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明白了，點頭說：“好的，我聯(lián)系陸總。”
江媛?lián)芡懛浇W的號碼，他接了，人在xx醫(yī)院陪病重奶奶。
他說給江媛一個地址，聲線溫和：“這是我公寓的地址，你拿著報價單過去等，我盡快回。”
“陸總在忙，那就明天吧？”
江媛本就是要約他明天白天見面。
“我今晚不忙，明天很忙。”
“……”
他這樣說，江媛便再無話可說。
他總不會吃人！
江媛穿上衣服，準備出門。
談這種工作不是幾分鐘就能完的，需要電腦，她沒帶，他去醫(yī)院估計也沒帶，如果出差，一般都會選擇在酒店或是公寓談事，總不能跟他去酒店！！
江媛從蘇冰的公寓出發(fā)，打車到陸方絎說的地址只用了十五分鐘。
高層公寓樓下，緩緩行駛過來一輛黑色卡宴，在外面耐心等了很久的江媛望過去，一眼認出這就是陸方絎的車。
卡宴停好，男人拿了西裝外套下車。
“陸總。”江媛主動的跟拎著西裝外套走過來的男人打招呼。
他走在前：“等多久了？”
“剛到。”江媛微笑，跟他身后往公寓大廈里走。
陸方絎走在前面，他一直沒有回頭看她，電梯前，他只專注望著電梯。電梯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后的進去，江媛仍是選擇站在陸方絎的身后。
進他公寓，江媛承認自己有眼前一亮，和他別墅的風格完全不同。
公寓不算特別大，整體的風格看上去很干凈整潔，像這個男人一樣。他換完鞋先走進去，到辦公桌前，打開手提。
江媛?lián)Q完拖鞋，也往里走。
陸方絎朝江媛走了過來，兩個人站在客廳，他個子高，也不矮的江媛不穿高跟鞋才只到他的肩膀位置，江媛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就見他抬手摘下她的鴨舌帽，眼睛瞥了一眼她額頭上的淤青：“還好么？”
“普通磕碰，謝謝陸總關心。”江媛心跳再次加速，他的語氣，太溫柔。
他點點頭，眉頭微微蹙起，讓她先去整理報價表格。
江媛走向他的位置，放下了包，坐下，拿出報價表開始工作，深夜里跟男人單獨相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江媛也會忐忑。
面對陸方絎的關心，很多時候江媛都知道自己表現(xiàn)的很不自在，其實很想對他說一句，不要關心。
不過江媛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十點半，江媛把表格拿到沙發(fā)那邊，跟陸方絎講解了一遍創(chuàng)州的報價，人工，材料，設計費，管理費，等等……
江媛收起表格，整理。
陸方絎起身走向公寓的其中一個房間，再出來他手上拎著一個藥箱。
江媛看他。
陸方絎把藥箱放在沙發(fā)上，打開藥箱，讓她站好。
“不疼么？你的額頭現(xiàn)在血腫。”陸方絎居高臨下地站在江媛眼前，他拿開她要去摸額頭的手，把她拉近他的身體：“別用手碰。”
他拿過藥箱里的棉球和藥水，開始給她擦藥。
江媛輕呼了一聲，感覺到疼，但不知道什么是血腫，下午醫(yī)生還說沒有大礙。
陸方絎的一只手輕輕放在她的后頸上，白皙的脖頸肌膚和男人大手的干燥皮膚摩擦，他攬過她，在她疼痛的額頭上吹氣，低聲詢問：“還疼不疼？”
江媛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片很灼熱，忍著疼，搖頭。
“抬頭，擦干凈藥水。”
陸方絎伸手抽出一張紙巾，小心專注，擦拭著她低頭時淌在臉頰上的一點點藥水。
他修長漂亮的手指，帶有目的性地，碰上她的嘴唇。
江媛的全身不受控制，雙頰緋紅，發(fā)抖中轟地一下血液都熱了起來，仿佛置身在干熱的火爐里。
“陸總，”她用力推他。
江媛懵了，原來并非自己想多了，陸方絎的確和其他男人一樣，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他有權利碰一回的女人！
“陸總，你不要這樣……”江媛嚇得臉色慘白，腰際被他的大手攬地疼了起來。
突然江媛的眼前一片黑，男人溫熱的薄唇覆了上來，壓在她的唇上，他并沒有急于進攻，而是只用薄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唇，極盡挑逗。
男人和女人的呼吸混在一起，空氣仿佛都在狂野地叫囂。
江媛感覺到身體里滑過一陣陌生的顫栗。
陸方絎睜著眼睛，視線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輕吻著她左邊的嘴角，抬起拇指溫柔摩挲著她右邊的嘴角。
轉(zhuǎn)眼，江媛兀自失神。
他觀察著，大手逐漸輕輕松開她的手腕。
