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警察上了警車,那些記者的鏡頭才總算肯罷休,不再追著蘇半夏拍。
有時候蘇半夏會覺得自己其實也挺倒霉的,每次只要出了什么事情,就一定會被媒體大肆宣揚,簡直比明星還明星。
管他們呢,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要她心愛的席辰南沒有事,她就一切都無所謂。
警察局的審訊室很暗,房頂的管燈像是很久都沒有換過了,還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仿佛下一刻就會崩壞。
蘇半夏安靜的坐在警察對面,臉上沒什么表情。
她總算不是什么重刑犯,不用戴手銬,也不必被更強的燈光晃眼睛,只需要如實回答警察的問題就可以。
“蘇小姐,請問您當時為什么要用轉頭擊打艾倫的頭部?”年輕的警察手中握著一根黑色的碳素筆,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艾倫是個公眾人物,外面早就因為媒體的報導翻了天,粉絲們甚至都已經堵到了警察局的門口,一直喊著要嚴懲兇手!
“當時他挾持了我男朋友,威脅我說要帶著我男朋友跳下去,而且已經有了這樣的行動。我那么做,是在別無選擇之下的正當防衛。”蘇半夏的聲音淡淡的,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只不過嗓子還有些啞,是剛才哭過的緣故。
警察認真的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又問:“你確定只是正當防衛嗎?艾倫的經紀人說,你們三個人之間有很深的私人恩怨,不排除你是想要故意殺害艾倫。”
“警察同志,我和艾倫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請問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值得我寧愿觸犯法律去殺他?”蘇半夏攤開手,反問道。
警察一怔,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
微微搖了搖頭,蘇半夏似乎是覺得有什么可惜的事情,緊接著又說:“我很確定我當時就是正當防衛,絕對沒有想要故意的傷害他。”
他們舉行慶功晚宴的酒店天臺上沒有監控,而且除了他們三個當事人之外,也沒有了其他的認證,所以警察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確定蘇半夏究竟是正當防衛還是蓄意傷人,只好先把她關了起來,等艾倫醒了,再做定論。
天邊泛起魚肚白,在新的一天即將開始的時候,艾倫終于醒了過來。
“艾倫,你可算是醒了!”守了他一夜的經紀人露出了如釋重負般的表情,“他們這么對你,這次你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可艾倫卻只是盯著天花板,淡淡的說:“我不想追究蘇半夏的責任,你去和警察說,她的確是正當防衛,放了她吧。”
“艾倫,你是不是瘋了?”經紀人大吃一驚,“如果我們這么和警察說,那你成了什么?你就成了蓄意謀殺知道嗎?!”
“那就只告訴警察我不追究就可以了,總之,不能讓半夏負什么責任。”艾倫又補上了一句,隨后便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經紀人,也不管他又說了什么。
萬般無奈之下,經紀人只好到警察局轉達了艾倫的意思,又憤憤不平的離開了。
“蘇小姐,艾倫先生已經醒了,他說不會追究你任何責任,您現在可以離開了。”帶她進來的警察又把她送出了警察局,倒挺像是一個輪回。
半夏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外面的太陽很大,直晃人的眼睛。
她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了帶著韓云溪等在門口的席辰南,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的還是昨晚的西裝,一身風塵的站在車子前,目光中滿是關切和心疼。
“夏夏!”見蘇半夏出來,席辰南顫抖著叫了她一聲,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里,“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被他緊緊的擁在懷中,蘇半夏整個人一下子就暖了起來,于是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笑著說:“我一點都不委屈,只要你沒事,我做什么都可以。”
“傻瓜。”席辰南心中激蕩著感動,連血液中似乎都流淌著對懷中的小女人的深深的愛意。
韓云溪把他們送回別墅之后就回到了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公司里也還有一些公關方面的事情需要處理。
家里的阿姨也聽說了這件事,正是打心眼里佩服蘇半夏,于是早早的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等著給半夏洗塵。
這么一折騰,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一天一夜沒合眼的蘇半夏累極了,席辰南給她放好了洗澡水,又幫她吹干了頭發,這才心滿意足的摟著她躺在了床上。
夜,靜謐美好。
窗外掛著半彎月亮,光芒皎潔的透過白色的薄紗窗簾映入室內。
席辰南忽然就動了情,輕輕的親吻著蘇半夏的耳朵,在她耳邊呢喃著說:“夏夏,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這樣的情話他一天也不知道要說多少次,可每次蘇半夏聽了,都還是會心動。
她忽然想起曾經有人說過,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無時無刻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那是你愛他的信號。
在靜謐的夜色下,蘇半夏認真的聽著席辰南強有力的心跳,和她的心跳交織在一起,湊成了一曲甜蜜的戀歌。
于是她輕笑著吻了吻他的唇,說:“辰南,我也愛你。”
火熱的吻點燃了臥室內的空氣,曖昧的氣息迅速彌散,轉眼間已是滿室春光。
這一覺,蘇半夏是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
她伸著懶腰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席辰南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去上班了。
蘇半夏打了個哈欠,拖著還有些酸痛的身體迷迷糊糊的進了浴室洗漱。
洗好了臉,她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想到昨晚和席辰南的溫存,便忍不住輕笑了出來,緊接著,臉便紅了。
唉,蘇半夏啊蘇半夏,明明都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怎么還是這么沒有出息呢?
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蘇半夏扭了扭脖子,下了樓。
家里的阿姨一看到她下來,立刻眉開眼笑的說:“太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