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金德讓那個女人唱歌，那個女人唱完，金德又唱。

桌上一瓶白的已經快喝光了，那個女人問江媛：“嫂子唱一首嗎？”

“我不行。”江媛擺手，對那個女人笑了笑。

這一聲“嫂子”叫的江媛渾身不自在，陸方絎在旁邊倒也沒什么明顯的表情。

江媛和陸方絎都喝了酒，金德打給了許顯，讓許顯打車過來一趟。

在這里坐到十點，江媛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江媛抬頭對陸方絎說：“我出去接一下。”

陸方絎抽了口煙，點頭：“別走遠，就在門口接。”

江媛點完頭就起來。

到門口外面，江媛接了起來：“菲兒，這么晚了還沒睡？”

“睡不著。”

“你怎么了？”江媛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姐姐，我白天說有事跟你說，但我又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江媛想了想：“你再考慮一分鐘。”

那邊的陸菲聽完很安靜，似乎真的在考慮。

過了一會兒，陸菲說：“我不知道該跟誰說，爺爺和太奶奶跟我有代溝，大伯和爸爸是男人，溝通不來。外婆和媽媽那里我更不敢問，她們會認為是爸爸沒有教育好我，事后媽媽一定會跟爸爸吵架。”

江媛手指捏緊了手機，有些惆悵。

其實江媛很怕陸菲跟自己接觸，但是，好像也避免不了接觸，在接觸中陸菲問一些問題，江媛知道這回答要慎重再慎重。

說錯了，容易被人想成故意誤導。

“什么事，你說說看。”江媛問她。

陸菲說：“我上高一了。從初中開始我們班上就有一個男生追求我，他學習成績很好，各方面都很好，我考第一名他就會是第二名，我覺得他可以考第一，但他沒有。我們不算戀愛，只是有一起規劃過上大學的事，我保證我們都是好孩子。“

這是關于早戀的問題嗎？

“他的家庭條件不好，而且他說他的大學一定會在國內讀，為了照顧他的媽媽。我爸爸再三對我講過，會把我送到國外讀書，以前爸爸說大學才讓我出國去讀，可是昨天我打給我爸爸說我要留在國內讀大學，我爸爸說，我再任性就立刻把我送出國。”陸菲小小年紀嘆起氣：“我該不該跟我爸爸談談。”

江媛剛要開口對陸菲說兩句自己的想法，就聽陸菲說：“姐姐，我媽媽上樓來了，我先不說話了。”

接著江媛聽見那邊已掛斷。

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江媛回到包廂。

金德倒酒，江媛就又喝了一杯。

過了片刻，江媛勇氣坐到陸方絎的身邊，近一點方便說話，她把陸菲打來說的那些對陸方絎講了一遍，但是江媛沒敢說陸菲在她媽媽那，更不敢對陸方絎說陸菲跟她大伯的關系不錯，恐怕他聽了會傷心。

陸方絎皺眉。

江媛說：“小女生的時期我經歷過，但你沒有。你不理解陸菲這不能怪你，因為你是男人，但陸菲有她這個年紀會有的困擾也怪不了她。我跟你說的這些你不要對她講，也不要表現出來，否則我跟你真的沒辦法繼續相處。陸菲16了，如果你嚴厲的說她，針對這件事，那她會感覺到是我跟你講了什么，誤會我本來的意思。”

“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換一種方式跟她交流，嚴厲可以，但不要對即將成年的孩子過分嚴厲。”

江媛措辭很小心，也擔心陸方絎誤會她對陸菲有什么想法。

有點累，在接完陸菲的電話以后，江媛甚至有一剎那的后悔跟他嘗試著在一起。跟他，要面對的事情就變得多了。

陸方絎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江媛多喝了兩杯，十點二十，陸方絎帶江媛先離開了。

車上，江媛問他：“你說要帶我走一走。”

“你喝醉了，明天再帶你出來走一走。”陸方絎把她抱在懷里，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發，不讓她亂動，吩咐許顯：“開車。”

許顯點頭，開車從吃飯的地方駛向別墅。

江媛覺得自己并沒有喝醉，意識還在，除了有點頭暈和頭疼。

許顯專心開車，視線一刻都不敢往車后排座位上看，這兩年開車所養成的習慣和規矩。不光陸菲怕爸爸，許顯也一直怕自己老板。

將近十一點，卡宴停在別墅門口。

陸方絎帶著江媛小心地下車，許顯把車開走。

別墅里沒有多少燈光，只有江媛的房間燈在開著。

別墅門口，陸方絎直接把江媛抱了起來，從外面一直抱到她的房間，放在床上，人生中第一次親手給女人脫掉高跟鞋。

江媛的手輕輕地攥住了他的襯衫領口。

陸方絎大幅度的俯身姿勢，他看著床上躺著的江媛，并沒有動，伸手仔細撫摩了一下她的頭發，要吻下去。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動作停住，伸手掏出手機蹙眉看了一下號碼。

