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老人聽到，眼睛亮了一下：“可以嗎？”
黎初瀾點點頭：“當然可以啊，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在家，你去了，還熱鬧。”
茂叔笑了：“你這小丫頭騙我，怎么會一個人？我可是看了新聞報道，你現在都跟那個顧家三爺在一起了。”
黎初瀾：“……”
真是的，老年人，老關心這些八卦干什么？
黎初瀾鬧了一個大紅臉，都不太敢看他了：“茂叔，你瞎說什么呀，就算他在，你也可以去啊。”
茂叔搖頭：“不去，我怕打擾你們，不過，你真的要跟他一起了嗎？打算什么時候結婚？他對你的過去都知道了嗎？”
他突然很關心的問起了這個問題。
黎初瀾聽到，想著他也算是自己的親人，于是也沒有隱瞞：“知道了，我都跟他說了，之前，我們剛回來的時候，他都已經跟我求過婚了。”
她說到這里，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又是一陣緋紅。
那是幸福的紅暈，一看就知道。
坐在椅子里的老人看著她，目光瞇了瞇，身上的氣息，突然就有些降低了。
“那你答應了嗎？”
黎初瀾搖頭：“沒有，我想……再等等，我怕他會后悔。”
“后悔？”老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為什么？你為什么會怕他會后悔？難道你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他了嗎？”
他還真是了解她啊，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黎初瀾只能點頭承認：“嗯，我就是覺得……覺得他太好了，而我，你也知道，跟別人DAIYUN過，我覺得自己不夠格。”
“你有什么不夠格？你那一點差了？就因為生過孩子嗎？那現在的女人如果是因為這樣的話，那些結過婚又離婚的，是不是就得一輩子打光棍了？”
他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就連手都有些在抖。
黎初瀾看到，忙安慰他：“不是不是的，你別激動，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后這樣，她才把他給安撫了下來。
安撫下來后，黎初瀾就去炒菜了，也沒有去留意這個客廳的動靜，就專注的在廚房里炒著菜。
沒有專注，自然，她也就不會發現，就在她炒菜的那會，這客廳里的老人，一直在拿著那雙目光看著她了。
那是怎樣的一種目光？
誰也說不清，但是，他在落到她的身上后，那瞳仁里的眷戀，卻像是抹不開的墨一樣，濃的都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也濃的讓人莫名悲傷。
很快，黎初瀾把飯給做好了，他看到，這才收回視線，隨后若無其事的在那里又看電視去了。
黎初瀾沒有察覺，于是把飯菜端過來后，為了照顧他，還親自把飯給他盛好了，放在了他的手里：“好了，快吃吧，很久沒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老人低頭，看到上面香氣四溢的菜肴，嘴角終是珉出一道笑意，然后跟她一起在那里慢慢的吃了起來。
飯后，黎初瀾看了看時間，見差不多了，也該走了，于是她站了起了：“茂叔，我該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啊。”
茂叔聽到，便將早已準備好的一些干菜拿了出來：“這個是我今年冬天做的，你拿去吃。”
黎初瀾看到，當然是喜歡了。
干菜，她在這個屋子里的時候可沒少吃，那會都不知道多香呢。
于是她開開心心的把這些菜給收好了，這才出了門：“那我走了……”
“去吧！”拄著拐杖的老人在那里目送著她離開，一直到她的車都快要消失在視線里了，這才慢慢的轉身，回到了屋里。
滿室余香，赫然，還是她留下的味道。
他站在那，盯著這個還不住二十平米的房子，好久，竟如癡了一般。
——
顧吟嘯是在晚上才得知這個女人去見了茂叔的，一聽，他當場臉色就變了：“你說什么？你去見他？”
黎初瀾正在擺弄這手里的干菜，聽到這個，便在那里連想都沒想就點頭了：“對啊，我今天還在那里陪他吃了一頓飯，我做的，然后回來的時候，拿了好多干菜給我。”
她開心的把一天的行程都告訴了他。
然后，下一秒，她就在電話里聽到了這個男人在她耳邊說了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徐大茂其實在你去了日本后沒多久，他就死了！”
黎初瀾：“……”
“嗡”的一聲，就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她的腦子里炸開了一樣，她手一滑，那瓶干菜掉在地上粉碎。
死了？
這不可能，她今天才見過他呢，他怎么就死了呢？
她滿目錯愕，一片混亂的腦子，也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顧吟嘯聽到這邊沒動靜了，很是擔心：“小瀾？”
黎初瀾：“……”
很長很長時間，她才聽到自己問了句：“你是在跟我說笑是不是？騙我的是不是？”
顧吟嘯沉默……
不，他沒有騙她，徐大茂確實在她去日本的時候就死了，倒不是那個日本男人殺的，而是他在他們兩人走了后，又回來了，看到自己的房子被燒了，一時刺激過度，就中風去世了。
他低下頭，把這個告訴她：“我當時因為事情太多，沒有想起這件事，后來，想起了，又怕你承受不住，這才一直沒有告訴你。”
黎初瀾：“……”
又是好久的無聲，就如同被什么東西給哽住了般，這一刻，她坐在那竟是悲痛到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如果他死了，那……那今天那個人是誰？到底是誰？”
“你說呢？”
顧吟嘯聽到了她的哭聲，心里就如刀絞般，但是，這么遠，他卻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整件事剖給她聽。
沒錯，如果不是那個茂叔，又對他們的習慣掌握的那么清楚，那他會是誰呢？
除了那個日本男人！！
顧吟嘯看著手腕上的表，心里煎熬著最后的半小時：“好了，你別哭了，我馬上就到家，你在家乖乖的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
后面那幾個字，他幾乎都是顫著的。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這電話里，終于他最不愿看到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