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出門上班,趙陽的車工作日都會在小區里面等著江媛出來。
陸方絎時常不順路,早上有許多事情處理,往往耽誤不得。
天冷了需要溫暖,站在小區無人的地方江媛摟住了他的腰部,不舍放開,恨不得孩子和自己都賴在這個男人身上,永不分開。
陸方絎見此,沒舉著雨傘的那只手抬起,低頭摸了摸她微涼的耳朵道,“我去送你。”
江媛抬頭,他挑了挑眉,然后他牽起她的手重新進去,打算從電梯進地下車庫。
江媛詫異地看他,想任性又不想任性地樣子:“不用你了,趙陽已經在外面等著。”
陸方絎執意地攥著江媛的手走向電梯,收了雨傘,一手輕輕摟著她的腰際等電梯一手拿出手機打給了趙陽,打發趙陽開車去公司,不用再等。
掛了電話,面前的電梯也到了。
陸方絎早上有了會,江媛早上有個單子要到公司談,下午一點兩人見面要一起去試婚紗和禮服。
江媛到辦公室停了十分鐘就去見客戶,讓小張給客戶泡了上等好茶。
那位男客戶說:“江小姐,我近日聽說咱們創州部分地區的分公司財政破產了,開始停發員工的工資?”
江媛很是驚訝地挑眉:“有人造謠,這沒有的事。”
“無風不起浪,那邊可有人明說著公司財力透支嚴重,消息可靠。”男客戶面色嚴肅了幾分,跟江媛比較熟悉,也合作過,認真地講道:“商場里這些東西每天都在我們的腦子里過,怎么個情況想必江小姐心里也有數。這事情依我看瞞不上多少日子,那邊零散家裝客戶多數就給裝修了一半,地板還沒安裝,乳膠漆有刷了一半的,還有沒刷的,總之都找各種理由停了工。你們創州公關方面再如何安撫業主也就最多能挺上一個月,業主萬一真鬧起來,創州信譽恐怕就徹底砸了。”
江媛沉默。
頓了頓后,男客戶又瞧著江媛說:“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業主鬧起來之后別指望媒體消停,還不把創州疑似財務透支這事兒給報道的有聲有色?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創州真要關門大吉了。對手強勁,他童剛使不上那起死回生之術。”
江媛身為創州的設計師,自然要為創州講話:“從法律角度來講,如果分公司和客戶發生糾紛,母公司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受害者有權通過法律武器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我是想說,客戶找創州這家裝修公司一定是認準了其資質,并且裝修合同書上也寫明了糾紛賠償的相關條款,這么大的一家公司,怎么可能說倒就倒。”
江媛知道,自己這話毫無用處了,只是性子要強地一向都不習慣在跟客戶的談話中自己占下風罷了。
單子沒談成就是沒談成,挫敗寫在臉上,雖然這挫敗的源頭是因為公司本身問題。
新客戶沒有,老客戶因為創州的各種負面小道消息拒絕再與創州合作,創州如何還能扭轉乾坤?
客戶并沒有危言聳聽,創州內里什么情況江媛一清二楚,若是業主真的鬧了起來,影響多不好暫且不說,就是賠償問題創州恐怕都解決不了,現在創州的情況就是只出不入。
對于創州來說最致命的卻是,等法律武器真的被客戶拿了起來,創州資金周轉不靈的情況下總部接的工裝大項目如何再繼續進行,如果進行不了,工裝方面的客戶一樣會拿起法律武器討要公道,氣憤是當然的。
江媛上樓取了大衣和手提包,進入電梯。
公司里熱,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絲綢質地的白色襯衣,外搭一件白色白色橫條紋西服套裝,色彩相似卻有層次區分,拎著大衣和手提包走出公司。
大廈內一路遇上的不同部門同事不會跟江媛打招呼。
趙陽也是,見著平日休息出門的江媛他就敢笑,自然的跟江媛隨便的聊天,但見著打扮干練一身優雅執行風格的江媛,趙陽就下意識嚴肅了。
江媛上車,笑著跟車里的趙陽說:“趙陽,咱們去醫院。”
“好的媛姐。”趙陽啟動了車。
江媛約好了時間去看蘇冰,但是車還沒開到醫院,蘇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冰說:“先別來了,童剛出了機場馬上到我這兒。”
“美國那邊怎么樣了?”江媛覺得蘇冰應該知道了。