江媛忘記了掙扎，想起江亞倫今天電話里說：“我碰過童青，可這身體只是一副皮囊，媛媛，心不變就好。”江媛不懂，如果人的身體只是一副皮囊，是否男人也受得了女人跟別的男人做？還是只有男人才有這個不忠的特權？
望著陸方絎，江媛沖動下迎合著他的吻。
他的薄唇特別柔軟，和他平時冷靜嚴肅的五官完全不相襯。
陸方絎稍有錯愕。
沖動了幾秒鐘而已，江媛停止，忍住眼底的霧氣，抿著唇，崩潰的在心里問自己，江亞倫不要臉，江媛你也不要臉了？
“手機在響。”他放開她，沉聲說。
江媛沒有抬頭看他，最尷尬莫過于此，跟客戶怎么翻臉，不翻臉又怎么能繼續(xù)相處？不硬著頭皮相處怎么簽單賺錢，不賺錢怎么生活？錢不好賺，有些客戶好糊弄，有些客戶，即使你是千年狐貍也未必應付得了。
陸方絎點了支煙，很快恢復成一臉平靜。
“餓了沒有？我去外面給你買點什么。”
江媛沒有說話。
他看著她，視線詢問，最終他去拿了車鑰匙，離開公寓。
幾分鐘過去。
周圍徹底安靜，手機震動也已經(jīng)停止。她動了動，感覺雙腿發(fā)軟，堵心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裝進包里。
報價他聽沒聽懂江媛暫時也不想管，只想離開。
在她關掉他手提的時候，門鈴響了。
江媛看過去——他這么快？沒帶鑰匙？
走到門口，江媛?lián)Q完了鞋才開門，她打算給他開門時就直接跟他告別。
不想，打開門江媛看到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身材高挑長得也特別漂亮，不陌生，江媛記得她是盛韻的馮佳慧，在陸氏投資見過。
兩個人面面相覷。
在陸氏的那個會議上，江媛能看得出馮佳慧和陸方絎私交不淺。現(xiàn)在已是半夜，馮佳慧登門，只有兩個可能，一，為了工程，二，兩人太“熟”。對江媛來說，要緊的倒也不是這些問題，要緊的是趕緊離開。
面對眼前的女人，江媛有一點點的心虛，心虛的原因可能是，嘴角上還殘留著陸方絎的味道。
“你好。”
“創(chuàng)州的設計師？”
“是的。”江媛點頭回應：“創(chuàng)州的設計師江媛。”
馮佳慧看向江媛的額頭：“下午會上，聽說江小姐出了車禍，沒大礙吧？”
“已經(jīng)沒事了。”江媛頓了一下，對馮佳慧說：“下午沒去成定標會，所以休息好了立刻來給陸總匯報工作。”
其實兩個人的臉上都有尷尬。
至于她們都為了什么而尷尬，想必只有各自的心里最清楚。
馮佳慧是要進去，江媛是急于從這里逃離。
江媛在心里想了很多合理的措辭，但似乎說什么都容易讓人引起誤會，還顯得做作。
“再見，馮小姐。”江媛扯出笑容。
“再見。”
馮佳慧說完自然地錯開身，讓江媛過去。
電梯就在這一層停著，江媛摁了一下電梯的按鈕，馮佳慧已經(jīng)進了公寓，并關上門。
江媛進電梯，吁出一口氣等待電梯到一樓。
夜很深了，公寓大廈外面的街上仍舊車來車往，私家車一輛輛過去，江媛在等一輛空的出租車，忽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把鴨舌帽忘在他公寓了。
算了，不要了。
等車的時候，江媛的余光不經(jīng)意看到馬路上走過來的男人。
陸方絎買了宵夜，江媛原以為他當時只是想找個臺階下，等她說不餓，然后兩個人相視一笑化解尷尬。
江媛覺得自己有點倔吧，愣是沒說什么，他似乎只能拿車鑰匙下去買宵夜。望著向自己走過來的男人，他和邱樹權還是不同的。
陸方絎站在路燈下，高大的身體和英俊的五官充滿沉著的魅力。
他單手插在褲袋問：“就這樣走？”
江媛眼睛閃爍的看了他一眼，“哦，是的。”
然后，各懷心事，江媛望著車流，視線明明在找空的出租車，可是已經(jīng)過去一輛空的，兩輛空的……空車仿佛都被忽視了。
陸方絎的目光一直擱在她的側(cè)臉上。
“我送你？”
江媛?lián)u頭：“不用。”
她不知道陸方絎清不清楚樓上有個女人在等他，不過這事輪不到她來提醒，多說一句，都會被誤會成“酸”。
過來一輛空的出租車，陸方絎招手。
出租車停下，陸方絎過去打開后車門，江媛一頓，然后沒有看他，鉆了進去。
陸方絎關上車門，他俯身對司機說：“慢點開。”
出租車離開，陸方絎蹙眉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他走到下一處路燈下的垃圾箱前，隨手扔了宵夜。
陸方絎的公寓里，馮佳慧坐在沙發(fā)上等了半晌，沒等到人。
拿出手機，馮佳慧準備撥打陸方絎的號碼，問他在哪？可是撥號時馮佳慧猶豫了，最終她沒撥，拿著包起身便離開這棟公寓。
馮佳慧到了一樓，站在公寓大廈外面，迎著晚風剛好看到陸方絎點了根煙，扔了什么進垃圾箱。
陸方絎上樓，馮佳慧繞路走到垃圾箱前，靜靜地看了一眼，垃圾箱里是某餐廳的宵夜，以往他熬夜工作時鐘愛的宵夜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