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說。”陳彎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點酒,喝了一小口:“我和董事長童剛是在上海認識的。那年我24歲,童剛當時究竟40幾歲我也不太清楚,我跟領導一起參加飯局,幾杯酒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童剛的床。我很委屈,痛哭流涕,有一種被設計了的感覺,后來知道,像我這種剛工作有幾分姿色被有錢男人看上的女孩子不在少數。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也詫異我是第一次給他,就開始bao養我。我知道他是離婚的男人,就不把這關系看成bao養,當成了戀愛,都說女人會記住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不知道別人是否這樣,但我覺得我是的。我讓他把我安排到青城他的公司。距離近了,美漸漸真的沒了。他身邊還有其他女人,比我更能吸引他的年輕女人。哦,我不能生育了,跟他之后宮外孕過一次。”
江媛想起了自己跟蹤童剛,看到童剛摟著的那個年輕女孩兒。
陳彎的猜測不錯。
“你的好朋友蘇冰升職了,市場部經理的職位我努力了很多年都沒有成功。”陳彎凄苦地笑了起來:“不是童剛百分百信任的人,根本就做不到那個位置。原來的市場部經理跟了童剛很多年,兩人一起打拼,童剛創業之前原市場部經理就是童剛手下的小弟。”
江媛跟陳彎其實并不熟悉,在公司里很少打交道,平日碰見,也是微微一笑就各自忙碌各自的。今天陳彎究竟是喝醉酒了才說這么多,還是有意的?江媛對陳彎是童剛的女人感到很意外,公司里,公司外,童剛究竟有多少個女人?
童剛有多少個女人江媛并不關心,關心的只是這些女人當中包不包括蘇冰,如果說江媛對蘇冰先前的懷疑度是50%,那么現在的懷疑度就上升到了70%。陳彎在童剛身邊這么多年,想的可能是要嫁給童剛。童剛現在身邊另有新歡,陳彎恐怕已經暗中調查過了這女人是誰。童剛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但是,對陳彎有威脅的,不過只是童剛最重視的那一個。
陳彎針對蘇冰說的嗎?
離開餐廳,陳彎用上海話對司機師傅說了一個地址。
下車以后江媛看到的是酒吧,陳彎往里走,江媛攔著,勸她:“回酒店休息吧,現在已經很晚了。”
“不,我要玩。”陳彎甩開江媛。
江媛在陌生的城市不能適應,追著陳彎進去,怕陳彎醉酒了出什么事。酒吧里面人人玩的正high。
“Hi,小姐。”兩位男士過來搭訕,其中一個一只手就要攬上江媛的腰,另一個去看跌跌撞撞的陳彎。
江媛擰著眉回頭,眼神嚴肅,對那位男士抬起雙手制止道:“sorry,我愛人她喝醉了,我們……”
話未說完,只見那兩個直男皺起眉一臉地嫌棄,原來是一對鬧別扭的拉拉,端著酒杯離開去了其他地方。
江媛松了一口氣,這招還行。
陳彎的手機響了。
“恩,XX酒吧里面……”
“我喝醉了,就讓A部的設計師江媛招待你吧。”
江媛不知道誰要來,不知道陳彎讓自己招待誰,就去問陳彎,可陳彎的對面走過來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摟過陳彎。
“喂!”江媛生氣的阻止。一路來的,出了事她怎么心安?
陳彎在那個男人的臉上親了親。
“江媛你先在這里等,公司又來人了,馬上就到。”陳彎對江媛交代完,摟著陳彎的男人掏出皮夾,里面有一張照片,是他和陳彎的床照,半裸著身體很親密的樣子。
看到這個,江媛似乎不用再擔心陳彎出事了。
可是,公司來了什么人?
江媛離開酒吧,人剛走到酒吧門口,抬頭間就看到眼前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一抹頎長的熟悉身影……
十幾分鐘后的夜晚大街上。
江媛坐在前面的出租車里,后面出租車尾隨。
在距離浦西洲際酒店幾百米遠的地方,江媛讓出租車司機停車。
給了錢,拿了包下車。
江亞倫一樣也從后面那輛出租車上下車。
“你不要跟著我,我回酒店,你一起跟進去不太合適!”江媛對他說話的態度很惡劣。
江亞倫一步步地靠近了她,他乘坐的那輛出租車在路邊停著等他,他望著江媛的眼睛說:“如果我不是抱著跟你一起進去的目的,就不會一路跟著你。”
江媛讓自己努力保持平靜,四目相對,她問:“這能改變什么?你告訴我,你以為這能改變什么?”