江媛閉著眼睛，真的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醉，只是比清醒時大膽了一些而已。

感覺到他要起身去別處接聽，江媛攥住他的襯衫攥的更緊了。

“我去接。”他說。

江媛搖頭。

“不接了，陪你。”

陸方絎按了掛斷鍵，就要吻她。

可是他的手機又響了，很執著地一直響。

江媛抬頭，問他：“這么晚了，誰打來找你？”

對于陸方絎，江媛覺得自己還不夠了解，融入他的生活畢竟才短短數日，曾經看一個人的面目十年都沒看透。

他說：“陸菲媽媽。”

江媛聽了，強撐著對他說：“那你接吧，這么晚找你應該有事。”

這個來電，陸方絎接與不接都已經讓江媛吃味了，但如果不接，以后有其他事他恐怕解釋不清。

“什么事？”他問。

問完，他開了免提。

江媛被陸方絎攥著一只手，擱在他的腰上。

“對不起，這么晚了打擾你。這個暑假，我打算帶菲兒去國外玩，你同意吧，菲兒很想去，你沒有時間帶她去，我有時間。”

陸方絎點頭：“OK。”

江媛本不愿意聽他和他的前妻通話，但是，他開免提的這個舉動大概是怕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陸方絎只回了一句，明顯有結束通話之意，他同意，江媛覺得他更多的是為了陸菲考慮。

“再見。”對方遲遲不說，他便說了。

他把手機扔在一旁，對閉著眼睛窩在他懷里的江媛說：“等陸菲成年，我和她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江媛說：“明白。還有，你前妻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他聽出江媛話里的吃味，可他改變不了自己結過婚的事實。

這一夜什么都沒有發生，陸方絎的手機扔在她的床上一宿沒有拿走，江媛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還是有意為之。

早上6點江媛就已經醒了，但江媛沒有起床。

6點40分左右，他來到她的房間拿走了放在這里一整夜的手機。

陸方絎離開，江媛才起床洗漱。

十五在別墅里大搖大擺地走動，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姿勢搞笑地趴著。

江媛站在沙發旁看著十五，突生羨慕，能投胎成十五這樣的寵物也很不錯。有一個陸方絎那樣的主人，平時住著別墅，生活配套的一切都很齊全，出門不是坐卡宴就是奔馳。主要還是，十五它沒有人才有的這些煩惱。

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江媛等許顯開車過來接自己，出門辦事。

在弄自己頭發的時候江媛看向十五，怔了片刻，然后在自己的包里找出一根皮筋，走向十五。江媛蹲在了十五的面前，伸手友善地摸了摸十五的腦袋，對十五說：“今早你爸爸的心情應該不好，來，換我給你打扮打扮吧。”

江媛給十五扎了一個小辮子。

蘇冰發來微信的時候江媛正在帶十五去照落地鏡子，說完公事，江媛說起陸方絎養的十五，蘇冰好奇，江媛就拍了一張十五的照片傳給蘇冰。

看完以后，蘇冰發了一條微信語音感慨說：“我總覺得，會照顧貓貓狗狗的男人一定都是很體貼細心的。當然這是不完全準確的一種感覺，這個男人你慢慢了解，其實，我覺得你應該了解一下他為什么離婚。”

“我明白。”江媛說完，手指放開發了過去。

昨晚定好了，許顯8點前后開車過來接她，有一堆工程重新開工的事情要辦。許顯的車還沒等來，江媛看到別墅外面停下一輛Z市某花店的車。

在門口，簽收到一朵紅色玫瑰。

送花的姑娘長得比較中性，穿著牛仔馬甲，腰上系著一個動漫人物圖案的腰包。

江媛訝異，手中的這朵玫瑰沒有經過任何包裝，沒有經過修剪，一枝很完整的花綠色的葉子還都在，有一點點晶瑩的小水珠掛在紅色花瓣上。

“謝謝。”江媛把紙筆給送花的姑娘，順便問了句：“見到買花的人了嗎？”

送花的姑娘收起圓珠筆，抬頭笑著說：“見到了，那位先生可能很趕時間，外面有車一直在等他，他進店就在我們店里新送來的那批玫瑰花中選了這一朵。說了送花時間，地址，給了錢就走了。”

江媛拿著花仔細看了又看，一朵，包裝都沒有，倒覺得這是他的風格。

回到別墅里面，江媛找了一個玻璃瓶，把花插進去，放了些水，笑著擺在了自己房間床頭的位置。

許顯來之前，江媛給陸方絎發了一條短消息：“花收到了，很漂亮，謝謝你。”

剛發完短消息，江媛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4S店通知她車修好了，現在就可以過去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