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的意思是——江媛是我的好姐妹,你們陸總是我好姐妹的男朋友,我們董事長早上才知道自己女兒和陸總的未婚妻發生了口角,教女無方,一點小事讓陸總的未婚妻在警局里呆了一天,萬分抱歉,今晚專門安排了一桌道歉飯,還望陸總賞臉。
秘書表示,稍后會把這些話轉達給陸總。
蘇冰掛斷,臉色平靜地把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
蘇冰升職來C座,助理也一起,助理不禁問道:“董事長干嘛那么怕陸方絎?真要低聲下氣的去道歉?”
“怎么不怕?陸方絎這個影劇院的項目很大,回頭陸方絎來一招比邱樹權還狠的,公司怎么受得了,比人脈關系,老板要仰仗人家的。邱樹權是沾了點黑dao的,陸方絎就指不定是幾道的了。但是敞開門做買賣也不能把客人拒之門外,也料不準哪個客人是善人,哪個是壞人,所以說,有時候陸方絎這種家庭背景的大客戶,接與不接都讓我們很糾結。”蘇冰惆悵地捏了捏太陽穴:“陸方絎如果答應來道歉的飯局,那么他和董事長就不存在誰低聲下氣誰高高在上了,他一定會有條件對董事長隱晦地開出來,我怕他直接跟董事長說,讓董事長批了江媛辭職這件事,這個情況下,董事長怎么好意思說個‘不’字?”
——
下午兩點,蘇冰去了C座的董事長室。
董事長的助理也在,蘇冰沒有坐下,站在門口直接說道:“董事長,陸方絎已經答應了抽出時間來您晚上安排的飯局。”
“帶江媛來?”童剛問蘇冰。
“是的。”蘇冰面無表情地朝童剛點了點頭。
童剛見站在門口的蘇冰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揮了揮手,讓助理先出去片刻等一等。
男助理走到蘇冰的面前,對蘇冰也是恭敬加笑吟吟地點了點頭,才推門出去。
“有什么話坐下說。”童剛指了指舒適的沙發,起身,他朝蘇冰走了過來。
蘇冰搖頭:“不用了,董事長。”
她把‘董事長’三個字說的極重,代表嚴肅。
蘇冰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從昨天開始就如此。一直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和江媛夏倩發生爭執,這幾年來什么事情自己都忍了過來,苦也撐著,但她發現今天和昨天的心情仿佛才是幾年來最差的。
童剛沒有再上前一步,他就站在距離蘇冰兩三米遠的地方。
“董事長,陸方絎今晚很有可能會對您提起江媛離職一事,他希望公司能批準江媛離職,也曾對我明確的表達過這個意思。”蘇冰抿了抿唇:“但被我拒絕了。”
童剛皺起了眉:“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批,還是不批?”
“如果陸方絎對您提了,您就批準吧。但是,往后如果有一天江媛沒地方可去了,我希望創州還能夠重用她。”蘇冰不輕不重地說道,眼睛盯著童剛的眼睛,淡淡地笑在她臉上卻顯得格外冷漠。
童剛毫不猶豫的點頭:“沒有問題!”
“還有一個事情,陸方絎他希望在飯局上可以看到江亞倫。”
“他們認識?”
“可能,挺熟悉的吧。”蘇冰胡謅著。
童剛對此也點了點頭。
“沒事我先出去工作了。”蘇冰說完便轉身離開。
童剛站在原地,望著被蘇冰關上的辦公室門,挑眉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
五點四十,陸方絎離開公司回到別墅,卡宴停在別墅外頭。進了別墅,他發現里面很安靜,大片綠綠的草地上沒有人影和狗影。他的視線四處看看,上樓以后入眼的一幕溫馨情景便是……十五蹲坐在地板上,江媛閉眼靠在十五的身軀上,皮膚白白,剔透的一雙細腿交疊,腿上散落著一本翻開的書,在他書架上拿的,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著的《紅與黑》,窗外的微風吹得她柔順發絲都亂了。
十五見主人回來,有點想動。
陸方絎再次把修長手指擱在了唇邊,無聲地對十五做了個“噓”的手勢。他把江媛身上的書拿下來,合上,放在一旁。江媛睡得其實并不實,在等他回來,在睡夢中隱約感覺得到他,沒想到,一睜開眼他果真就在自己的眼前。
這個心里感到安逸的瞬間,讓她笑了。
江媛把手遞給了他,然后被他拽著站了起來。
“你們董事長,針對他女兒傷害到你進警局的事情安排了一個道歉飯局,我們過去?”他頓了頓,抬手溫柔地理了理她的發絲。
江媛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是在詢問,真的要去?
“我會跟你們董事長提起你辭職的事,我說一聲,他應該可以批的很痛快。”他望著她臉頰的眼神十分篤定,撫著她頭發的手指還沒有拿下去。在她不表態的時候,他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輕哄著問:“換個衣服,我們走?”
