耳里,她簡直無法想象會發生什么事。
于是她一路過來,捂著那個大大的口罩,就像是行走在刀尖上一樣,是那么的焦急渴望,又是那么的緊張慌亂。
一路小心翼翼的找過來,她終于找到了住院部六樓血液科的重癥監護室,然后就是在那里,她找來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躺著的房間。
崔嫣然,三歲8個月,女,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