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都是你欠我的!”蘇冰哭著對張躍歇斯底里。張躍想起以前的事和現(xiàn)在的蘇冰,不禁抱緊了蘇冰的身體。
童姝氣的罵起蘇冰,失去理智。
“你裝什么可憐,蘇冰,是你讓我失去工作,現(xiàn)在又來搶我的男朋友,你這個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蘇冰掙脫開張躍,對他說:“我不動手,我只想跟她講理。”
張躍稍微松開,抬手抹了一下蘇冰臉上的眼淚。
蘇冰緩慢地走向童青,唇角是苦澀的淚水,“童青,你說我裝可憐,你問我的心是什么做的?你他媽最好先分清楚!張躍以前是我的正牌男朋友,如果你搶走了他就變成了你的,那我搶走了他以后他是不是就是我的?你腦子里是不是這樣一個可笑邏輯?為了穩(wěn)定你的感情斷了我和張躍復(fù)合的機(jī)會,你設(shè)計你爸跟我?童青,你惹錯人了,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我壞起來其實很壞,我瑕疵必報張躍沒跟你提過?不搞死你和你爸我不會罷休!我無牽無掛一個爛人我怕什么!”
酒吧外面吹著風(fēng),卻吹不干蘇冰的眼淚。
張躍皺眉,不敢置信地望向了童青。
“這一巴掌我不該還回來?”蘇冰突然抬手打向童青,童青本能地用力一推蘇冰,躲避巴掌。
……
第二天早上,江媛起床后才知道蘇冰住院的消息。
夏倩比江媛早知道半個小時,趕到醫(yī)院,不久江媛也到了。
蘇冰的孩子沒有了,肚子沒了,張躍在,許顯也在,但是沒有旁人了。
蘇冰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不說話,手指無力地擱在被子上也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毫無生氣。
蘇冰的手機(jī)響了,手機(jī)在張躍的手中。
張躍出去接聽,童剛暴怒地問張躍究竟怎么回事,童青打電話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是蘇冰她自己不注意。
蘇冰不接電話,這一便才通了。
童剛這幾天才知道張躍是蘇冰的初戀,恍然大悟,原來童青跟蘇冰還是情敵,不是好校友翻臉成仇?童剛一方面覺得荒唐,一方面又覺得這很有可能就是童青突然被判公司的原因,他把股份給了蘇冰,童青怎么能看得下去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張躍被童剛罵了一頓,張躍回?fù)袅耍改付紡牟簧岬昧R一句,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有什么資格罵他?!甚至他想揍童剛一頓!
張躍沒有掛斷,眼睛通紅的想著昨晚蘇冰手術(shù)之前哭著指責(zé)他的那些話。張躍承認(rèn),自己欠了蘇冰的,許給她婚姻和幸福的未來,卻一樣沒給成。
“童姝和蘇冰的矛盾根本就解不開,童姝失去了工作,沒得到公司股份,會讓你這個爹的兒子順利出生?”張躍這一番話把責(zé)任都推給了童青。
童剛在美國那邊聽著。
兒子沒了,是真的沒了,童剛這不是在做夢。
……
張躍回到病房,把手機(jī)擱在了病床一旁,附身在蘇冰耳邊說:“睡著了嗎,我按照你讓我說的跟童剛說了。”
張躍很想吻一吻蘇冰有些干的嘴唇,卻沒勇氣。
分手以后,張躍沒有想過退出蘇冰的生活里,蘇冰堅強(qiáng)的朝他笑時,他以為蘇冰真的很堅強(qiáng),才不會哭,她很獨立,現(xiàn)在想來并不是這樣。
蘇冰的眼睫毛動了動,還是會哭,擰著眉,手指抓緊了被子不發(fā)出一點聲音,不是還愛張躍,只是心酸。
許顯聽著這一切,看著這一切,他所認(rèn)識的蘇冰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但是討厭不起來,他很想一巴掌打醒自己。
許顯嫉妒張躍還有資格在蘇冰耳邊說上幾句話,嫉妒的很,這一點證明他醒不了了,打也醒不了了。
夏倩推開張躍,冷著一張臉瞧著張躍:“你離她遠(yuǎn)一點。”
轉(zhuǎn)身,夏倩給蘇冰擦掉眼淚,勸她剛手術(shù)完別哭,引產(chǎn)等于生了一回孩子,要好好的養(yǎng),哭對身體太不好了。
……
病房外面。
江媛和張躍站在一起,這兩個人其實很熟悉了,畢竟在南林讀書的時期蘇冰是江媛形影不離的朋友,張躍是蘇冰的男朋友,三個人一起拍照,吃東西,逛街,一起經(jīng)歷過的事情玩過的東西很多。
“我聽許顯說,童姝從你那拿了什么東西給她爸?”江媛看張躍的眼神很嫌棄很嫌棄,
張躍單手插在褲袋,站在窗邊,“我和蘇冰同居過,你知道的。那個時候她洗澡我玩笑的拍過她出浴照,不覺得這有什么過分的。我沒給人看過,分手后我舍不得蘇冰,就存在了電腦里,我不知道童青怎么看到了。童剛看過這些照片才對蘇冰產(chǎn)生興趣,我以前完全不知情,昨晚問童姝,童姝說她是誤傳到她爸手機(jī)里的。”
“她說誤傳,你信?”江媛恨恨地盯著張躍,“你眼中的愛情是什么,蘇冰是什么,她人在你身邊為什么還要拍這種東西。沒出事你覺得這是情侶情趣沒什么問題,但是出了事張躍你良心上過得去嗎。蘇冰什么樣的性格張躍你不清楚?這個傻瓜,怎么讓你拍這些東西!”
