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祈求般看向黎槐,小聲地開口,“我能不能看看宮庭胤,我怕他這樣會被打死。”話語中滿是順從和服軟。
黎槐本來根本不介意云歌的請求,但想到總要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才更容易讓人乖乖聽話,也就答應了。
云歌扶著柜子一點點的挪向兩個人的位置,清瘦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無助,保鏢還在毆打著宮庭胤,攥起的拳頭上青筋顯露,肌肉鼓起,看得出每一下都是用了足夠的力氣。
云歌看著宮庭胤這個樣子傷心欲絕,捂著嘴哭了出來,整個人都哭的無力,嬌嬌弱弱的倚在桌子上,趴著頭長發傾瀉而下一直垂落到桌面,誰也沒有注意到藥箱中少了一只注射器。
“看夠了,就回來吧,來,到我這里來。”黎槐溫柔的勸哄到,似乎真的是一個體貼溫和的情人一般。
云歌攥著小小的注射器,步履遲緩的走向黎槐,仿佛渾身顯示著抗拒但又不得不服從他的命令,這種矛盾和脆弱更激發了黎槐的征服欲。
云歌步步靠近黎槐,終于在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下子將注射器對準了黎槐的脖子,“讓他住手!否則我就把里面的藥注射到你身體里。”
黎槐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的恐慌和害怕一閃而過,但很快黎槐鎮定的開口,“云小姐,你手里的那一支只是普通的安眠藥,就算你注射了我也只是會昏迷一會兒,根本沒有威懾力。”
云歌頓時暗道一聲不好,自己根本認不出那些藥,只能隨手拿了一個沒想到只是一點安眠藥!云歌的手心已經出汗,只能用力攥緊自己手中的注射器,“這個針管足夠鋒利,我么一用針管一點一點的劃破你的喉嚨。”
“這個針管很細,要是想劃破我的喉嚨弄死我那大概需要一段時間,不過在那之前我會讓我的手下把藥箱里的藥,一支,一支,全部!打進宮庭胤的身體里!”黎槐的聲音聽上去與往常無異,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手已經出了大量汗,不斷的在自己的褲腿上擦拭,糾纏。
“黎槐,你一開始針對的就是我,你沖我來,放了宮庭胤。”黎槐沒有說話,只有一聲輕蔑的笑,也許一開始的確是這樣,但是現在自己的一身傷哪一處不是拜宮庭胤所賜?幾次三番都被宮庭胤下狠手,這早就不是只針對云歌了,哪怕沒有云歌,黎槐遲早也要收拾掉這個眼中釘!
突然一聲槍響,門鎖被暴力拆開,荷槍實彈的精英立刻包圍住這個房間,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槍響,毆打宮庭胤的保鏢應聲而倒,所有精英立刻讓出一條路,何聰目不斜視的走進來,槍口還冒著青煙,顯然之前兩槍出自他之手。
“老板!”看到宮庭胤的慘狀,何聰爆了句粗口,立刻將槍再次對準了黎槐,還沒等云歌松一口氣,早就察覺到不對的黎槐竟然反手一扭云歌的手腕奪下了那管注射器,將云歌拉在自己身前當成了人質!
“別管我,注射器里不過是一些安眠藥,沒事的!”此時的黎槐雖然身上纏滿紗布,還有嚴重的內傷,但也許是強大的求生意識作祟,他拉住云歌的手力氣大的出奇,云歌竟然掙脫不開。
“這里面可不是什么安眠藥,那是我為了防止你把藥注射給我而騙你的,這里面的是高度提純的毒品,只要一滴你就再也戒不掉了。”黎槐雖然處于下風,但眼中的瘋狂卻令人心驚。
宮庭胤已經被手下攙扶著,站在了何聰的身后,他用盡全身力氣吐出幾個字,“不許……傷……傷害……她……”何聰小聲的詢問宮庭胤,那管藥到底是不是如黎槐說的一般是毒藥。
宮庭胤之前就聽黎槐說過藥箱里的確有一支高度提純的毒藥,但是他也不確定是哪一支,不過不論是哪一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絕對不會拿云歌去冒險!只是此時的體力實在不能支撐他把這些解釋給何聰聽,所以宮庭胤只能點點頭承認這件事,以防傷到云歌。
何聰罵了一聲,煩躁的抓抓頭發,黎槐看著這些人輕蔑的笑起來,“給我準備一艘快艇和足夠的物資,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開云小姐。”何聰扭頭詢問著宮庭胤的意思。
黎槐這個人太難琢磨,現在放了他誰知道他會不會信守承諾把云歌放走,而且這樣的人存在的確是個隱患,宮庭胤一時間沒辦法下達指令,沉默的看著黎槐,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黎槐的條件,“好,我去安排,你別動她。”
“不!你不許動!你,就是你看什么看,你去安排。”黎槐喝止住宮庭胤,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最后把目標放在了何聰身上。
讓宮庭胤去安排估計他前腳坐上船,后腳就沒命,不如現在就隔絕一切宮庭胤能吩咐手下下黑手的機會直接派一個人去。
宮庭胤垂落在身側的手一下子攥住何聰的手腕,趁著人多眼雜,宮庭胤的手指在何聰手心劃過,寫下幾個字,“去安排吧。”黎槐現在全身戒備,緊緊盯著宮庭胤,如同豎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無暇分心觀察那些小動作,只能挾持著云歌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鮮血順著黎槐的褲腳一滴滴留下,一步一個血腳印,但黎槐的眼睛此刻明亮無比,求生的欲望讓他即使身體到達極限但依然死死扣住云歌脖子,無法撼動分毫。兩旁的人紛紛讓開,但手中的槍卻時刻瞄準著黎槐,只可惜黎槐把云歌拉在身前不給任何人開槍的機會。
所有人一步一步的挪到房間外面,潮濕的海風吹過,掀動衣角,緊張和壓抑的氣氛彌散開來,黎槐一步一步的后退向快艇處,風讓他清醒了許多,但失血過多帶來的寒冷也在同時加劇。
黎槐飛快的回頭看了一眼快艇,大致一掃發現上面的東西還算齊全,立刻挾持著云歌上了快艇。
小船如射出的利箭一般飛快的劃過海面,帶起一條水花,迅速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黎槐并沒有放松警惕,直到過了幾分鐘發現徹底沒有人跟上來才松開了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