“……”
差十分不到七點,江媛洗完澡換好了一身衣服,也簡單的打扮了一下,讓自己的外表看上去很有精神,接著隨陸方絎一起前往世紀大飯店。
世紀大酒店一樓的大廳里,陸方絎攜江媛一進去就碰見了不知特地等在此,還是專門下來相迎的童剛。
握手,客套的打招呼,官方話被童剛說了一堆。
上樓以后,童剛指著站著門口的服務員揮了揮手吩咐:“趕快,讓他們上菜!”
蘇冰本是在里面與人通話,但聽到陸方絎一行人的聲音便立刻站了起來掛斷來電,出來笑臉相迎,畢竟她是作為中間人的身份來的。
“陸總,好久不見了。”蘇冰面帶笑容地朝陸方絎伸出手。
陸方絎只是象征性地與蘇冰握了握手。
“……”
江媛和蘇冰對視了一眼,兩人竟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心里別扭。江媛心情有些低落,從陸方絎理會蘇冰的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他很敷衍,似乎非常不喜歡自己的這個朋友蘇冰。
“來,陸總。”童剛眼角堆著笑,客氣地指路。
江媛和蘇冰也進去。
江媛坐在了陸方絎的旁邊,另一邊是蘇冰,蘇冰的旁邊兩個位置空著,再接著就是童剛,童剛和陸方絎那一側還空著四個位置。
蘇冰應付這種場面應付慣了,但凡是在酒桌上,蘇冰在場,那么不管酒桌上是多么能為難人的男女人物,蘇冰都可以應付的游刃有余,如果再有夏倩和江媛在一旁附和,更無敵了。
蘇冰提起了影劇院工地電線的問題,打開話匣,董事長童剛和陸方絎對此事便輕松愉快地聊了起來。也提了江媛離職的事情。
十幾分鐘之后,江亞倫帶著童青過來了。
童青的眼角上有傷,臉色不好,眼神也很不善地望著江媛,身體緊緊地貼在了江亞倫的身邊。
童剛依次給陸方絎介紹了一下。
江亞倫伸臂和陸方絎點了點頭,握了握手,四目相對,一個平淡的從容不迫,一個深邃的笑意盎然。
蘇冰率先舉杯,作為中間人發話,負責給兩邊的人圓場。
童剛當著江媛的面嚴肅地指責了童青,童青一臉的不服,但也低著頭咬唇不敢反抗。
江亞倫聲音淡淡地為童青說了句話:“爸,青青在家已經被教訓了一回。”
蘇冰訝異,眼睛看向了對面位置上的江亞倫,他護著童青,這是一種什么心理下導致做出的舉動?
“沒關系。”江媛對童剛說,她這三個字聽著也不像真的沒關系,也不像要計較,總之挺隨意的。
童青聽見江亞倫破天荒地為自己說話,態度不禁軟了下來。
童剛仍是堅持讓童青給江媛敬一杯酒道歉,這邊,童青聽話的已經把酒要倒在了江媛的杯子里。
江媛起身,就要接過來。
陸方絎一手攬著江媛的腰際此時也起身,大手擱在她的腰際,碰的不實,公共場合里對愛人女士誰挑不出毛病的一種親密舉動,盡顯紳士。
他叫來了服務員。
“去拿一瓶白水過來。”
“好的。”服務員轉身出去。
江媛見此,趕忙尷尬的解釋:“胃不舒服喝不了酒,差點忘了……”她也不知道陸方絎為何不準她喝這杯酒,只能說謊,免去自己的尷尬。
童青敬酒,江媛接受道歉,只喝了一口白水。
眼神對視,童青不屑地揚了揚嘴角,但也近距離地瞥了一眼陸方絎,不敢相信江媛竟然還沒有被這個男人甩!?
坐了大約四十分鐘,陸方絎就以有要事為由準備帶江媛先行離開。
但他起身時,擺手制止了童剛相送:“童董事長不用客氣,我倒有兩句話要對江亞倫江先生說,不知方便不方便?”
“亞倫?”童剛示意。
江亞倫蹙眉,起身,走向門口時目光看向江媛的臉頰。
三個人一起進入電梯,史上最尷尬的電梯下行過程,江媛的手心里已經出了一層層的汗,她不知道陸方絎要干什么,但是,自己又不能制止他,那等于是拆他的臺。
酒店外面。
“媛媛,介紹一下。”陸方絎說。
江媛忽然想起來酒店時的車上,他曾輕描淡寫地說過“以后我和江亞倫碰了面,你要重新介紹,他是你哥,如此我們就不會發生矛盾了。
竟是為此做的鋪墊么?
“我哥,江亞倫。”江媛嘴角彎起地介紹給陸方絎認識,倒要看看,陸方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陸方絎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驚,怔住的同時他把視線看向江亞倫,片刻眼睛溫柔地轉回到江媛的臉上看著她的眼睛:“不早說,害我險些就得罪了我的未來大舅子。”
江媛無謂地對視著他熱烈的目光,一時語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