張躍打算這一白天都在醫(yī)院里看著蘇冰。
江媛太了解蘇冰對曾經(jīng)那段感情的態(tài)度,也太了解蘇冰對張躍的恨意究竟有多深,江媛很直接的對張躍說:“想讓蘇冰心情好起來你就先走,我會留在這。”
張躍皺眉望著病床上閉眼的蘇冰,考慮片刻,最后還是聽話的起身走了。
張躍身上穿了一套西裝,里面搭配著一件白色襯衫,西裝打扮人,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帥氣許多。
站在醫(yī)院外面,張躍摸出褲袋里面的手機(jī)看了眼時間,接著摸出煙盒和打火機(jī),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低頭點了上,猛抽一口,煙霧含了一會兒才皺眉吐出去。
為了見蘇冰,特地選了一套西裝穿上。
張躍因熬了整夜眼睛里的血絲嚴(yán)重,他望著醫(yī)院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不禁想起曾經(jīng)單純的日子。蘇冰那時吸引他的是野蠻性格,率性簡單,除了長相,蘇冰的其他方面就像個男孩子一樣,他記得自己追求蘇冰時,先當(dāng)哥們,最后深入接觸,成功拿下。
同居那會兒,兩人如膠似漆的去逛商場,張躍習(xí)慣穿運動休閑,但是蘇冰喜歡穿西裝的男人。
張躍十分倔強(qiáng)的就是不穿,年輕氣盛時固執(zhí)認(rèn)為他的媳婦就得愛看他一個男人,他穿什么都必須是最好看的,別的男人穿什么都叫難看。時隔幾年再約,他穿了她最喜歡的西裝,卻再也不能入她的眼。
醫(yī)院病房里,許顯還沒走。
江媛心里明白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張躍跟蘇冰湊得那么近說話,許顯一聲不吭,只是臉色難看罷了。這說明蘇冰沒有接受許顯。
江媛叫許顯,伸手。
兩個人沒有說話,怕蘇冰聽見。
江媛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問許顯:“你昨晚就在?”
“是的。”許顯坦然承認(rèn),并不認(rèn)為這有什么可恥見不得人。以前不承認(rèn)是擔(dān)心別人冷眼看蘇冰,現(xiàn)在逼得他不得不承認(rèn)。
“怎么想的。”江媛瞧著許顯隱晦地問了這么一句。
許顯身體隨意地靠在走廊的墻壁邊上,皺起眉頭,視線看著冰冷的地面說道:“媛姐,我也說不清楚。一開始腦海里冒出這個想法,我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我一直叫她蘇冰姐,想到要追她我會有一種罪惡感,罪惡感來自于哪方面我不知道。我不嫌她,真的,一點都沒嫌她。”
江媛能對許顯說什么,像是親人一樣阻止亦或是撮合?
江媛都不能。
除了爹媽親人那些也許對了也許錯了的干預(yù),其他旁觀者都沒有資格干預(yù)當(dāng)事人之間的感情。
江媛做不到,任何人都做不到,去強(qiáng)迫別人對自己認(rèn)為好的、美的東西,都跟自己一樣喜歡不討厭,若是那樣世界恐怕也亂了,所有人都爭著搶著同一個東西或是人。
許顯擔(dān)心江媛會不看好他對蘇冰的感情,補(bǔ)充道:“我的要求并不高。看上了,相處一段時間,我希望對方是能跟我還有我媽相依為命一輩子的。我會為了她和我媽努力奮斗。但這都是后話,相處中覺得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我也不勉強(qiáng),勉強(qiáng)在一起也不開心。”
江媛沉默不語,忍不住仔細(xì)看了許顯這才二十出頭的小子一眼。
許顯一直在醫(yī)院,蘇冰引產(chǎn)的醫(yī)院是上回住的醫(yī)院,許顯的媽媽也在這里住院。
蘇冰排斥,不跟許顯說一句話。
許顯并沒有氣餒,有時在蘇冰病房一待就待一個多小時,蘇冰不說話閉著眼睛休息,他只看著。
覺得累了,出去抽根煙上樓看看他媽。
江媛在醫(yī)院待到下午兩點,蘇冰讓她回去,畢竟孕婦。
陸方絎聽說了這件事,表示同情,但事不關(guān)己這同情多少顯得有些虛,隨即他吩咐趙陽開車到醫(yī)院接了江媛。
站在一個跟蘇冰沒有特別交情的男人角度認(rèn)為,孩子沒了也就沒了,畸形兒這個生命非常無辜可憐,陸方絎即將當(dāng)爸爸的人能體會蘇冰此刻的痛苦。但蘇冰使計耍了童剛是真,陸方絎挺佩服蘇冰這個女人,仇報了,大概這能使她痛快。
好比年輕時沖動的他,不顧一切,說不準(zhǔn)爺爺和父親會不會保他,但他心中恨意堆積多年爆發(fā),就是不顧死亡也要打斷大哥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