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變態(tài)!好好躲在自己的豪宅里搞研究不行嗎?
時不時炸個尸,真特么的惡心!
陸輕晚摸摸額頭,拂去被大太陽暴曬的汗水,“昂?”
周公子懶洋洋的,“你過來。”
“我憑什么過去?我就不過去。”
反正都是撕破臉的關(guān)系了,他說的話她沒必要聽,管他呢,大不了火拼,她才不怕。
陸輕晚在心里腦補了幾十種跟周公子魚死網(wǎng)破的法子,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開車撞過去,傷亡的應(yīng)該是對方吧?
對,論開車,陸輕晚有信心贏過周變態(tài)身邊的大多數(shù)人。
可就在陸輕晚連時速多少邁都想好的時候,周變態(tài)竟然綿軟軟的來了句,“陸輕晚,我很孤單。”
炎炎烈日當(dāng)頭暴曬,陸輕晚內(nèi)心的小宇宙也在蹭蹭爆發(fā),兩者都被周公子這么一句話,給搞的違和了。
“你沒病……不對,你不會快掛了吧?”
周公子似乎沒聽到她的諷刺,繼續(xù)自顧自訴苦,“我一個人,只有一個人,好寂寞。”
聽他說寂寞,怎么很像獅子沒吃到小白兔?
陸輕晚尾椎骨涼颼颼的,“所以?”
“你過來,不然會后悔。”
后悔個毛啊,她去了才要后悔,哪一次不是被死變態(tài)弄的想撞墻,想弄死他!
“呵呵……”
“小丸子,在我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也好好的配合。我今天心情不好,你知道的。”
我知道個屁!老娘還心情不好呢!
“你……”怎么不去死!!
這幾個字她還沒說,聽到周公子要死不活的哭腔,“我病了,小丸子。”
哭了嗎?哭這個字跟死變態(tài)有十萬八千里距離。
“你等會兒。”
陸輕晚拍一把自己的腦門,心道我特么有病,居然不忍心。
驅(qū)車到了周公子的府邸,依然是黑灰色的外墻,只是來的次數(shù)多了,已經(jīng)免疫了最初的恐懼,權(quán)當(dāng)自己來的是墳場墓園,悼念亡靈。
電子門打開,陸輕晚邊走邊說話,“喂?人呢?死沒死?今天又是什么造型?”
周公子的聲音通過室外的擴音器發(fā)出,“餐廳。”
陸輕晚摸摸手臂,擦掉雞皮疙瘩,繞了幾個彎,終于到了餐廳。
今天的餐廳……額,大大出乎了她的預(yù)料。
周變態(tài)居然把餐廳改造成了火鍋城既視感,原本高貴的法式復(fù)古風(fēng)格搖身一變,跟擼串喝扎啤的地方有的一比。
周公子難得沒有cos雷人的形象,穿了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白T恤,坐在凳子上,雙腿半敞開,看上去很有街頭擼串青年的氣質(zhì)。
看慣了他的高端洋氣造型,今日輕裝上陣很不適應(yīng),“這是要回歸淳樸接地氣的風(fēng)格?”
周公子深紫色的眸子定定看她,紫眸瀲滟,映出白熾燈光,妖冶的像個千年狐貍,“你們中國人,都是這么吃。”
吃?
陸輕晚的注意力,從他的眼睛轉(zhuǎn)到他的話,“啥意思?吃什么需要打扮成這樣?”
以周變態(tài)吃飯的尿性,大概需要一整套路易十六的官服。
幾分鐘后,八爪和一個沒見過面的男人,抬著碩大無比的鐵板進來,等看到里面滿滿的一大盆小龍蝦,陸輕晚懵逼了。
小龍蝦??
周變態(tài)要吃小龍蝦?而且是熟的,做好的,有香味的小龍蝦?
她比較能接受周變態(tài)直接從水池里撈出臟兮兮的蝦,在它們還垂死掙扎揮動鉗子的時候往嘴巴里塞。
八爪對陸輕晚點頭打招呼,“這是老板特意準(zhǔn)備的小龍蝦,全都清洗過,十分熟。麻辣、五香、海鮮、椒鹽,四種口味。”
“確定沒放不該放的東西?比如最新研制的毒藥?”
