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流轉,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一轉眼春風就吹拂了大地,一場春雨過后荒蕪的曠野上野草也露出了微微綠意。
這一天吃早飯的時候,沖靈子喝了口酒說到:“村外的迎春花開了。”
歐陽倩一時沒明白過了,隨意的說到:“是呀,花開的很好看。”沖靈子微微一笑,望著歐陽倩開口說道:“春天到了,為師也該走了。”
歐陽倩一下呆住了,好一會急忙拉住沖靈子:“師傅,你去那啊?你別走啊!”
沖靈子笑著搖搖頭:“為師本是游方道人,一向是四海為家的,在說我離開觀里太久了,要回去看看了。”
歐陽倩死死的拉住沖靈子,露出企求之色:“師傅,你別走,我舍不得和師傅分開。”說著歐陽倩又像想起了什么:“師傅要是實在想走,那我就和師傅一起走,我也可以做道士。師傅您去那,我就去那,我要追隨在師傅身邊。”
沖靈子笑了笑,輕輕推開歐陽倩拉著自己衣服的說到:“漫漫長河,總會緣起緣滅。你我有這一段師徒之情已是大造化了,現在緣盡于此了,何苦強求?”
看著歐陽倩的企求之色,沖靈子又笑了開玩笑的說到:“在說了,你是陰煞尸,你跟我回觀里了。我那些徒子徒孫腦子都和石頭一樣,他們萬一要除妖降魔的,你說我是幫你還是幫我的徒子徒孫們,這不是讓為師作難么?”
一看沖靈子這么堅決,歐陽倩也不敢再說什么:“那師傅,你在留上幾日,我給你準備點吃喝帶上,也給村上到個別。”沖靈子笑了:“我一個游方之士,悄悄來,悄悄走,就不要驚擾村民了,也別準備什么東西,給我帶點酒就行了。”
歐陽倩有點哽咽:“那,那我給師傅套車去。”說完歐陽倩頭一低,抽泣的就跑了出去。在車上裝滿了酒,歐陽倩一邊給二黑套車一邊羨慕的說到:“你這個畜生,還能跟隨在師傅身邊。我就不行,你一會跑慢點,別顛著師傅了。”
二黑一聽翻著嘴唇,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心想:以后大爺就跟在仙長身邊了,她那么大的道行。我跟著她,以后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誰也不敢再欺負我了,那小日子過的不要太美啊!唉,可惜還有一個大黑,不知道那個大黑還在不在,要是不在了,我一定改名,我要叫大黑。
歐陽倩一臉的消沉,默默的跟著沖靈子到了村邊的小河旁,沖靈子上了車一揮手:“千里相送,總有一別,回去吧。”說完沖靈子一催二黑就疾馳了出去。
看著車子跑遠,歐陽倩心中是萬分不舍,那車是越來越遠了。一咬牙歐陽倩跌跌撞撞的就往山上跑去,等到了山頂,歐陽倩看到天邊遠遠的一個黑點就要消失在朝霞之中了,悲從心起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師傅,師傅,你就拋下我走了么?”
就在恍惚間歐陽倩仿佛看到那輛馬車停住了,車上沖靈子似乎在對著歐陽倩在笑,在對自己揮手。歐陽倩雖然沒有眼淚也是放聲大哭:“師傅,你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說到這里歐陽倩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來,好半天歐陽倩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師傅走了以后,沒過多久,我也離開了那個村子回到了山里。我在山里修煉師傅教我的心法,還修煉魚龍百變。過了好幾年,我越來越想念師傅,我想去找師傅,我要追隨在師傅的身邊。可我是陰煞尸,我去了會給師傅帶來麻煩的。那是我一心想去找師傅,我就在山里挖了一個山洞,封了洞門吃下了師傅給的那顆丹藥。”
“那藥你也敢吃?”張天寶笑了:“那是我師傅練的,我師傅煉丹的水平實在是不怎么樣!我小時候都吃怕了,他練的丹藥最后連大黑都不吃了。”
歐陽倩白了張天寶一眼:“我那時那知道哪些,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就是一心想去找師父。我當時就想著,如果吃了丹藥死了也沒什么,反正我都死過一回了,如果沒死,還能活過來,真像師傅說的我能像個真人一樣,我就去找她。”
張天寶哦了一聲追問道:“那你吃藥以后呢?”
歐陽倩想起吃完藥的那會也是心有余悸:“吃完那丹藥,我就感覺腹如刀割,渾身忽冷忽熱。我的冥靈火也不受控制了,一會燃起一會熄滅的,不知怎么我就昏死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醒了,發現自己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落滿了灰塵。記的那時,我推到巖石出了那個山洞,山洞外是個大中午。我出來以后,就感覺自己的心怦怦的跳著,我竟然出汗了,我真的像人一樣了。后來,我出了大山才發現,我在山洞了昏了都有兩百多年了。可我想著師傅那么高深的道行,一定還沒有死。所以我離開那座大山,就扮作了一個女道士,走遍了各處名山大川,找遍了無數的道觀,尋找師傅的蹤跡,可始終沒有找到師傅的任何音訊。”
說著,歐陽倩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雖然沒有什么音訊,可我始終認為師傅一定還在那里靜修,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可沒想到,她,她老人家竟然已經去了。”
張天寶看到歐陽倩又哭了起來,安慰道:“好了,好了。師姐已經羽化好久了,等那天有時間了,我帶你去師姐羽化之地拜祭拜祭。師姐她一生豁達,你在這么傷心,她在天上看到了也會不開心的。”
聽張天寶這么說,歐陽倩才慢慢止住悲聲,張天寶又問到:“那你怎么來這里的?”
“我找師傅找了好久找不到,就又回山里躲一段時間修煉,然后又出來找。后來清朝末年,世事混亂,我就回到山里入定了。等我入定醒來,在出山一看整個世界全變了。我遇到了一個老人家,她是一家孤兒院的院長,很善良的一個老婆婆。我說自己是走失的,還失憶了,她收留了我還幫我上了身份。她姓歐陽,一輩子照顧哪些孤兒,沒結婚,無兒無女。她把我當做她的親女兒一樣,我就隨了她的姓,自己取了名字叫歐陽倩。我一直陪著她,給她養老送終,她去世的時候還叮囑我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等她去世后,我就又在各處漂泊,我還想找師傅。幾年前,我就來到了這座城市,一來我就發現了那座聚陰大陣。我怕布那座大陣的人害人,我就留下來了,看著他們。”
張天寶一聽問道:“你既然發現了,干嗎不早點除了他?”
歐陽倩奇怪的看了張天寶一眼:“我干嘛去管那閑事?我來的時候已將那樣了,我又不會超度亡魂。那些女孩已經夠苦了,難道我讓她們鬼都做不成么?在說,我去殺了那個活體入煞的家伙,那些女鬼怎么辦?殺了她們,我于心不忍,放了她們,她們那么大的怨氣,一定會去害別人的。所以,我只有時不時的去看看,只要那家伙不從里面出來,我是不會管的。在說,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他活體入煞的陰煞尸厲害,還是我這自然生成的陰煞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