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這一句話出來,本要離開的商場顧客都用無語的眼神打量著這人,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還數落起來了。
29和馮原也是錯愕萬分,看向這位女士。
那位女士又拍著自己的心口說:“一群廢物,差點把我急死在里頭了!”
夏夏要過去,馮原卻是手臂一伸攔住了。
29小聲說:“可能被困在里頭嚇著了,難免情緒激動,嫂子無視吧。”
“你太好脾氣了。”夏夏白了那女士一眼。
夏夏媽卻不高興了,看著那怒罵消防員的女士說:“你搞清楚,是誰救了你,一把年紀的人了在公共場所這么失態合適?”
那女士怒喊道:“如果是火災,二十幾分鐘才救我們出來,是不是要收一把骨灰了?”
29解釋了一句:“您好女士,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有生命危險,我們會采用暴力破門的措施,否則,以保護財務為主。”
夏夏媽不知道這幫消防員為何這樣忍耐,女兒也不吭聲,便生氣的說道:“你要是對消防員的速度不滿意,那你就再進去,我過去把電梯門給你關上,再找人把電梯門給你焊上,你滿意誰的速度找誰過來救你!找那拆遷隊你看如何?”
眼見要打起來了,夏夏立刻拽著老媽求老媽:“少說兩句吧。”
那女士指著夏夏媽罵了幾句,都是難聽的,連著消防員和夏夏媽一起罵,直到人都走了,商場的經理安慰著那位女士。
下樓以后,29跟馮原說了再見,還跟夏夏和夏夏的爸媽說了再見。
29摸了摸頭,上了車,心里想著那女士罵的那句:“你是人民的消防員,人民養的,被人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有什么錯?還委屈了是嗎?你把我交的稅給我吐出來,再有這事我不用你們救,我這一堆事要忙,你們這磨磨蹭蹭的速度沒吃飯啊!”
29愁啊,那女士把消防員貶低的一文不值,不知道這對馮哥有沒有不好影響?但聽夏夏嫂子的母親有替馮哥說話,應該沒事。
另一個消防員年輕氣盛,氣不過的說:“她去罵當官的和警察城管試試。”
29伸手給了那新兵一下子:“說話注意,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小心挨收拾。”
新兵一縮腦袋,消防車很快開走了。
夏夏爸站在商場外,對未來女婿說了兩句:“別難過,那人是沒有素質,當撬電梯門跟撬啤酒蓋一樣了。”
夏夏媽嘆氣:“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呸!她急,用炸藥炸開,就怕她在里頭受不了!”
“媽,你消消氣。”夏夏挽住自己母上大人的胳膊,一直在笑。
夏夏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氣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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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人回了家。
馮原是第一次留下吃飯,跟夏夏爸在客廳聊天,廚房里母女倆聊著。
夏夏圍著母上大人轉悠,切了蘋果,扎了一塊送到母上大人嘴邊:“媽,同意了沒?我想這兩天就去登記。”
“你急的是什么?”夏夏媽拉下一張臉。
夏夏:“急的是他正好這兩天有假,還有,我大姨媽還沒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孩子?”她撒謊騙母上大人,但估計母上大人也知道她是騙人的,高燒還瞧見她吃藥了。
懷孕這事,夏夏媽是真沒相信,沒那么快,要是懷孕了早就咋呼起來張羅要結婚了。
夏夏在廚房里糾纏母上大人半個小時,終于得到老媽的一句:“媽還是那句話,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你不能看以前,不能看現在,你要看婚后你受不受得了那種日子,有的你熬!”
“我受得了!”夏夏激動的說完就跑了出去,直接撲到了馮原的懷里環住了他脖子。
馮原在未來老丈人面前不敢這樣,沒敢抱著。
身邊關系好一點的姐妹登記注冊領結婚證的時候,夏夏知道,她感覺那個儀式很神圣,是的,登記注冊領結婚證,在她心中是一種儀式。
等到她真的跟馮原登記注冊這天,卻忙的手忙腳亂揠。
早上6點夏夏就起床了,往日要睡的懶覺今天都沒敢睡,匆忙洗漱完畢,吃了早餐,換了一身衣服,仔細整理了一下頭發,就出門跟馮原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里,兩人排隊的時候他說先把戶口薄和身份證拿出來。
夏夏打開包,把身份證遞給了他,再低頭找戶口薄的時候卻沒找到,夏夏抓狂,一雙手擱在包里抬頭對他說:“糟了,我好像把戶口薄落在了家里我的床上,早上吃飯之前我媽讓我檢查一遍,檢查完我就忘了?”
