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安悲痛的閉上了眼睛。
誰也想不到事情突然演變成這樣。
六兒用力抹去眼淚,尖叫著,“我要?dú)⒘四悖∥乙獨(dú)⒘四悖。。 ?
可是她看到船上的境況時,兩眼直了。
那是……什么情況?
劉飄紅開槍的時候,上面站滿了紅門的殺手,一個個兇狠惡煞,不把他們撕碎不罷休,可是現(xiàn)在,船上突然多了雙倍的黑衣人,將紅門的殺手圍困住,手中同樣握著槍支。
儼然,那些人的專業(yè)素質(zhì)更高,連站立的姿勢都挺拔帥氣的多。
夜幕下,金屬武器寒光四射,船上殺手們對峙著,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那是什么人?怎么上去的?誰的人?
難道程思安另外安排了殺手?剛才他跟劉飄紅談條件,是在拖延時間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劉飄紅依然握著那把殺人的槍,冷冷望著碼頭,爆發(fā)出失控的瘋狂大笑,發(fā)簪脫落,黑色長發(fā)翻卷在海風(fēng)中,遮擋住面部表情。
“我不原諒!絕不原諒!馮伯臣,你該死,你早就該死,咱們結(jié)婚第一天你就該死!”
“我恨你!你毀了我一輩子!一輩子!”
劉飄紅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船只被入侵,她陷在馮伯臣死亡的快感中,一會兒叫,一個笑,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眼光。
西河輕輕放下馮伯臣的尸體,手指拂過他眼角的淚痕,觸碰到他的皺紋。
他應(yīng)該早點(diǎn)喊他爸爸,早點(diǎn)跟他相認(rèn),第一次在濱湖別墅跟他相逢,他不該控制情緒,不該想那么多。
而不是現(xiàn)在,只能永遠(yuǎn)在心里留下遺憾。
他僵硬的扯扯嘴角,對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馮伯臣笑,“爸,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了,好好睡一覺。”
六兒在背后抱了抱他,“老公,你怎么樣?”
西河仰面,看向了還在瘋瘋癲癲的母親,眼睛里的最后溫柔已經(jīng)消失殆盡,他握了握六兒的手,“我沒事,別怕,不會有事了。”
六兒心疼的點(diǎn)點(diǎn)頭,眼淚又流出來,“爸爸很喜歡你,他是個好人,我想,他們之間肯定有什么誤會。”
西河相信,他的父親是個好人,就算有錯,錯的也是他母親,那個偏執(zhí)瘋狂的女人,根本配不上父親。
五媚娘被救下,松開了手腳上的繩索,但她身上沒什么力氣,靠著護(hù)欄沖程思安擺了擺手,身子一軟就暈了過去。
程思安心臟忽然拔高,然后船上兩個黑色制服的男人,遠(yuǎn)遠(yuǎn)的揮手跟他示意,他們會確保五媚娘的安全。
船長被控制住,輪船漸漸拉近碼頭,拋錨,停靠。
很快,船上的人被轉(zhuǎn)移到碼頭上,幾十個紅門殺手,舉著手,身后站著黑色制服的殺手,他們已經(jīng)繳獲了槍支,齊齊整整站在碼頭上,列成兩隊(duì)。
西河認(rèn)出了站在隊(duì)伍里的其中一人。
吳必勝。
所以這是程墨安的私人保鏢團(tuán)隊(duì)?
程思安的冷靜沉著,也就不難理解,或許從頭到尾他都知道,一定會來人支援他們,可是為什么,他對此只字不提?
短暫的猜想在腦海中閃過,一道車光由遠(yuǎn)及近,明晃晃射來,他瞇了瞇眼,那臺車已經(jīng)戛然停在了碼頭。
西河和六兒四目相對,又同時看向了輪醫(yī)生的程思安。
頓時,徹底明白了。
程墨安踏著一地的光線,大步越過保鏢,徑直走向了程思安。
他身后,陸亦琛護(hù)著陸輕晚,姐弟兩個步伐稍微慢了些。
看到馮伯臣的尸體,陸輕晚呼吸窒了窒,“怎么會……這樣?”
按照他們的計(jì)劃,等到船靠岸,程墨安的人就從水下潛伏上去,鉗制住他們的船長,將他們的殺手一網(wǎng)打盡,既能救出五媚娘,又能給紅門一次致命的打擊。
可看到眼前的情景,陸輕晚意識到,他們算錯了一步棋——劉飄紅!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連半點(diǎn)情分都已不念及。
哪怕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曾經(jīng)的丈夫,她也能痛下殺手!
陸輕晚怒視已經(jīng)被保鏢帶下船的劉飄紅,眼睛里蓄滿了憤怒,她一步步走過去,跟劉飄紅目光死死的對接。
“嘩!”
她抬手,一巴掌重重甩她臉上,將劉飄紅的臉打偏向一側(cè)。
劉飄紅緩緩的回頭,冷笑,“怎么?”
“嘩!”
陸輕晚咬緊牙關(guān),反手再次給了她一巴掌。
劉飄紅認(rèn)出了陸輕晚的樣子,她眼睛半瞇,譏誚的從嘴角溢出冷笑,“陸輕晚?是你。”
并不意外她認(rèn)識自己,陸輕晚板著臉,“剛才的兩個巴掌,我替馮爺爺打的,他舍不得打,但我能,呵呵,劉飄紅,我真低估了你。”
“是你殺了他?”
陸輕晚緊接著逼問,語氣更冷,更憤怒,若是聽到肯定答案,她很可能會一巴掌扇死她。
劉飄紅冷瞥了眼尸體,并無半點(diǎn)感情,看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是又怎么樣?他的命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
“放屁!”
陸輕晚甩手又是一巴掌,這次她積蓄了全身的憤怒,一掌下去,劉飄紅嘴角登時流出殷紅血液,臉狠狠的偏在左側(cè)。
西河尷尬的閃躲開陸輕晚的目光,任憑她發(fā)泄憤怒,不對母親做任何維護(hù)。
他轉(zhuǎn)身,抱起馮伯臣的尸體,送上擔(dān)架,六兒看了眼陸輕晚,點(diǎn)點(diǎn)頭,跟上西河的步伐。
西河的反應(yīng),已然表明了他對自己母親的態(tài)度,陸輕晚悲涼的在心里苦笑,就算是親生父母,若是壞事做絕,毫無人性,子女也無法盲目順從。
她對自己的父母失望透頂,相比西河對母親,也是如此吧?
“派殺手?jǐn)r截我的人,是不是你?”。陸輕晚清楚記得那晚,黑衣人的拳腳有清風(fēng)拳的影子。
劉飄紅抹掉嘴角的血跡,牙齒上沾染了血,笑出了幾顆紅色牙齒,“沒錯,就是我,私藏我紅門的叛徒,你也該死。只是我沒想到,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會功夫,哦也對,你外公跟馮伯臣那個畜生交情不錯,你的功夫,是不是他教的?”
陸輕晚單手扼住她的下頜,高高捏起,逼迫她和自己對視,“你不配叫他的名字,你也不配做西河的母親,但看在西河的面子上,我現(xiàn)在不為難你。”
“但是劉飄紅,你殺了人,法律會制裁你。”
劉飄紅對此嗤之以鼻,“法律?哈哈哈,我是美國公民,我看誰敢奈我何!還有,今天我落在你手里,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但是殺死馮伯臣我不后悔,他毀了我的人生,我的愛情,毀掉了我的全部,我早就想跟他同歸于盡。”
“看來你還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