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邊,許顯忙上忙下。
蘇冰站在病床旁邊跟喝醉酒躺著的江亞倫說:“酒醒了點?”
江亞倫點頭,頭疼,抽過血的手臂感到麻木,不過陸棉說沒什么事,一會就會好。
他不知道自己醉成了什么樣子,先前說過什么過分的話,他只知道,陸棉說他跟童剛百分之九十九不是父子時,他腦袋里一震,酒醒大半。
他不覺得有童剛這樣的父親是光榮,甚至是不愿讓人知道這個關系。來了醫院,許是酒精作用,也知道那人不及時輸血就有生命危險,便不管不顧的全都說了。
江亞倫頭疼欲裂,那人是父親,卻被兒子和別人聯手擺了一道坑的一無所有,是可憐的。
本是一無所有變得半頭白發的老男人,何必讓他死呢。
有意輸血給他,救他一命,但卻不合適。
江亞倫以前不懂,兩個O型血的人生出的孩子竟然不會是A型血。他不禁回想17歲認媽媽時的情景,去做了DNA鑒定,醫院證明是母子關系,陸棉一說,他甚至懷疑那個叫關鳳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親生母親。
蘇冰在病房里跟江亞倫說今晚事情的經過:“我跟許顯認識已久,你撞見過幾回,也應該知道我和他的關系。雖然這關系我排斥,但是我不能否認跟他有關系。這個關系,我不看好,任何人都不好看,包括陸方絎。”
江亞倫聽著。
蘇冰又說:“陸方絎認為我是個有心機會算計的女人,他不會同意許顯跟我有任何關系,雖然他不是許顯什么人,但他會適當阻止,說服許顯,給許顯列出這之間的利弊。他認為許顯還單純,是個孩子,我這樣的人會害了許久。今天,他可能是聽誰說了我跟許顯的關系,我猜測他是想帶著江媛撞見我和許顯,讓我尷尬,把這件事情挑明。誰也沒想到會在路上撞見童剛,你也知道,創州破產后童剛一直都在找我麻煩,我家,公司里,到處我都怕撞見童剛。大年初三,童剛也一樣醉了,跟我吵完冒冒失失追著我,許顯也在,到我和江媛夫妻約的路口,童剛跑的太快一頭就撞上了陸方絎開過來的車。剎車已是來不及。”
江亞倫大致聽懂了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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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冰跟許顯很快離開醫院,怕撞見童姝再起爭執,童姝來了。
童姝態度惡劣,要找蘇冰江媛以及陸方絎他們這些肇事的人,醫生護士都說:“這位家屬,請你不要吵,有話好好說,你父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脫離了生命危險就沒事了?撞人白撞?”童姝此時憋著一肚子的火,父親的公司沒了,張躍提出分手,童姝恨的甚至想親手把蘇冰撕碎。這回這些人又撞了父親,這口氣,童青怎么能咽得下去?
陸棉覺得這人蠻不講理,站在她哥那邊說話:“是你父親沖出去才被撞的,你喊什么。”
童姝把目光瞪向了陸棉:“輪得到你說話了?一個護士,你懂什么?”
“撞人的是我哥,我只是在說事實,你別在這里喊,有事情你去報警,或者找交警大隊,那邊會給你一個說法。”陸棉最不喜歡童姝這種人,全身是刺,不問緣由就指責人,大年初三,誰不想吉利一點,被她父親這個醉鬼沖出來撞上車,她哥還覺得莫名其妙呢。
童姝一聽陸棉是陸方絎的妹妹,氣就朝陸棉撒:“怪不得說話口氣這么狂妄,是姓陸的。怎么?你們姓陸的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姓陸的就可以大街上撞完人不負責任走人?”
陸棉覺得童青過分:“我說了讓你別吵,你怎么還吵。沒人無法無天。”
醫生和護士攔著陸棉,讓陸棉別跟這人吵,安撫一下。
江亞倫過來,就聽這邊吵得正兇。
他看童青:“你朝一小姑娘喊什么?”
童姝看了眼江亞倫,又看了眼陸棉,陸棉低著頭,還瞪著她。童姝不知道江亞倫怎么會在這醫院里,她接到電話通知過來,并沒聽說江亞倫跟這事有什么關系。難不成,跟這姓陸的姑娘有什么關系?
“花花公子一個,在這裝什么救美英雄?”童姝譏諷道,轉身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其他護士拍了拍陸棉的小肩:“別生氣啦棉棉。”
陸棉搖頭:“我不生氣。”
護士走開去忙,特地瞧了一眼江亞倫,以為倆人真的是某種關系,什么英雄什么救美的,但看樣子,也就是萌芽期吧。
陸棉站在走廊上有些尷尬,問他:“你還沒走?抽血的那邊手臂還麻嗎?”