他無話可說的樣子,但卻傷感。
“別再跟著我了,我們都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這話是你以前對我說的。”江媛低下頭,從他身邊過去。
“我忘不了你!”他安靜地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把江媛緊緊地抱在懷里:“如果能忘了你,我不會跑過來擁抱你。”
情話如今一點都不再悅耳。
手里的手機響了,號碼,是“陸方絎”。
江媛狼狽地掙脫開他的束縛,可是剛一掙脫出來又被他緊緊抱住,他的視線也看到了顯示的“陸方絎”三個字,大手搶下她手中的手機,扔向遠處!
“你給我撿回來!”江媛被他氣得想哭,皺眉忍著眼窩里的濕潤。
江亞倫漆黑的眼眸里有心疼,也有一抹光亮,那是江媛的影子。
他搖頭:“我不想撿,別跟他聯系了,讓我給你下跪贖罪嗎?”
“省省吧,你過你要的日子,我過我要的日子!互不干擾好不好?!”江媛無力地抬頭望著他,心口好悶,被他手臂禁錮的好悶。
江亞倫的背后是無邊夜色,璀璨絢爛,但卻讓人覺得眼花繚亂,此刻看著,并不是那么漂亮舒服。
他放開了江媛,因為她要忍不住哭了。
江媛在前面走,他在后面彎腰撿起江媛的手機,已經摔壞了。
“別跟著我。”江媛回頭警告他。
江亞倫手里攥著她的手機,抬起手指了指前面:“我也訂了洲際酒店,我在哪里睡覺你也管嗎?”
江媛:“……”
……
十幾分鐘后,江媛走到洲際酒店門口,心里在想用酒店的電話打給陸方絎,他的來電她沒接成,再打關機,一定擔心了。
酒店大堂,江媛的身影一出現,拖著行李箱的童青就看到了。
江媛身后跟隨的,果不其然就是她的老公江亞倫。
“都住這里?”童青看向了大堂里面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
江媛看到童青,順著童青的視線就看到了大堂那邊一臉陰鷙的陸方絎,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攥著手機,朝她和江亞倫望過來的深沉視線內容頗多。
“難道陸總也是專程來上海落實夫妻生活的?”童青小聲開玩笑地對江媛說,一副和諧的嫂子小姑模樣。童青完全不管身后江亞倫的臉色,而陸方絎,距離太遠根本聽不見。
童青走過去親密地挽住了江亞倫的胳膊,撒嬌地仰頭對江亞倫說:“老公,我擔心你一個人出差在外照顧不好自己,就跟來了,別生氣好嗎。打給公司,公司說幫你訂的是浦西洲際酒店。不過,在這里碰到媛媛和陸總真的好意外。”
說話的功夫,三個人已經來到了陸方絎的面前,童青的這番話,也灌進了陸方絎的耳中。
陸方絎,江媛,江亞倫,三個人的心里都明白,童青只是來親自捉奸的而已。
江媛抬頭,視線與陸方絎那叫人琢磨不透的視線相對。
陸方絎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的沉穩與內斂,就好像一位長輩在平靜地望著犯了錯誤不讓他省心的孩子們。江媛已經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不是很長,但也不會覺得短,江媛略微了解,陸方絎是一個有脾氣不會隨便發的男人。
江媛此刻也的確軟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雙眼盯著對面。
陸方絎大方地伸出手,與江亞倫握了下手,江媛見他此舉是有幾分訝異的,抬起頭,見他視線正疲憊地望著自己,一雙眼睛里泛著血絲。他把視線重新擱在了江亞倫的臉上:“稍后下來一起吃個飯。”
江亞倫理應回應陸方絎,論地位和金錢,他都不及陸方絎,所以即便是因為江媛,他也不會直接正面的得罪陸方絎。
“好的,正好我的晚飯還沒有吃。”不待江亞倫回答,童青先喜笑顏開地搶先回答了。
江亞倫點了點頭,兩個男人的目光交錯,他拎起童青的行李箱,一言不發地帶童青先去前臺辦理入住手續。
江媛還一句話都沒有說。
前臺附近,童青拉住江亞倫的胳膊小聲問:“我不可以跟你住一間房嗎?”
“不方便。”他說,大步往前臺走。
童青壓抑著冷冷的笑,眼睛從江媛和陸方絎那邊掃過,重新回到自己老公的臉上:“有什么不方便的,怕江媛看到了會吃醋嗎?你的眼睛究竟看到了沒有,陸方絎也追來了上海,不管他是玩玩還是怎么樣的,起碼現在江媛對他來說是很新鮮的。他會和江媛開一間房,摟著你心里愛的那個女人睡一整夜!”
“不住了?不住了就滾出去——”江亞倫突然回頭,凌厲的眼神盯著一張小嘴在喋喋不休的童青。
江亞倫站在童青的前方,他抬眼,視線剛好落在那邊江媛的身上,黝黑的瞳仁注視著陸方絎的手指掠過江媛的柔軟發絲,而江媛,似乎也對陸方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