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現在去日本,也是為了避開少校嗎?
張錦突然覺得很沉重,因為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
握著電話站在那里,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聲音,他以為,他聽到這個消息后,會立刻趕去機場截那個女人。
可是,他沒有,他就站在那里,聽著這個電話,起碼都有好幾分鐘,居然是沒有半點聲音的。
“少校?你……在做什么?”
“……”
又是沉默了好一會,這電話里的人,終于開口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這件事就不用管了!
他的聲音,居然充滿了一股無力感,就好似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去追一樣。
他怎么回事?是不打算去追了嗎?那他之前一直火急火燎的找那個女人干什么?甚至為了她,都被軍區停職了。
張錦有些看不懂了:“少校,你是不管這件事了嗎?你由著她去日本?”
顧吟嘯:“她去哪里,不是她的自由嗎?我有什么權利管?”
他果然是在自嘲,這完全和剛剛還在著火的那棟樓里瘋了一樣尋找的他判若兩人。
他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一下子變化這么大?難道,是他想錯了嗎?他和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層關系?
張錦便不知道,他在跟這個男人說黎初瀾買了去日本飛機票的那一刻,他的記憶就已經跳躍到那天他去警局見她的時候了。
那天,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對他那么仇恨的樣子,她對他大打出手,招招都是致命的出擊,臨了她還指著他的鼻子說,如果他再在她面前待一分鐘,她就立刻殺了他!
是啊,她肯定是仇恨他的,她在事情爆發的最后一刻還心心念念的在想著他,可是他呢?
他卻因為偷聽到了她那句話,然后親手把她送進了警局。
所以,她恨他,他理解,她要殺他,繼而遠走日本,他都覺得很正常,既然這樣,他為什么還要去找她呢?去攔她呢?
從來沒有處理過感情問題的男人,用了他處理工作上的方式,他坐在車里,鐵青著臉,把電話給扔了,然后掉頭就走了,連警局都不去了。
張錦雖然對他的反應表示很郁悶,但是他既然這么說了,也就只能作罷了。
于是白折騰了這么兩天的兩人,就這么滾回去了。
——
而這邊的黎初瀾,在陪著慕延上飛機后,沒多久,她就睡過去了,等到一覺醒來,人已經在日本。
“真的到日本了,那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玩啊?慕大哥!
下了飛機后,睡得迷迷糊糊的黎初瀾看著這個陌生的國度,有點不知道去哪里,便在那里揪心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來,準備先看看這里的旅游攻略。
哎,真是操碎了心,家里擱了這么一靠譜的人。
可是,她都才剛打開手機呢,這人已經拎著那個旅行袋完全走了,她看到,不得不拖著行李箱也趕緊追了上來:“誒,你別走啊,我還沒找好酒店呢,慕延,你等等我!
她急了,都開始叫他的名字了。
一路追過來,本來是想兩人到了機場門口后,攔一輛的士先去東京,可讓她很吃了一驚的是,當她跟著從里面出來,她竟然看到在這外面已經有一輛車在等著了。
而這車,居然還不賴,是一輛本土的雷克薩斯。
我去,這牛掰了,這車是他們要坐的?
她震驚的看著前面這人,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慕大哥,這是……?”
“牧野君,您終于回來了!”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這輛停在那里的雷克薩斯,一個人已經從里面出來了,看到走在前面的瘦削男人,那人馬上過來在他面前彎腰了下去,然后說了一句標準的日語。
黎初瀾看的目瞪口呆……
牧野君?
他叫他牧野君?
她不懂日語,但是剛進大學那一年,因為也是在國外,一些簡單的問話還是學過的,所以,這個稱呼和名字,她還是聽懂了。
牧野君……牧野君……
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他,眼神,不亞于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站在前面的慕延,卻沒有回頭,而是在見到這個黑衣人后,他就把自己手中的旅行袋遞過去了,然后他站在那里,只聽到他跟這人用日語說了幾句什么后,那人馬上就拿著那個袋子回到車里去了。
那人走了,這人才終于轉過了身來,看向了已經完全驚呆住的黎初瀾。
“上車吧,小瀾,坐了那么久的飛機,該餓了,我們先回去吃飯!
“……”
就這么呆愣的看著他,整整過去了十幾秒,她這才慢吞吞的朝他走了過來:“你是日本人?我……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
她的臉色很蒼白,就像是完全已經超過了她的承受范圍內一樣,她站在他的面前,連拖著行李箱的手指都是僵白的。
慕延將她這樣的反應看在眼里,有些后悔讓人到機場來接,他好像嚇到她了。
“抱歉,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擔心你想太多,其實老茂他知道我是日本人的。”
“是嗎?”
“嗯,不過你放心,我就只是一個日本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壞人,剛才那個,是我家里的司機,說起來,我跟你的身份一樣,有點可憐,我也是不受寵的庶子,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會流落到你們那里去的。”
他難得一次跟她說了這么多話,估計是看她被他嚇得夠嗆。
跟她一樣身份的人?
黎初瀾站在那里聽到,果然,沒有剛才那么驚嚇了,抿了抿唇,她的目光再次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她問:“那你現在回來干嘛?也是要復仇的嗎?”
她真的把他當做她了。
站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在那里眼角抽了抽,半晌,點了點頭:“我們家那老不死的死了,我想來爭點家產!
黎初瀾:“……”
怎么這世界上的豪門爭斗都這個橋段,她才剛告一個段落,他又來了。
哎,早知道,她就去寫豪門大戰了,寫什么尸體啊,這么多現成的料。
她郁悶的看著他:“那你可不能指望我幫你,我沒你厲害,自己家中都還亂七八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