江亞倫若有所思,說道:“還麻。”
陸棉驚訝的看他:“怎么還麻?你有沒有別的感覺?”她是護士,所以跟這樣的人之間沒什么顧忌,直接拿過他手臂查看,低頭,用手指上下捏了捏他的手臂,手臂堅硬,她的手指力道太輕,沒力道。陸棉一邊擰眉給他按摩著一邊說:“你上樓去問問醫生,到底怎么回事,總是疼和麻這樣不行,我忙,就不能帶你去了。”
江亞倫盯著陸棉的粉頸,點頭:“好。”
陸棉簡單,完全沒有多想一點,給他指著上樓找醫生的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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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點,陸方絎還在玩麻將,牌局本是三缺一湊不上人,朋友老早就給他打了電話,他沒想過來,一是有事在身,二是陪著老婆。
這會兒牌局上有馮原一個,過年期間,都不忙,馮原初二開始也休假中。陸方絎想,回家也準是睡不著,在家反倒影響老婆孩子的睡眠,不如出來消遣,反正也不是干什么對不起老婆的事。
夏倩陪著江媛,他很放心。
陸方絎沒去交通隊,江媛沒碰上過這事沒處理經驗,人沒死,他便一切不用再管,人在醫院愿意躺著就躺著,想躺多久躺多久。
牌局上有人十分關心好兄弟的下半身性福,打出張六萬,問起:“馮原,透露透露,二哥老婆的那個小姐妹,夏什么的,你上沒上啊?”
馮原含著薄荷糖抬頭,有些生氣:“怎么說話呢?”
陸方絎笑笑,認真的說:“有那個心思就好好對待,想玩一玩就算了。你們也是,實在扛不住的就外面花錢找,挑好的找,免得沾上一身麻煩,千萬別禍害人正經女的,有些不正經的你惹了,回頭甩都甩不掉,一身腥。六條。”
馮原胡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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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方絎他們幾個玩了差不多一宿,早上吃宵夜,吃完宵夜各自散了。
江媛睡醒的時候他才回來,頓時生氣。
夏倩跟江媛一起在客房睡的,外人哪敢碰一下陸方絎和江媛臥室里睡的床。
夏倩很早就走了。
陸方絎再三說了謝謝。
家里只剩兩人,陸方絎困著卻也支撐的給江媛做了早餐,煎蛋,米粥,很快就好。
“玩一宿?”江媛在他身上似乎還聞到了煙味。
他沒說是去玩,但江媛覺得自己也不傻,處理事情能處理一宿?
孕媽媽的心是敏感的,不比平時。
陸方絎等著米粥熬好,過來伸臂圈住江媛,親她脖頸:“馮原我們幾個,三缺一我就去了。”
江媛瞪著他:“有女的吧?”
陸方絎笑,“想什么呢,屋里連個母蟑螂都沒有。”
“說的倒好,哪個男的玩完女人會回家老實交代?”江媛挺生氣的,但一想,信任他的人品不會干出那種事,馮原一看就是老處男,正直的跟個木頭似的,夏夏說那人坐懷不亂的恐怖,都懷疑嫁了以后過不上滿足的性生活,但就是愛,越艱難,偏越是想嫁他。
江媛不是真的要生氣鬧脾氣,他這些個月生病,出院后很久沒跟朋友聚,過年期間無數個電話找他過去,有牌局有酒局,但她懷著孩子,他都毫不猶豫的推了。昨晚把夏夏找來陪她,大概就是要去玩才找。
陸方絎親了親她:“要不要我抱你上樓交貨,證明我沒碰別的女人?”
江媛一推他:“算了,我才不要。”
不一會兒,米粥好了,江媛讓他上樓洗澡休息,畢竟身體剛恢復沒多久。
陸方絎心說還是媳婦最疼人,上樓時想起什么,拿出一張照片,擱在桌上:“昨晚在那邊,兄弟他媽找出來我以前的照片,我都不記得了。”
江媛一口米粥差點噴出來,照片上的陸方絎上身露著,腹肌均勻,臂膀和胸口皆是結實性感,陽光下的男人圓寸頭,眉宇間藏著內斂沉穩的氣息,唇緊抿著,膚色健康。
“好帥。”江媛吃著米粥,忍不住拿著照片花癡。都說圓寸頭是檢驗男人帥不帥的標準,倒是真的。
陸方絎已經上樓,不看照片自己都想不起自己當年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江媛桌上一旁的手機里來了一條短信,陸方絎發的:你聽話放下別舔我照片,老實吃飯。
江媛望著擱在一旁的照片,對肚子說:“陸望,你一定要比你爸爸帥,比過他。”
江媛甚至猜想得到,他是覺得這張很帥,才帶回來。江媛要過他以前的照片,但他都不給,聽說陸家到處他以前的照片都被他搜集銷毀了,怕她看見。江媛覺得他的心理和自己一樣,以前哪怕自己認為最漂亮的照片也不愿給他看,一想到給他看,原本自己眼中100分的照片瞬間只及格,甚至60分都覺得給的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