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安提步,邁進了路易大廈,三十分鐘后,他要在這里簽署跟法國企業的合作案。
這次合作,牽扯到絕世集團在法國市場的開拓,更是他們在法國一次重要的試水。
故此,程墨安才會在新年臨近時,親自到國外出差。
陳紀年昂首挺胸,低聲道,“總裁,簽完字是晚宴,咱們明天一早的航班返回濱城。”
不會耽誤您吃團圓飯的,放心吧!
程墨安點頭。
嗡嗡嗡的手機震動,在胸口位置急躁的提醒。
程墨安蹙眉,拿出手機,孟西洲?
他打電話,能有什么事?聶灃給他壓力了?需要他支招?
似乎最近一個月,孟西洲打電話的內容都是追女朋友,程墨安沒理會,按了掛斷。
隔了幾秒鐘,電話又震動了,還是孟西洲。
程墨安劍眉微擰,再次掛斷。
接著,微信彈出了屏幕。
“老爺子去世了!”
倏地!
程墨安停下了邁步的長腿,后面一行人也因為他的動作突然急剎車,反應慢的險些栽倒在前面人背上。
陳紀年看到總裁的表情,心臟咚地狂跳,不好,出大事了這是。
程墨安放下手機,疏離的表情凝聚厚厚沉痛,“飛濱城的最近一個航班……”沒問完,他直接道,“聯系機場,給我準備一架三十分鐘后起飛的飛機,直飛濱城,紀年,備車,去機場!”
陳紀年是懵逼的!
這都要簽字了,總裁突然要包機回國?
“總裁,合約還有三十分鐘就簽了……”陳紀年的聲音被程墨安遠去的步伐壓住,沒有說完的機會。
三十分鐘也不能等嗎?那……那真是大事了。
“抱歉各位,程先生有緊急事情要處理,稍后我們會給出詳細的解釋!”
“what?!”幾個法國合作商頓時愣了,這是什么意思?
合約馬上要簽字,這個瘋狂的中國商人竟然走了?
幾百億的單子說放就放?
“crazy!!”
“Is?he?insane?”
瘋了!
去機場的路上,程墨安開車,陳紀年坐在副駕駛,這一路,陳紀年以為自己坐的是云霄飛車或者過山車!
總裁一腳將邁巴赫的油門踩到底,車速飆到了二百四十碼!
老天!他把車當成了什么?他把馬路當成了什么?
飛機場跑到嗎?
下車后,陳紀年狂吐,暈頭轉向的晃悠好幾圈在看清楚程墨安的背影。
老天,濱城是淪陷了還是地震了?還是火山了?
“總裁……”陳紀年捂著胸口。
程墨安薄唇半張,沒跟他對答,而是徑直走向了已經準備好的飛機。
……
陸輕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太平間。
長時間停留在低溫環境,她渾身已經冷透,兩只手麻木的扶著墻壁。
身體一軟,順著墻緩緩滑下去,抱緊了雙膝,將頭深深埋在兩膝之間,無聲的流淚。
陸亦琛幫忙辦完手續,找到姐姐時,她已經像個孩子般,跪坐在地板上。
“姐……姐你別這樣,外公要是看到,一定會心疼的。”
陸輕晚忍著眼底的淚,麻木的抹了抹臉,“我沒事。”
她緩了緩身體的冰涼,扶著墻和小琛的手臂,撐著站好,“我去找外公的醫生,問問他們外公最后說了什么。”
“我陪你。”
陸輕晚吸了吸氣,用衣袖抹去淚,敲開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門,
歐陽敬亭是程墨安特意交代過的患者,神外科的專家全都在場,此時他們圍在辦公室,正討論患者的病情突發。
看到陸輕晚,為首的中年男醫生站起身,“你好陸小姐,請……請節哀。”
陸輕晚微頷首,“你好陳大夫,辛苦了,我想問問,外公他突然這樣,是什么原因?”
她已經不像最初那么慌亂,情緒也緩和了下來,有足夠的理智去傾聽任何真相。
陳大夫吃驚的看了眼陸亦琛,再看看陸輕晚,剛才她哭成那樣,怎么好了?