八爪篤定搖頭,“沒有!都是正常烹飪,請了幾個中國廚師,味道有保證!”
他說的有理有據(jù),可她怎么那么不信?
八卦給她一雙軟皮的半透明手套,“用餐愉快,有事兒叫我。”
呵呵呵,呵呵呵,用餐愉快?愉快??
陸輕晚吃過N次小龍蝦,堪稱剝蝦殼小能手,面對香噴噴的鮮紅色龍蝦,卻沒什么食欲。
周公子扣手,胳膊肘架桌上,慵懶妖艷的耷拉眼皮,“剝吧。”
陸輕晚看著超超超大份龍蝦,又看看碩大桌子上僅有的一雙手套,“你意思是,我給你剝?”
“很顯然,你來這里的作用就是剝蝦殼,聽說你很在行,開始吧。”
周公子坐等饕餮,還理所當(dāng)然的小表情。
陸輕晚腳一抬,小白鞋踩凳子,“我說,你在電話里跟我孤單寂寞冷的哭訴一通,目的就是讓我給你剝蝦吃?你誆我來,不是請我吃飯,尼瑪就是讓我當(dāng)個剝蝦殼的女工?”
周公子嫌棄她廢話太多,等不及要享受美食,“是,所以你還在等什么?”
我等你死啊!!
陸輕晚呵呵扯嘴角冷笑,“憑什么?”
沒搞清楚我們之間的主要矛盾吧,同志!
“唔,吃得開心,說不定我會告訴你解毒的辦法。”
不可否認(rèn),陸輕晚心跳快了一拍,突地一下,來的很快,“信你?”
“你可以不信。”
“你最好別騙我!”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死變態(tài)良心大發(fā),真給她解藥呢?
陸輕晚懷著近乎悲壯的心情,開始了漫長的剝蝦殼之旅。
別人都是老公給老婆剝蝦,那叫恩愛,她呢?就是個被奴役的苦勞力。
“快點。”
“在剝了。”
“他們說你剝蝦殼很快,唔……好像也沒有。”
“你閉嘴!我已經(jīng)很快了!這特么都是什么蝦,殼兒太硬。”
“淡水蝦,干凈……我要吃麻辣的,你給我剝。”
“我都說了在剝!你瞎了!”
“陸輕晚你吼我?”
晚晚被嗆,“……”我了個啊啊!
“你不是喜歡吃蟲子嗎?有本事你整個活著的蝦吞進去。”
陸輕晚剝了一堆蝦殼,手指頭脹脹的,對面的周公子,吃的有滋有味,白體恤下,他的肌膚越發(fā)顯得蒼白,要跟衣服混為一體。
只有被麻辣刺激后的唇,意外的有了點絳紅色。
大概是熱氣蒸騰作用,他的臉也意外有了血氣,看上去不那么像鬼魂,吃了幾個蝦,滿足的挑挑眉毛,那樣子很像個玩世不恭的孩子。
陸輕晚搖頭,否決了不該有的聯(lián)想。
“我看了一個節(jié)目。”
陸輕晚手背蹭了蹭掉下來的頭發(fā),繼續(xù)剝蝦殼,撐死你,撐死你,“什么?”
“《舌尖上的中國》。”
陸輕晚揪掉蝦頭,啪嗒啪嗒眼皮,“所以你要改變飲食習(xí)慣,品嘗中國美食?養(yǎng)個中國胃?”
“對。”
噶?
陸輕晚想笑,太尼瑪搞笑了,周變態(tài)要吃中國餐!
遞出去新鮮白嫩的蝦仁,陸輕晚吞吞口水,好想往自己嘴巴里塞一個,剝蝦殼快的前提,是給自己吃,而不是當(dāng)個受氣包女傭!
她剛要往自己嘴巴里塞一個,周公子眼睛一瞇,“給我。”
尼瑪!!
陸輕晚剝著剝著,餓了,吞吞口水,“所以你下次準(zhǔn)備嘗試什么?”
“油炸……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