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什么情況盧醫(yī)生明白一二,張玉蓮住院,起初那頭兩年,陸家老頭子還過年過節(jié)的來看看妻子。
往后,一年到頭也就春節(jié)來上一回。
去年春節(jié),陸家老頭子干脆沒來,只有病人張玉蓮的兩個兒子和陸家四叔四嬸過來瞧了一眼。
……
江媛?lián)年懛浇W和他爸爭吵,他媽聽見,就讓許顯開車先送老爺子回去休息了。
他爸沒有想留下的意思,到病床前說了一句:“玉蓮,改日再來看你,兒子們都長大了,你趕快痊愈起來,享享兒孫福。”
江媛擰眉,什么叫……改日再來……
不知道張玉蓮聽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或許不會太傷心,昏迷之前二人也沒有多少夫妻感情,但一定會感到失望和心寒。
……
陳如每天和女兒江媛至少會通一個電話,因此知道了張玉蓮蘇醒,說明天要過來看看,那是親家,必須得看。
江媛點頭,跟她媽說:“明天我跟我爸和你一起過來,還有陸方絎。”
沒說太多,江媛就掛了。
十點多,江媛跟在陸方絎身后一起離開醫(yī)院。
陸方絎的四嬸要在醫(yī)院里待一宿,陪著陸方絎他媽。他四嬸算是在陸家跟張玉蓮感情最好的一個女人。
城市里的璀璨夜色好像他眼中的神色,錯綜交織。
回到家里,陸方絎現(xiàn)實照顧著江媛洗了澡。
江媛一個人根本就睡不著,只好叫他,等陸方絎洗完了澡,江媛躺在他的懷里動了動,問他:“你有什么打算?”
可以不問他公事,但家事江媛身為跟他領了證的妻子一定要明白。
陸方絎忽然又想抽煙。
他并未徹底的戒煙,偶爾還是會抽一根,晚上休息或是跟他在一起親密相處,他就不抽,抽了只會惹她不高興。
兩人在床上輕輕蠕動磨擦著身體,熱吻了片刻,都是氣喘吁吁地停下。
陸方絎硬著身體,開腔道:“等我媽情況穩(wěn)定了,要先問出當年是誰伸手推的她。我不相信是我媽自己抑郁跳下了樓。我媽現(xiàn)在醒了,有著意識,現(xiàn)在一定也已經(jīng)想過那些陳年舊事。”
江媛伏在他的懷里,眼睫扇動,試探地開口問:“如果你媽說了是誰推的,你怎么做?”
陸方絎似是在思考,又似是不想跟她說,總之,沒有發(fā)聲。
“別做極端的事。你有了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做什么之前要最先考慮我們的存在,你不再是一個人,你要對我和孩子負責眼下的整整一輩子。”江媛從心底害怕,明知道陸方絎為人十分精明,卻還會因為在意和心疼不想讓他太累、太掙扎,為報復而變得情緒行為不受自己控制。
陸方絎笑笑,吻她:“我該反省,怎么會讓你這樣為我擔憂。”
江媛忍不住也笑,作勢推開他的身體:“你就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我該為你擔憂還是會為你擔憂,跟你自身無關。”
反反復復親了一陣又一陣,在身體顫栗的折磨中逐漸睡去。
……
第二天早上,江媛跟陸方絎先去了醫(yī)院。
七點十分,陸行瑞風塵仆仆的帶著他懷孕的妻子來到了醫(yī)院。
江媛見過陸行瑞那個比她還小幾歲的妻子,關心的問喬辛:“身體沒事吧?”懷孕好幾個月了。
喬辛搖頭:“沒事,謝謝嫂子。我記得我媽說她懷我的時候跟我爸鬧別扭,總覺得我爸不愛她,來回坐了好幾趟飛機在國內(nèi)自己去旅行,什么事沒有。而且我的身體實在太好了。”
江媛笑了笑,覺得這個妹妹很好相處。
病房里,江媛她們都陪著在一旁,也會適當?shù)馗牌耪f話。張玉蓮自從睜眼,看著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陌生的。
兩個兒子認識,丈夫認識,但多少模樣都變了一點。
陸方絎沒有急迫的問一些問題,只說開心的事,讓母親的心情好起來。期盼母親盡快痊愈,最好能參加他的婚禮。
……
早上七點四十,陸顯彰在自己的公寓中撥通了一個電話。
第一遍不接,第二遍不接,直到第三遍那頭才接了起來。
“找我什么事?說了你別再聯(lián)系我!”馮佳慧的聲音變得怒不可遏。
陸顯彰皺眉,抽著一根煙對她道:“別他媽給我這個語氣。我問你,陸菲知道她奶奶蘇醒了嗎?”
“什么?“馮佳慧仿佛沒聽懂一樣,又問一遍:“你說誰?誰蘇醒了?”
陸顯彰咳嗽了一聲,這幾日衰事過多,火氣也大,導致嗓子發(fā)痛:“陸方絎的母親醒了,馮韻沒有跟你說過?”
“沒有。這怎么可能?”
“這不稀奇,沒死就有醒的可能。”陸顯彰冷聲對她吩咐:“我打給你是為了告訴你,不能讓陸菲去醫(yī)院看望她那個奶奶。被我發(fā)現(xiàn),責任就在你!還有,給我對陸菲好點兒,罵她一句你都沒有資格!”