蘇冰在電話里冷笑著說:“他可能就這命了吧,那姑娘懷的是個女兒,聽秘書說,他在安排那姑娘盡快回國,打算讓那姑娘把孩子打了。這不是公司資金周轉不靈了么,他沒準還會唬弄那姑娘賣了美國的房子,比我還慘,那秘書直嘆氣說,好騙的姑娘太多了。”
江媛聽得一皺眉。
孩子四個月了,再折騰一些日子回國,那又是一個會被引產的孩子。
江媛掛斷電話之后在想,童剛再這樣作孽下去,他半輩子的事業甭管是人收還是天收,都收了吧。
許多男人折騰的資本都來自于金錢,沒了錢,也就徹底的消停了。
江媛今天不想再回公司,反正無事可做,坐在車里想了想,跟趙陽說:“趙陽,去你們陸總那兒。”
江媛抵達的時候,陸方絎的會議還沒結束。
秘書前些天從報道上知道了陸方絎和之間江媛的關系,慶幸自己以前沒說錯過話。
明眼人看完連續兩天的報道都能曉得,第一天是老板的前妻馮佳慧誣蔑老板的現任女友江媛,第二天江媛被記者給圍堵了,老板心疼現任,及時站了出去護著佳人道出事情原委,以專訪姿態出面講述。
許顯在公司里,他說金德和戴茗都在會議室內。
會議結束時,陸方絎把文件遞給戴茗,口頭把事情交代給了金德和戴茗二人,他帶江媛打算先離開。
戴茗和江媛先前就有過不愉快,都是要強高傲的的人,二人見面,并沒有打招呼。
一個公事繁忙,一個在喝水,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交錯了過去倒也自然,陸方絎并不知道那些事。
江媛也從不會在陸方絎的面前提起戴茗曾逾越的事。
對他有信心,完全不用提這些給彼此添堵,其次江媛認為總在男人面前提起另一個女人,開始沒事,提著提著提多了,這人沒準就是自己幫他送入腦海里的,八成那樣才壞事。
男人腦海中對其他女人的情愛思想一旦衍生,哪怕一絲絲,感情危機一旦發生,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陸方絎帶著江媛先去吃了午餐。
昨晚陸菲被周聞送回陸家,孩子大了,懂得多,不愿跟她爸還有她爸的新妻子住在一起,陸菲知道鄭嬸每天晚上都要回陸家。
陸方絎也不太管束陸菲,現在只想給這孩子一個輕松的心情,出門最近都有周聞跟著,倒能讓人放心……
午餐后,陸方絎帶江媛去試婚紗。
試婚紗的過程中,江媛有些激動,人生中第一次披上婚紗。
陸方絎的身上看不出什么,平日他也是一絲不茍的西裝打扮,在她眼中永遠都帥的很有熟男味道。
江媛換完婚紗他沒敢讓她多走動,怕絆到了,走進了站在她身邊打量著他的新娘子,那樣的美,婚紗更是襯得懷中女人膚白如雪,想必任何男人見了自己心儀的女人穿上婚紗都會是他這副表情,激動不已,想笑,卻怕笑出眼淚,因為他的新娘實在太美,是那種讓他心中溫暖,幸福,感到無比驚艷的樣子。
最幸福的莫過于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既是他的新娘子馬上又會是他孩子的媽媽,只等六個月,她大概就生了。
試穿婚紗時身邊都是人在忙碌,在婚禮定的酒店內某個房間試穿,人多兩人不好表現出過多的親密。陸方絎想抱著她親一親,只得按捺。
看著很合身,就脫了。
陸方絎一直在江媛身旁看著她,她一走動,他下意識就上前去伸手護著,生怕她走路不小心怎么樣。
江媛在前,完全看不到陸方絎在意她的這些一舉一動……
離開試婚紗的酒店,江媛覺得累了,說要回她家。
陸方絎昨晚把工作做到很晚,處理完了手上緊要事情,上午會議開了,現在基本無事可做,便同江媛一起回了她家。
去她家的路上,陸方絎給陸菲打了個電話。
沒說幾句,兩邊就掛斷了。
“陸菲的情緒怎么樣?”江媛問他。
陸方絎把著方向盤的那只手攥著手機,另一只手按了按突然疼痛起來的太陽穴,皺眉說道:“陸菲好像有話要說,但我猜不出她究竟要說什么。”
“我明天試著跟她聊聊吧。”
江媛現在很擔心陸菲的狀況,陸菲媽在的時候,江媛不敢接觸陸菲,那會給陸菲造成心理和實際上的負擔。
挨打就是因為這個,因此想給的關心給不上。
江媛不會覺得馮佳慧死得好,馮佳慧生前對她也構不成什么威脅,除了向媒體說她的不好,是第三者,似乎再沒別的大不愉快事情發生過。
死者為大,別說沒深仇大恨,就是有,也到了風過而泯的時候。
……
陸方絎要跟江媛留在家里吃飯。
江征在家具大廈那邊還沒回,裝修快完工了,陳如下去買菜,江媛本是想要跟著一起去,但是被陳如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