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瑞:“好奇害死貓。”
喬辛:“我又不是貓。”
桌子很大,家人瞧見兩人說話,卻聽不見說的是什么。
陸行瑞嚴肅,他把胳膊搭在喬辛身后的椅子背上,湊近,瞧著她說:“你嫁過來是聽故事的?”
喬辛頓時無語:他干嘛是一副要甩她一臉論文稿的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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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陸菲要去看看外婆。
陸顯彰并不同意,但他不同意也管不了陸菲。
陸菲心里對外婆現(xiàn)在沒有什么好印象,只想去那邊拿回一些屬于媽媽的東西,留作紀念,主要會拿一些照片,帶去澳洲。
陸方絎和江媛回家,說順便開車把陸菲送過去,陸顯彰開口:“我去吧,再跟陸菲一起回來。”
最終決定是陸顯彰帶陸菲過去。
陸方絎和江媛都不適合上樓見馮韻,但若讓陸菲一個人上去,總歸不放心。
陸顯彰不是一個好人,他可能會對這世上的所有人冷漠,卻唯獨不會對陸菲冷漠,甚至關心程度超出關心自己本身。
陸顯彰很少跟陸方絎講話,這會兒,為了送女兒過去,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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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馮韻那里之前,陸顯彰特地被推上樓一趟,說是打火機忘在了樓上。
陸菲在樓下等著。
晚上八點四十多,陸顯彰的車停在馮韻住處的樓下。
陸菲下車,司機下車把陸顯彰弄了下來,推著陸顯彰上樓。
馮韻事先接到了電話,孩子來取照片,她同意。
陸菲進去,還是叫“外婆。”
馮韻態(tài)度一般,不冷,但也不熱。
馮韻問:“菲兒,在澳洲還習慣嗎?”
“剛去的那一個月上火,嘴巴起泡,也睡不好,現(xiàn)在差不多習慣了。”陸菲說。
陸菲打量了幾眼外婆,幾個月不見,外婆似乎老了許多,鬢間都是花白的頭發(fā)。陸菲看到客廳照片墻上掛著一個陌生人的相框,那人是個男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著鏡頭,憨笑的樣子下拍的。
“外婆,這個是?”陸菲不認識。
陸顯彰瞧了一眼,不做聲,喝了一口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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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一共倒了三杯水,馮韻一杯,陸顯彰一杯,陸菲一杯。
陸菲沒喝,直接去了她媽生前住過的房間。
馮佳慧有自己的公寓,但是陸菲沒從陸家出來跟馮佳慧住在一起的時候,馮佳慧就跟馮韻住在這邊。
馮佳慧人死以后,公寓馮韻就給賣了。
去世的人住的地方留著什么用?
馮韻沒問陸菲這孩子要不要這錢,馮韻心想,陸家孩子肯定也不缺這點錢,就算陸菲要拿,陸方絎那邊也不會同意,準會嫌這錢臟。
馮韻也就不自討那個沒趣了。
陸顯彰打開了電視機,這房子里總算有了點別的聲音。
陸菲在房間里翻看她媽生前的東西,馮韻嘆氣,一副懷念養(yǎng)女的慈母樣子。
馮韻到客廳里坐著,陸顯彰就坐在馮韻對面,他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壓低聲音問道:“房間里沒什么不該陸菲看見的東西吧?”
“肯定沒有,該扔的早都扔了。”馮韻說。
陸顯彰信任馮韻這話。
他喝水,馮韻也就端起杯子喝了點水。
馮韻是陸顯彰的姨,跟他母親馮遙遙畢竟是表姐妹,兩人干坐著,礙于陸菲這個孩子在屋子里,不好聊什么。喝著水,打發(fā)時間。
陸菲找完了照片,裝好出來。
“菲兒,現(xiàn)在走?”陸顯彰問。
陸菲點頭。
陸菲轉頭跟馮韻說:“外婆,我下次回來再看你。”
“好,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馮韻覺得頭暈,這幾天一定是心事太重把自己累的,這才幾點鐘就已是困了,以前可是半宿半宿的失眠,要靠安眠藥才睡得著。
馮韻把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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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頭,陸顯彰接了一個電話。
他說:“現(xiàn)在過去?明天早上再說不行?”
陸棉看著大伯,聽得明白,大伯應該是有事要去辦。
陸顯彰按了掛斷鍵,跟陸菲說:“大伯要去公司一趟,距離很近,要不你跟大伯一起過去?半小時左右大伯就能處理完事情。”
陸菲:“大伯你自己去吧,我可以打出租車回家。”
“不安全。”陸顯彰不同意:“大伯處理完工作帶你去吃宵夜,大伯要跟你再聊聊,明天你就走了,下次回來得暑假?”
