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聽到宮少墨的話,心里漏了半拍,沒想到會有一個人那么在乎她,為了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看著痛苦不堪的宮少墨,她廢了很大的力氣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我帶你去醫院吧。”她對著臉上有些疲憊的他說著。
他卻搖了搖頭,醫院的味道他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從記事起,他就沒到醫院看過病了,都是有家庭醫生。自從遇到了蘇半夏,去醫院的次數才多了一點。
“那怎么辦,你傷的那么重,不行,一定要去醫院。”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心里很焦急,看著他堅定的樣子猶豫不決。
“你幫我包扎。”他的聲音里都有著微微的顫抖,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卻還是在硬撐著。
她知道他的脾氣十分的倔,沒有辦法,只能把他帶到家里。她扶著他,一步一步都走的很艱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抱著肚子臉色非常差的林媚兒,她不再有半點同情心。
農夫的角色她已經演了太多遍了,她不想再被蛇咬了。有些人連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還想著怎么置別人于死地。她冷冷的看著她,救護車的聲音已經傳來,想著她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危險,便扶著他離開了。
她走了好久,才看到一輛出租車,把他扶到車里面,終于能夠喘會氣。“你還好嗎?”她擔憂地問著他,被這么多鐵棍打下去,怕是連皮都掉了一層,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硬撐過來的,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他卻還是勉強的對著她笑了一下,“沒事的,我身體好著呢。”
她看出了他其實很痛,不由得覺得有點難受,自己拖累了他,卻什么都幫不了他,就算變得再強大她還是會讓身邊的人跟著自己受累。
似乎看出了她的自責,他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反而一個勁的安慰她,“傻丫頭,如果你出了事,我才會真的痛,現在這點算得上什么,一點點小傷而已,答應我,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你好好的,我才不用擔心你。”
他突然就明白了那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意思了,只要自己心里的那個人一切安好,自己的痛苦,擔憂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都會變成期待和欣喜,其他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注意到了他眼睛里的情愫,不自覺的把眼睛撇了過去,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她承受不起。
席辰南到達醫院的時候,林媚兒已經在手術室了,他被告知她已經流產了,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自己的頭上,他不敢相信,雖然和林媚兒沒什么感情,但是他很愛這個孩子,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可現在說沒有就沒有了。
他面對著墻,手握成拳頭不停地往上打,砰砰的聲音不斷傳來,就像是發泄自己的煩躁一樣,手已經被捶的通紅,他卻還是不停止受傷的動作。
這些天來,煩心事太多了,突然又出現這種事,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短短幾天,他就變得十分滄桑。眼睛底下重重的眼袋,以及沒有時間打理的胡子,讓人看了都很心疼。
林媚兒被轉到病房里,她的臉色也是煞白煞白的,他站立在窗戶邊,眼睛望著窗外,想著待會怎么跟她解釋孩子的事。雖然他對她沒什么好感,但是他相信每一位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自己的骨肉突然就這么沒了,他擔心她會有點受不了。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自己負責。
“不,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我的孩子……”聽到聲音后,他轉頭去看她,只見她眼睛緊閉,臉上由于情緒激動而變得通紅,頭上也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林媚兒!”看到她做了噩夢,他叫著她的名字,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眼淚卻從眼角流到了枕頭上,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心里不免有點觸動。
“辰南,我的孩子,還在不在?”她一醒來,就抓住了他的手,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他,猶豫了半天說出這幾個字。
他心里頓時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該怎么對她說,他怎么忍心,讓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
沉默了半天,她也就那樣盯著他半天,“孩子沒了。”短短四個字,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他都不想再去看她的表情,眼睛不自覺的看向別處。
她聽完之后,慢慢松開了他的手,眼睛里仿佛都沒有了亮光,整個人慢慢地平躺了下來,眼睛望著天花板,瞬間變得無神,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人一樣。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就站在一邊看著她,“要不要吃什么,渴不渴。”半天他才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她只是搖頭,不停的搖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半坐起來,眼睛里帶著痛苦的神情,歇斯里底地喊著,“是蘇半夏,是她找人打我,我的孩子都是她害死的。”
他皺著眉頭,顯然是不相信她說的話,蘇半夏心底那么善良,怎么會去傷害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他更不敢去相信,他不想她變成這個樣子。
不想再聽下去,他有點反感的開口,“你太激動了,你冷靜下來我再過來。我去幫你找個看護。”
可剛沒走幾步,就被她死死拉住了手臂,“辰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怎么會拿自己的孩子騙你呢,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想給我的孩子一個公道,都是因為蘇半夏。”她哭的都喘不過氣來了。
可越是這樣,他的表情越凝重,林媚兒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況且,她再過分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子來干這種事。
他頓了一下,安慰似的拍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幫她把被子蓋好,表情并沒有緩和,“如果事情的真相真是這樣的,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放心吧,再睡一會兒。”
“那你會不會不和我結婚了。”她很清楚,他就是因為孩子才跟她在一起,現在孩子沒了,她也沒有理由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