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娜想了想,擰眉說:“我不表決心的話,他不會認真跟我在一起,但我的確是想跟消防員談一次戀愛,我租房子在他們中隊附近租的,我也挺認真的了。至于什么嫁不嫁的,這說的太遠了。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趙娜的其中一個同學為人老實,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忍不住說了一句:“他哪有時間跟你處著玩?我聽你的意思是不以結婚為目的啊……”
趙娜卻說:“消防員里也有渣的,我為什么要全心全意付出?我聽說一個消防員退伍之后,背著等了他六年的妻子在外面搞了好多女人呢。”
其他兩個同學也不好評價太多,只是聽著。
另一邊,馮原買了一只紅玫瑰,他沒有買太多,倒不是舍不得錢,只是覺得很不方便拿。
他跟店員要了一個小紙盒箱子。
那朵紅玫瑰的外面包了一層包裝紙,再放進紙盒箱子里,安全了。
他說了謝謝,一雙大手捧著小紙盒箱子離開了花店。
攔到了一輛出租車,他上車,丈母娘的電話打了過來,問他哪天有時間過去吃個飯,馮原說今晚就行,丈母娘聽了驚訝,說夏倩就在那邊呢,這兩人都沒上班怎么分開來的,一想才知道可能是吵架了。
夏夏媽掛斷電話以后瞧著女兒:“以后你有什么事別瞞著你爸和我!”
“他說要來?”夏倩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母上大人,她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夏夏媽點頭:“來啊,怎么不來?”
夏倩立刻起身,跑向了臥室……
兩人吵架才冷戰一天不到而已,既然他聽見她也在這邊還非要來,那么肯定就是有和好的意思,夏夏捂著心口,有點雀躍,但是逼迫自己忍住,裝睡等他先開口說話。
馮原進屋的時候,夏夏爸問:“你那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低頭,方才瞧見紙盒箱子上寫著是照明燈具,一路上想著其他事情,不曾注意看過一眼。
不愿說是玫瑰花,便說:“給夏夏帶的東西。”
夏倩的臥室里,她裝睡中聽見了外面的對話,心里難免好奇,馮原來了,還給自己帶了什么東西?究竟是什么東西?越想,心越是癢,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搶過來瞧一眼侃。
聽到臥室房門被他推開的聲音時,夏倩在被子里不免心跳加速。
馮原手里拿著那個長方形的照明燈具紙盒子,瞧見夏倩真的是在睡覺,還沒醒,他便不打擾,轉身把手中的紙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那桌前一把椅子,他坐下,打開紙盒子,玫瑰花此時安然無恙的待在里面。
他合上紙盒子的蓋子,回頭往床上看了一眼。
夏倩一動不敢動,生怕被他發現,就算醒,也要自然一點的醒過來,不能讓他發現了。
夏倩不知道馮原在干什么,直到他的手機響了。
馮原看了一眼號碼,沒有出去,直接在夏倩的臥室里接聽了。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過了會兒才聲音低沉地道:“能不能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
“好,明天聯系。”他說完就掛斷了。
夏倩有點忍不住了,似乎是發生了什么嚴肅的事情。
就在夏倩想著這件事的時候,聽到他似乎起身走過來了,接著一雙男人的手覆在夏倩的身上,她閉著眼睛感到一陣心安,雖隔著一層被子,卻覺得他的手格外叫人溫暖。
夏倩動了動,裝作被碰的醒了。
雙手掀開了蓋住臉的被子,微微擰著眉頭,儼然是一副剛睡醒還睜不開眼睛的樣子,她注視著馮原的濃眉,他銳利的視線,他線條剛毅的臉龐,從1號到12號一直沒見面,見了面就是吵架,吵架之后又是分開,現在他能主動來,她就心軟,望著他,一時心里百感交集。
兩人就這么互相望著,似乎都在別著一股子勁,看誰先跟誰說話。
“聽見了?”他問。
夏倩的眼睫毛動了動,聽見什么?
他發現自己裝睡的小伎倆了?
她不說話,他又說:“我給你買了一朵玫瑰花,想了一路該怎么送給你,但我實在不會討女人開心,就這么說吧,你要么?”
他的視線仍舊銳利,緊盯著她。
夏倩是真不喜歡他這股子勁,人投胎時,為什么不能各項都配備的齊全點,若世上都是方方面面牛X的人,這世界就不轉了么?馮原哪里都好,但就是在男女情愛上很缺根筋。
夏倩知道這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說道:“要,我當然要,”瞧了一眼他空空的手:“玫瑰花呢?唬我?”