陸菲失落:“是啊,再回來要暑假了。”
一同去了陸顯彰的公司,到了公司,陸顯彰叫人安排陸菲到休息室,那里也能上網(wǎng),可以玩會,他說辦公室里有別人,商議公事。
陸菲去了休息室,開了電腦,無聊的開始上網(wǎng),上了QQ,在好友列表里面找著某個頭像,但是黑的,并沒有亮著,盯了很久,都沒有亮著。
陸菲看著對方的QQ簽名,還是她離開去澳洲那兩天他寫的簽名:一路順風。
陸菲在休息室一待就是四十分鐘,前二十分鐘,一邊瀏覽網(wǎng)頁一邊用鼠標點QQ,查看那個人上線沒有。
回來以后,一個電話她都沒有打給他。
半年多沒有聯(lián)系,往后大概也都沒有了聯(lián)系的必要。
陸菲見了兩個女同學,因此別人也會知道她回來了,但是,沒有別人的消息,她不禁想起了圣誕節(jié)那天吳仰說的話。
想著想著,陸菲趴在電腦前想事情,腦袋枕著手臂。
看到女同學上線,陸菲聊了起來,總是希望能從別人口中得知一些關于吳仰的事情,近況,但失望的是,誰都沒有說關于吳仰的事,那么默契的都不說。
陸菲幾次打字問:吳仰現(xiàn)在成績怎么樣?
想要借此問一問別的事情,但是,打完字她最終還是刪除處理,問這些干什么?同學的回復也許會是:吳仰啊,泡妞專業(yè)戶當然是在忙著談戀愛了。
陸菲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快十一點了,大伯還沒工作完么?這都已經(jīng)一個小時了。
陸菲起身的時候,剛好司機伍子過來:“菲兒,你大伯叫你。”
陸菲出來,問伍子:“我大伯忙完了?”
伍子笑,點頭:“忙完了,剛剛忙完,這都十一點了。”
陸菲點頭,是啊,這都十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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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菲跟大伯吃過宵夜就回了陸家,做了個夢,醒來卻沒有記住。
她起床,算著時間,爸爸和江媛阿姨中午過來,要一起送她去機場。
陸菲下樓:“我爺爺和大伯呢?”
保姆說:“菲兒小姐,你爺爺昨天凌晨突發(fā)心臟病住院了,你大伯也在醫(yī)院。”
“突發(fā)心臟病?幾點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呢?”陸菲拿了手機,就要想辦法去醫(yī)院。
保姆嘆氣:“三點多的事,你都睡了,你大伯特地叮囑了,不要打擾你休息。”
陸菲打給許顯,希望許顯哥哥來接她一趟,一邊等著那邊接電話陸菲一邊問保姆:“哪家醫(yī)院?”
保姆說了,那邊也通了。
陸菲說:“許顯哥哥,你開車過來一趟好嗎?我爺爺住院了,我得去一趟,這里沒有出租車。”
說完,陸菲掛斷了電話。
許顯接完陸菲的電話,立刻打給了陸方絎。
江媛在樓下接的他電話,她原本跟鄭嬸在廚房做早餐,聽說之后,江媛告訴許顯:“你先去接陸菲,有事隨時再打過來。”
按了掛斷鍵,江媛皺眉上樓。
主臥,窗簾遮擋著,江媛看著父子兩個還都在睡,不忍打擾,卻也去打擾了。
她碰了碰陸方絎:“老公,醒一醒。”
陸方絎睜開眼,窗簾沒有拉開,并不會覺得刺眼,他看江媛,又看了一眼還在睡著的兒子。
江媛:“你爸心臟病發(fā)住院了,陸顯彰凌晨跟著一起去了醫(yī)院,但是怎么沒通知咱們這邊?”
陸方絎趕緊起床,老頭子住院了?
江媛讓他吃了早餐再走,陸方絎洗漱,只喝了半杯江媛遞過來的熱豆?jié){,站在門口穿上西裝外套,拿了車鑰匙,讓她跟孩子在家,人就離開了。
肩膀還疼,開車基本只靠一只手。
江媛跟鄭嬸說起這事,鄭嬸說:“嬸子和你叔在陸家多年,說真的,陸家一直就沒太平過,不是這個有事,就是那個有事,人太多了就是這樣,咱們見哪個三四五口之家這樣的了?少有。”
江媛抱著孩子,喂奶:“尤其這兄弟同父異母的,陸家關系真是亂。“
鄭嬸點頭:“可不,就跟那電視劇里演的一樣,不是兄弟爭寵就是兄弟的媽爭寵。有錢人的日子可不好過。”
江媛等到十點多,才接到陸方絎的電話。
“死了?還有誰?”江媛對聽到的這事不敢相信,孩子滿月酒那天她還見到了馮韻這人的。
江媛聽完,平靜地按了掛斷鍵。
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抱著孩子,有些晃神的跟鄭嬸說:“方絎他說,馮韻昨晚上死了,一起死的還有馮韻的兒子。發(fā)生車禍,馮韻兒子開的車,馮韻就坐在副駕駛上,幾車相撞,大貨車把馮韻車的前面都撞凹進去了。這個馮韻什么時候有個兒子了?”
鄭嬸搖頭:“在陸家這么多年,嬸還真沒聽說過這事。”
陸方絎那邊有事在忙,江媛也不好再打過去問,只得等他回家以后再問問怎么回事。
老爺子住院,是因為得知馮韻車禍去世的消息?
手機又響,在手心里震動,嚇了江媛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小杉?”江媛接起。
小杉說:“姐,馮韻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搶了陸顯彰母親男人的那個老賤人!我跟你說,陸顯彰跟姓馮的表面上關系好,其實恨死姓馮的了,我敢確定,這人一定是陸顯彰殺的,跟害我爸媽一個辦法。都是車禍?這不是很巧合?”
江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