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垠自嘲一笑:“我還能說什么?我們是做錯的那一方,爺爺做了這種事情被人察覺到了,注定不可能逃脫得了懲罰,就算我后面又哭又鬧,又能改變什么結(jié)局?只會讓別人難堪罷了。”
“無垠……”
這一刻,秦長東感覺月無垠變了許多。
承擔(dān)了很多的痛苦,讓其纏繞悲傷的同時,卻又成長了許多。
若是以前的月無垠,看到月長老發(fā)生這種事情,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雖然發(fā)自內(nèi)心地明白,做什么都好,都不可能扭轉(zhuǎn)結(jié)局了。
可若是不做的話,這滿腔的悲傷又該何從發(fā)泄?獨自一個人承受,那會讓人瘋掉的!那可是自己的至親之人啊!
“但是,我無法原諒的人有兩個。”
月無垠說到這兒,咬緊牙關(guān):“第一個人是我!如果不是當(dāng)初的我太弱了,被黑寡婦所操控,爺爺也不會因而受到蠱惑,同花云云和衛(wèi)長老同流合污,去傷害蕭蕭!”
而且月無垠知道,月長老一直明白月無垠對鳳錦越的心意,現(xiàn)在白蕭蕭成為了鳳錦越的徒弟,被其百般呵護(hù),就算月無垠不說,月長老也看得出來,她很嫉妒!
所以月長老才會為了自己,為了月無垠,才參與了這個計劃!
歸根到底,是她月無垠害了月長老!若不然月長老怎么會單憑顏面掃地,就鋌而走險到這個份上呢!
“無垠,你別太自責(zé)了,師傅他在走的時候……特地囑咐過我,就算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不要難過,這一切都是師傅自愿的,只要你還活著,忘記仇恨,從此以后只為了自己的自由和幸福而活,他在九泉之下才能夠瞑目,師傅臨走之時滿心念著的都是你,如果你真的覺得虧欠師傅,就不要在想著輕生了!”
秦長東扶著月無垠的肩膀,擔(dān)憂地勸道。
“長東師兄,你放心,我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女人了!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我已經(jīng)成長,也明白爺爺?shù)牧伎嘤眯模也粫䦟に溃視钕氯ィ还芤冻鍪裁创鷥r,我都活下去,并且活得比任何人都更自由,更開心!否則的話,我也對不起爺爺幫我拯救的這條生命!”
月無垠抬起眸子,眸光之中流轉(zhuǎn)著滔天的恨意:“但是在對第二個人復(fù)仇完畢之前,我還不能夠擁有自己的自由!”
秦長東微微一驚:“誰?”
“黑,寡,婦!”
月無垠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她操控了我的話,也不會讓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絕對無法原諒她!她才是逼得我跟爺爺淪落到今天的罪魁禍?zhǔn)祝〈松羲活著,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殺了她!”
哪怕是付出她月無垠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生命!若不這樣的話,月無垠也沒有臉面去九泉之下見月長老了!
“無垠……”
看著月無垠這渾身纏繞著仇恨的模樣,秦長東于心不忍。
但是……
月無垠說的沒有錯,若不是黑寡婦那個女人操控了月無垠,整件事情就不會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局面!
一切的一切,與其說是花云云和衛(wèi)長老,倒不如說罪魁禍?zhǔn)拙褪呛诠褘D!
是黑寡婦將月長老和月無垠推到現(xiàn)在無法自拔的深淵!
在這件事情上,秦長東無法勸服月無垠放下仇恨,因為在秦長東的內(nèi)心,也是憎恨著黑寡婦的,哪怕鳳錦越他們已經(jīng)不打算追究黑寡婦的責(zé)任了。
“長東師兄,你一定要幫我!”
月無垠反而抓住了秦長東,哀求道:“雖然我知道爺爺?shù)倪^錯與你無關(guān),但是你也是身為爺爺?shù)耐降埽瑸榱藥蜖敔攬蟪穑抑荒軌蛘夷懔耍∪绻瞧渌耍麄円驗楹诠褘D的情報,不會幫助我們,反而會阻攔!到時候我反而會寸步難行!”
“我……”
秦長東有些猶豫。
冤冤相報何時了,秦長東明白這一點,更別提現(xiàn)在鳳錦越他們已經(jīng)放棄對黑寡婦的仇恨,如果秦長東幫著月無垠去對付黑寡婦,又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
“長東師兄!”
見秦長東猶豫的模樣,月無垠咬了咬牙:“難不成你就一點都不恨黑寡婦,一點都不想要幫師傅報仇嗎?!我們今天會落到這個地步,爺爺之所以會死,這都是黑寡婦所害的!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秦長東垂下眸子:“但是……谷主他們已經(jīng)說過,他們已經(jīng)赦免了黑寡婦的罪過,作為交換情報的代價……”
“他們要赦免就隨便他們!但是我做不到!長東師兄,說到底你不是我,你體會不了我的感受,爺爺本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至親之人,偏偏是我的身體被黑寡婦所操控,才讓爺爺做出了這等錯事,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月無垠后退了幾步,搖了搖頭:“你可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多恨自己的無能!可我這條命偏偏是爺爺付出性命才換回來的!我無法犧牲自己,這樣子反而會讓爺爺泉下難眠!既然我還活著,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當(dāng)初的罪魁禍?zhǔn)缀诠褘D給送入地獄,跟爺爺一起陪葬!”
“無垠,你冷靜一點……”
秦長東剛想上前,卻見月無垠直接轉(zhuǎn)身,話音起伏:“長東師兄,你不幫我,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不要試著勸我!我意已決!在我尚未殺死黑寡婦之前,我無法遵照爺爺?shù)囊庠付钪∫舱埬憧丛谖覀円黄痖L大,我爺爺曾是你恩師的份上,不要將我的計劃告訴給無雙谷中的其他人,拜托你了!”
說完之后,月無垠便直接朝著無雙谷的出口走去。
“無垠!”
秦長東連忙追了上去,拉住月無垠:“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對付黑寡婦嗎?!”
月無垠背對著秦長東,冷冷說道:“我只能這么做,長東師兄,如果我不這么做的話,別說爺爺了,我自己都會死不瞑目!”
秦長東焦急地說道:“你這樣子做簡直就是送死,你根本不可能會是黑寡婦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