想到他是故意唬自己的,夏倩臉色有點難堪。
不想,他卻起身,像是真有玫瑰花似的。
男人轉身再回來,手上拿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紙盒子,他把手伸了進去,那手指不比其他她見過的男人,總是粗糙,但卻很干凈,那一層薄繭跟了他許多年,是他的標志。
他的手從紙盒子里頭拿出一朵玫瑰,夏倩看著,有點難受,也覺得很是滑稽。
送老婆花有什么可偷偷摸摸的。
夏倩接過了花,想起自己曾幻想過一定要找一個王子,他不必滿足其他女人心中的王子條件,只滿足自己心中的王子條件就好,免得有人爭搶,但是如今馮原于她來說就是地地道道的王子,只是除了長相沒有一處是滿足了她心中王子條件的,甚至覺得他討厭,死板的也令人發指!
“原諒你了,以后別不信任我。”夏倩低垂著眼簾,看著花說。
馮原卻看著她說:“距離我們所在城市一百公里以外的一個縣,境內前段日子普降暴雨,河水陡漲,山洪暴發,危急關頭,那邊省公安消防總隊市支隊一位政治教導員帶領官兵奔赴了一線組織搶險救援,連續奮戰數個晝夜之后,因勞累過度誘發腦溢血,犧牲在了工作崗位上,年僅39歲。”
“你什么意思?”夏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馮原知道夏倩怡擔心的是什么,解釋道:“別擔心,搶險救援工作已經完成了,但現在那邊空下來一個政治教導員的位子,上面的意思是安排我暫時先過去,打個基礎,以后再進行調整。”
“兩地分居?”夏倩手里的那朵花沒拿住,覺得他一切都是蓄意的,送花也有目的!
馮原皺眉,剛才接到電話他之所以說考慮,就是因為他知道夏倩多半不會高興。
夏倩見他不說什么,就看著他說:“我理解你很多了,但我們是夫妻,你別跟我說什么你們不怕犧牲,不畏艱險,身先士卒,”
“上面安排,”他打斷夏倩的話,一只手摸著夏倩的腦袋低聲安撫道:“這些安排在十年之前就一個又一個在我眼前,但我沒想過結婚成家,我沒想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沒想過我要接受提干過上有應酬有錢拿的生活,那樣人會變,FB程度不比你們做生意談生意的人差一分一毫,甚至有過之。我現在有了家庭,有了你,我能怎么選擇?從前我不把自己當個人看,哪天犧牲對我來說毫無差別,所幸上天眷顧我活到37,碰上了你,現在我把自己當個人看,但我現在的情況就是那句人往高處走,現實逼得我必須如此,這里面調職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明白么?”
夏倩懂這些道理,但就是小女人性子吧,不希望他走,雖然他有假期,自己也可以過去看他,現在夏倩倒寧愿他窮一輩子,別干消防行業,離開那個行業,做點別的,靠老婆起家也不是不可以.
同時夏倩又知道,馮原有骨氣,有自己熱愛的,絕不會點頭同意靠老婆吃下半輩子的飯。
“長遠點看?”馮原好語氣的問她。
夏倩也盯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馮原頭一回哄女人,在這事上,也是頭一回因為這種事心里愈發不舍,卻又必須得舍,他也是為了將來能更自由著想,當兵之后最好的機會是一次又一次的提干,指望中獎幾百萬幾千萬一個億養老婆孩子那不是他該做的夢。
兩人一直聊到吃飯時間。
外面夏夏媽喊兩人出去吃飯,沒有來開門叫,怕不方便,臥室里兩人吻在一起,多天沒碰,心里難免一陣火熱。
吃飯的時候,夏倩臉上悶悶不樂。
夏夏爸聽了馮原說的事情,表示同意,雖然新婚夫妻分居兩地不太合適,但總體上來說,對女婿的將來這是一件好事。
夏夏媽不懂,就追著問,關于女婿工作的事情丈母娘無比關注,平日別人問起女婿,夏夏媽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多問點多懂點,也好出去吹吹。
“你們都同意?把我惹急了我就不干了,跟著他去,他去哪我去哪。”夏倩賭氣的說。
馮原看了一眼夏倩。
夏倩低著頭,眼圈微紅。
馮原這會知道自己一定是誤會她了,該信任她,她和她們公司的那個趙雷,應該是清清白白沒有問題的。
之所以他會誤會,也全是因為親眼所見的一幕,不知是眼里進了飛灰,再加上那個男人剛好是最近離婚,前妻又喊著鬧著說夏倩是導致婚姻結束的第三者。
他也想把夏倩帶過去,但他認為恐怕也只是想想而已。
夏倩說他大男子主義、固執,的確他現在心里就是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