“這樣的陸小姐,老爺子突然受到了劇烈的刺激,導致他的神經在短時間收縮,他的血壓、心臟也因此紊亂,老爺子的身體本就不好,多個器官同時失控,才導致無法搶救。”
陸亦琛問,“外公最后說了什么嗎?是什么事導致這些發生的?”
陳大夫搖頭,“不知道,老先生送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心跳了。”
陸輕晚手指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往肉里扎,“我知道了,謝謝你陳大夫。”
走出辦公室,陸亦琛看姐情況不對,“你懷疑什么?”
陸輕晚冷冷的笑出聲音,“一定是他!”
恰好一個護士推著醫藥用具經過,陸輕晚攔下了護士,扒拉出剪刀,“借我用用!”
一道風般,陸輕晚大步跑去太平間的方向。
歐陽勝宇臉色還在疼,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白若夕進了爺爺的房間,絕對不能!這簡直他得隱瞞到底!
“勝宇?你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王敏芝拍拍兒子的肩膀。
“嗯?沒……沒事。”
跟老爺子做了最后的送別,三個人陸續走出太平間,歐陽振華走在最前面,長吁短嘆,“沒想到會這樣。”
“歐陽勝宇!”
辛辣的尖叫,自走廊傳來,緊接著是陸輕晚雷神一樣的身影。
“……”歐陽勝宇瞪大眼睛,他看到了陸輕晚的殺氣,不要命不罷休的殺氣,還有她手里握的那個東西,難道她真的……
“你干什么?”歐陽振華想要擋住她的殺氣,但陸輕晚的勢頭他儼然無法阻止。
“我廢了你!”
陸輕晚拼了十成的力量,高高舉起剪刀,銀色的尖銳直直對準歐陽,她要廢了他!
“陸輕晚!!”王敏芝忽地抱住兒子,用后背迎接她的進攻,“你想殺人泄憤,殺我吧!殺了我!”
陸輕晚貝齒咯吱作響,一字一頓,“你以為我不敢!”
她動了殺機,歐陽振華看情景不妙,擋在了兒子和陸輕晚之間,“晚晚,你外公尸骨未寒,當著他的面自相殘殺,讓他怎么安心離開?你先冷靜下來,等咱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行嗎?”
陸輕晚握剪刀的手憤怒顫抖,“呵!弄清楚?我看很清楚,歐陽勝宇,你愛上白蓮花是你的事,你想被欺騙你活該!但是你特么別禍害外公!你特么別惡心外公!”
她大罵白若夕,歐陽勝宇不能容忍,“陸輕晚,你給我閉嘴!”
“表哥,你想動手打女人?”
“走開,沒你的事。”歐陽勝宇抬手要反擊,手腕被陸亦琛扼住,力量之大,快要捏碎他的骨頭!
“你欺負我姐,怎么不關我的事?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對我姐不禮貌,不用她動手,我先卸了你的胳膊!”
刷!
陸亦琛甩開他的手腕。
歐陽勝宇正了正衣領,這場對決已經沒有和平談判的余地,那么就撕破臉吧!
如今爺爺不在了,這個家注定要一拍兩散!
“陸亦琛,你有什么資格在濱城耀武揚威?你不過是歐陽家的外孫,霸占歐陽集團,風頭蓋過了我們歐陽家的人,你算什么東西!你仗著的不就是你姐夫,沒有程墨安,你什么也不是!”
歐陽勝宇冷呵著上前,拍一把陸亦琛的肩膀,極盡諷刺,“你爸媽死后,你們兩個就賴在我們歐陽家,連你那個死去的爹,說的難聽點,不就是倒插門的女婿嗎?”
陸輕晚忍無可忍,她手中的剪刀“噗”刺向了陸亦琛的腿!
“啊!”
歐陽振華及時抓住了陸輕晚的手腕,可尖銳的剪刀還是扎破了歐陽勝宇的褲子,刺入了他的皮肉,鮮血很快溢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
而陸輕晚的力量并不準備減小,“歐陽勝宇,你再敢侮辱我父親一個字,我讓你走不出醫院!”