陳如和江征來到醫(yī)院,買了探望病人需要帶的東西。
張玉蓮對陳如和江征這兩位親家也是十分陌生,無心怠慢,只因身體情況讓人萬分抱歉的感到力不從心。
躺在病床上,言語模糊。
……
婚期一天一天近了,陸方絎比以前要忙碌的多,忙婚禮,忙他母親,忙著防范陸家家里家外一干不軌之人。
江媛搞不懂蘇冰怎么想的,蘇冰不說,她只好找機會問。
午餐時間,江媛和夏倩開口問了。
蘇冰肚子里的孩子是畸形兒,心痛不舍歸心痛不舍,生下來到底還是最不可取的。忍痛引產(chǎn),別逼自己,別給孩子一個那樣不堪的生命。
夏倩把醫(yī)生話重說一遍:“醫(yī)生也告訴你了。如果生下,這個指不定畸形成什么樣的孩子你也不好養(yǎng)大,孩子痛苦是其一,其二孩子未必會平安成長,隨時可能夭折。別要了,解放自己,同時也放過孩子的靈魂別讓他痛苦,讓他去別處投胎。醫(yī)生還說了,你的這個孩子隨時都有可能胎死腹中。”
這個話題太殘忍,等于是在蘇冰的傷口上撒了一把細鹽,但是沒有辦法。
蘇冰的眼淚頓時就出來了,再也忍不住:“我會盡快。”
江媛過去,眼圈紅紅地安撫蘇冰,打開手包拿出兩張紙巾小心擦拭著蘇冰的眼周:“別哭,眼睛等會要腫了。”
……
蘇冰又仔細想了將近半天,仍是沒有立即約醫(yī)院。
下班回家,公寓對街停著一輛她熟悉的車也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等到進去,那人才跑過來跟上她,眉頭皺著輕輕扳過她的肩問:“去了哪里。”
蘇冰見是許顯,本沒有表情的臉頰上樣子更冷淡了。
拿開他的手,轉身:“沒事。”
許顯跟著她身后,把人堵在她家門口,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望著低眉倔強的她咬牙說:“堅持什么,做掉這個孩子重新活一回。你們董事長是沒兒子的命,注定了,這不怪你。”
“你怎么知道?”蘇冰沒把這事跟旁人說過。
蘇冰以為沒人知道她和許顯這點根本就沒開始過的事,更不想有誰對許顯說起她的事。上回許顯被人教訓受傷,蘇冰還心有余悸。她深知人一旦陷入執(zhí)迷不悟,等待的結局保不準也就是回不了頭的萬劫不復,自己是例子。
許顯愈發(fā)大膽,用男人審視女人的眼光看蘇冰:“你檢查的醫(yī)院是我媽住院的醫(yī)院。陸總面子大,陸總安排我媽住院我在醫(yī)院才認識這幾個醫(yī)生。我找了你幾天,醫(yī)生知道我們認識,怕我因為你著急,也擔心你承受不了孩子畸形的消息出事,就跟我說了。”
蘇冰心里特別亂,因為畸形孩子正是傷心之時,許顯適時對蘇冰步步緊逼。
許顯平日跟在陸方絎身旁,虛心學習,早已見慣穩(wěn)重人的做派,難免就逐漸變得跟那些人一樣,凡事做起都講究一個縝密心思。更變得相信這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見多陸方絎為這事為那事轉動腦子,而且事情最終都能成。
許顯更加有信心,為一個女人動動腦子,加以堅持還怕成不了?
他并沒有過多的糾纏,見她沒事,也就離開了。
蘇冰在公寓里發(fā)呆,不敢伸手觸碰她稍微隆起的小腹,不敢想孩子的事情,起身,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xù)投入到繁重的工作當中。
……
江媛一有時間就先回趟家陪老媽陳如吃飯,接著再去趟醫(yī)藥看婆婆張玉蓮。陸方絎忙的很難有時間在家吃上一頓晚飯,大人等得起他,孩子等不起,所以江媛多數(shù)回家解決晚飯,再不就跟鄭嬸一起吃。
張玉蓮出院還得一些天,幾天下來,可以下地緩慢行走,腰部發(fā)硬,不能彎腰動作,醫(yī)生說由于長時間的臥床,所以導致血流不暢,肌肉得不到應有的營養(yǎng),因此肌肉萎縮,各種活動功能都會產(chǎn)生退化。
肌肉、筋、肌健等各種組織都會退化,加強鍛煉是必走的過程。
陸方絎叫盧醫(yī)生找人為他母親制定具體的鍛煉時間表,不求快,康復的同時不希望看到他母親身體有別的不好反應。
江媛陪在醫(yī)院的時間少,多數(shù)時間是陸行瑞的妻子喬辛陪著。
喬辛年紀小,性格開朗,跟每一個人相處的都特別好。
江媛以往聽陸方絎說了不少陸家的事,他爸事業(yè)方面是被他爺爺擺布,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榮光。若他爺爺?shù)膲勖皇堑饺昵安湃ナ肋@樣的長,背后保住兒子到安全退下來,單單就以他爸那個思想與做派,恐怕早已害的陸家散了,還不自省。
江媛跟婆婆聊了幾天,雖話不多,但聊的都是解心結的事情。這讓江媛聽出,也許婆婆和公公感情不好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