馮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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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找找。”他說。
夏夏又找了找,可是還是沒找到,她急得臉上紅撲撲的:“回去拿吧。”
“我回去,你留在這里繼續排隊,到了我們你就讓后面的先辦理,你再重新排。”他輕輕拍了拍夏夏的肩膀。
夏夏點頭:“路上開車小心點。”
馮原點頭,拿了夏夏的車鑰匙離開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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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家里,馮原回來摁的門鈴。
夏夏媽給開的門,馮原說了回來是拿戶口薄的,夏夏落在了床上。
“夏夏這孩子就是忘性大,讓她檢查讓她檢察的,到底還是給忘了!”夏夏媽沒把馮原當外人的數落著女兒。
馮原替夏夏解釋了兩句,夏夏媽走在后面悄悄自己心里滿意的笑,把人送出門,囑咐別急,路上慢點開車。
夏夏爸回來之后說了夏夏媽兩句,無非就是調侃道:“你怎么又對你女婿改觀了?同志,立場不堅定嘛!”
夏夏媽繼續織毛衣給女兒天冷穿,雖然女兒一般都不穿:“女婿就這職業太讓人瞧不上,女婿人倒挺好,鄰居親戚朋友家里的女兒嫁的那些男人,還有鄰居親戚朋友家里的兒子們,哪一個有馮原這成熟的樣子了,要么是長得不端正,要么是太不會說話,一個個被家長嬌慣的不成體統!”
夏夏爸摘下眼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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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點不到,馮原跟夏倩終于登記注冊成功。
兩人上車,迫不及待的抱在一起接吻,直到身體都有了感覺。
馮原啟動了車,開車帶她駛離民政局,路上夏夏就開始通知父母,通知好友,江媛,蘇冰,吳露露,江媛婚禮上認識的陸棉,一個夏夏也沒落。
夏倩通知完了,開心的問開車的男人:“你有沒有要通知的人?”
他想了想,淡淡道:“也有。”
兩人去了一處墓地。
馮原說他父母一開始是土葬的,葬在了鄉下,樓里著火那年他和妹妹不過才幾歲,對此事無能為力。
父母葬的地方年邁的爺爺曾在那里住著,是最老的老家,后來爺爺去世,大概是在他十歲那年。
爺爺養不起他和妹妹,是真的養不起。
他到了十七歲,懂事了些,有能力帶著妹妹回去看父母,卻發現那墳墓已經快平了,沒了墳墓的樣子。聽說村子里放羊放牛的人都從那里經過,長年累月,風霜雨雪,沒人管就會變得如此,回程那天黃昏又聽村長說,當地部門馬上開發土地,就是春天,會把那片土地弄平。
馮原當時看著那片玉米田想,以后這地是要種上玉米的。
回去以后,他求養母幫忙,讓養母馮韻想辦法把他親生父母葬在城市里,買墓地的錢他長大了賺錢一定會還。
早先買墓地不比現在。
馮原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求養母什么,養母對他并不好,不聞不問,需要他時會安排他接觸一些同學,而他后來才清楚,這一切不過都是養母的特地安排。
養母最終安排他去軍校,只是最終他違背養母的意思讓自己慢慢成為了一名消防員。
這些年過來,他不記得自己究竟已經還了養母多少錢,墓地的錢到底有沒有還完,不管有沒有還完,養母已去世,這筆賬再無處可還。
馮原對父母介紹了夏夏。
兩人來之前買了些祭拜用品,夏夏不懂得自己應該怎么祭拜,似乎一個地方一個風俗,夏夏直接按照自己爺爺奶奶那邊的風俗給馮原的父母跪下了,磕了個頭,分別的叫了一聲“爸、媽”。
夏夏有些傷感的說:“爸,媽,感謝你們生了一個如此優秀的兒子,給了我一個如此好的丈夫,雖然你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我和他的心里會永遠記得你們,尊敬你們,更會常來看你們,很快我們還會帶著寶寶一起過來,讓寶寶叫你們一聲爺爺奶奶,兒媳希望你們能夠健康快樂的生活在天堂。”
馮原今天嗓子愈發不舒服,也說了一句:“爸,媽,兒子不孝,如果不是夏夏,我沒想過結婚給你們生孫子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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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原病假結束之后回了隊里,但同時也在申請婚假。
兩人結婚照的事情,夏夏說以后再補,主要現在馮原在一線沒有時間,等以后他不在一線了,可以再拍。
時間太倉促一定拍不好,時間充足的話可以好好選一選去哪拍,怎么拍,這東西拍完后悔又不好扔。
關于結婚的具體事宜,馮原都沒有意見,夏夏和她父母怎么定他怎么做,婚禮的錢他說拿得出,最抱歉的是時間,不能陪夏夏一起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