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覺得于朗真夠意思,為朋友過生日如此大費周章。
江媛站在二樓的露臺上,跟于冬聊:“你這別墅的設計風格很簡潔明快,生活空間的設計和擺設也豐富舒適,這個設計師的設計水平真的很高。多數設計師腦海里可以想象得到這個模糊的效果,但實際上做不出來,我就是之一。”
“別謙虛了。”于冬笑笑,望著樓下后院,瞧向桌旁站著抽煙聊天的男人們。
江媛真的沒有謙虛,別墅的風格層次感來自于設計師自己的大膽創意,一些設計上巧妙地結合了不同年代的東西,融入的恰到好處,才視覺和諧,成功顯出空間個性。
“洛杉磯一位很有名的設計師設計的,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的,女性。”于冬自己是事業型女人,她覺得江媛也是,希望江媛在設計這個領域里未來能更好。
江媛很愿意認識,覺得榮幸。
于冬又講:“我喜歡住在海邊,生活中好多壓抑的事情發生,我阻擋不了,但我要學會自己給自己減壓。喜歡早上起床望著藍色絲巾般飄蕩的大海海面,面朝大海,美似春暖花開。”
……
蛋糕推入后院時天徹底黑了。
說實話,今天來給陸方絎過生日的人太多,江媛覺得他過生日過的好隆重,進來兩個小時,人她還沒有認全。平時喜歡安靜,除了應酬真的不喜歡參加這類喧鬧的party。不過自己的男人過生日,怎么都喜歡。
于冬跟江媛下樓,說:“去看看他們在聊什么。”
男人們還在聊著,江媛隨著于冬走向了眾人,他們站在后院的空地中央。
陸方絎身邊站著江媛,于冬站在了自己老公于朗的身邊,幾個男人看到江媛來了,主動退開。
尤其于朗,笑著道:“都先撤了。”
江媛站在陸方絎身邊還疑惑,怎么自己和于冬來了大家就不聊了都撤了,連于冬都走了。
江媛正要問陸方絎怎么回事,一轉身間,表情呆住,一只手還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就見陸方絎的身后有心形狀的氣球齊升起,雖是晚上,卻也無比壯觀,那些氣球是在夜里會發出亮光的,不同于結婚用到的普通氣球。
空地四周的彩色小燈一瞬亮起,江媛意外的看到了夏夏和蘇冰在餐桌旁站著朝她微笑,心里這才開始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看著陸方絎。
蘇冰愿意和夏夏親手參與做這些,給最好的姐妹送上一個永恒的祝福。
“這是,”江媛開口,竟不知道到底該問他什么。
別墅里響起歌聲,高處而下的歌聲,在唱著一首《給你們》。
[他將是你的新郎]
[從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將和你緊密相關]
[福和禍都要同當]
[……]
江媛在他掏出鉆戒的那一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陸方絎背對著燈火璀璨的別墅內景,正是夜闌迷人,西裝革履的他拿著鉆戒,執起江媛的手。
他很自信,但低沉的嗓音卻顯得那樣小心翼翼:“背過臺詞,前幾天就開始背了,帶你進別墅時,這個腦子里還記了個滾瓜爛熟,站你面前,忽然全忘了。”
江媛低頭,眼眶微微紅了起來。
陸方絎身上穿了件黑色西裝外套,里面白色襯衫,西裝外套的扣子沒系,他從襯衫上口袋中拿出一支玫瑰,剝去上面的保護包裝,那玫瑰上竟還會有水珠,江媛不禁想起了出差那次他送的一朵紅玫瑰。
看到她紅了眼眶,他也情緒激動。
陸方絎的聲音充滿喜悅:“他們說,求婚的過程必須浪漫獨特,結果是非成功不可。媛媛,結果我們的心里都知道,我愿意娶,你愿意嫁。原諒我過了懂得表達浪漫的年紀卻仍想試一試。接你下班之前如果沒有他們提醒,我就差點忘了準備玫瑰,沒有一束,只這一枝,多了我心上也裝不下。好像你,今后放在我的心口由我呵護,只這一個,所有空間都是你的,永遠永遠。”
旁人沒人聽得見陸方絎說了什么,聽得見的只有歌聲。他們見到兩個人站在那里,像情竇初開,像久別重逢,像老夫老妻。
江媛看著那從他襯衫口袋里拿出來的玫瑰,花瓣看上去并沒有挫傷。
她覺得怎么可能呢,有保護包裝恐怕也不行。
絞盡腦汁江媛也想不到他保護玫瑰的方式。
開車去買玫瑰,選了一枝,包好保護包裝,他把玫瑰放了起來,接她,來到這里。江媛在樓上跟于冬聊天,他出去拿了玫瑰,放進襯衫口袋,回來站在原地不敢動一步,擔心西裝外套摩擦會刮上玫瑰,不敢用力呼吸,又怕因呼吸胸膛輕微的起伏觸傷玫瑰。
[她將是你的新娘]
[她是別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顧對待]
[苦或喜都要同享]
[一定是特別的緣份]
[才可以一路走來變成了一家人]
[他多愛你幾分你多還他幾分]
[找幸福的可能從此不再是一個人]
[……]
歌聲突然好聽的直叫人想哭。
江媛也的確就沒出息的掉了眼淚。
鉆戒套入她的無名指。
江媛從不會覺得他不浪漫,從不會覺得他不懂得浪漫,沒有什么能比對方付出的一顆真心更爛漫。愿意與他相濡以沫,浮生共老。一份好的感情來臨,它即使平淡,也比玫瑰更妖冶,比鉆石更耀眼,比無價的東西更無價的幸福存在著,已過初見,勝似初見。
周圍的朋友難免起哄,包括夏夏與蘇冰。
江媛在他懷里待了很久,經歷求婚,無名指戴著戒指整個人都幸福的要暈了,臉皮突然變薄。
陸方絎替江媛解圍,其實他很保守,背地里怎么下流都行,卻人前不管什么情況都不愿意讓別人觀賞他和江媛的親密。
他對所有人敬了個禮,姿勢瀟灑:“別拿新潮的東西為難我,我們出去聊聊。”
江媛被他摟住了肩,他說:“想說什么?我們出去悄悄講。”
陸方絎帶著江媛離開別墅后院,兩人出了別墅。
望著海水,夜幕下眼睛已經看不清楚海水的顏色,只有海浪的聲響回蕩耳旁,晚風拂面,心情也被柔化了。
陸方絎把手腕撐在別墅外山道的欄桿上,抬手點了根煙,打火機的火苗照亮了他的腕表和精致臉龐。把煙湊在嘴邊抽了一口,轉身問江媛:“婚禮你想要什么形式的?要說實話。”他實在難以判斷,畢竟她小他整十歲,擔心這方面存在代溝,惹她不滿。
陸方絎自是十分重視這場婚禮,但卻更重視江媛的身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四嬸說女人懷孕月份小就怕折騰,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如果兩人真能如愿盡快的結婚,婚禮一定要簡單。并勸說,這個年紀別過于在乎表面形式,孩子平安健康降生這才是陸家一家人最開心的時刻。
陸方絎明白他四嬸的意思,雖未明說。
婚禮盛大難免招來許多人,婚禮上要用許多人,不管是馮佳慧那邊的人還是陸顯彰這邊的人,都需要防范。
有些事防不勝防是一定的,他的幸福,有多少人正在眼紅且氣憤,而江媛經不得一推一撞,大人倒了可以起來,孩子傷了就真沒了。
可他首先要詢問江媛的意見,包括江媛父母那邊的意思,先了解到江媛家人是否接受一切稍微從簡的婚禮。如果她媽她爸表達想要盛大的婚禮,他可以想想辦法,在別的方面不累及江媛身體的情況下,補償一下,安慰那兩位長輩。
江媛她站在另一側的欄桿前,不靠近他,在他附近一定聞得到煙味。
“就像是大街上看得見的,周末結婚的每一對新人一樣就OK了。我個人,不太希望婚禮特別隆重,不想人盡皆知。我自己的身體我了解,不差,但也比不了身體好的孕婦,到了婚禮日期,孩子可能還沒有滿三個月。”江媛其實是怕,怕什么卻不想對他說,他心里應該也知道想到了。
陸方絎抬起手又抽了一口煙,煙燃的火光映襯在他墨黑的瞳仁中,好似小小迷你流星劃過,一閃而逝。
兩人都希望籌備婚禮這期間他母親張玉蓮能夠醒過來,但是讓昏迷了這么多年的人睜眼醒過來簡直太難。
希望也不過只是一個希望罷了,陸方絎不會讓成長中寶貝和寶貝媽媽一直為此等下去。
陸方絎認為在婚禮要求這方面江媛不會口是心非,37歲終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無法表達心中這份喜悅。
等他抽完煙,舒緩過了今晚的緊張情緒,方才來到江媛的面前。
江媛被他伸臂輕輕地摟住了腰,他沒有吻她的嘴唇只是吻上了她的脖頸,埋首在她的體香里低低吐息,微皺起的眉宇間流露著男人感性。
他說:“求過婚了,我要叫老婆了?”
她低頭心顫地扯動嘴角,悄悄舔了一下唇。遲遲見她不答,他又在她耳邊“嗯?”了一聲,江媛臉熱地躲避著他的嘴唇,被他蹭的皮膚真的很癢。
……
蘇冰和夏夏在里面等江媛,心想那兩人怎么還不回來?
西式廚師制作了很多的美味食物,賣相極佳,看著就特別的有食欲。
蘇冰看著扒類就皺眉難受,夏夏瞧她:“懷孕原來是這么痛苦的事?媛媛最近跟你一個德行,我都懷疑她也有了。你看,陸總求婚求的多急迫。兩人酒也沒喝,值得懷疑,靠,還沒對象我就要當小姨媽了?那孩子會不會覺得這個小姨媽好慫?”
蘇冰被夏夏這樣一說,還覺得這推斷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